第十八章 淮王
“瞧瞧她去年剪的那些个玩意,紫心你就莫要昧着良心夸她了。” “哥哥?”听有人损她,霍芸萱原本是很不满意的,可是转头一看,竟看到是霍尘易进来,原本扁着的嘴也咧了开,笑着张着手臂朝霍芸亦跑过去:“哥哥,你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全然没有注意到尾随在霍尘易身后跟着进来的那个人。 “萱丫头!”霍芸萱没注意,不代表霍老太太和整个屋内的人没有注意到。微微皱眉,霍老太太轻声呵斥道:“不得无礼。” 霍尘易也是无奈笑着摇头,将缠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小手拿开,笑道:“还不快给五爷请安,怎地这般无礼。” 虽是训斥的话语,语气里却全然都是宠溺。 “给五爷请安,”霍芸萱这才发现尾随霍尘易进来的那个男子,虽不知道这五爷到底是哪五爷,倒也是乖乖的给顾绍远福了礼,不待顾绍远叫起,便自己站直了身子,笑道:“五爷莫怪,是萱儿失礼了。” 声音里仍带着一些稚嫩,可规矩里又挑不出一点错来,整个人都极规矩,一派世家小姐该有的温婉模样,偏偏一双眼睛又顾盼生辉朝气蓬勃,叫人移不开眼。 顾绍远只微微点头,并没有因为刚刚的失礼而显露出不高兴地模样,却也没有与霍芸萱再说什么,而是抬头朝早就站起来要给自己行礼的霍老太太做了楫,笑道:“父皇下放了年礼,原该明儿颁旨,恰好本王与珝之进府有事商议,正巧便命人将年礼都带了来。” 霍芸萱低垂着闹到,面上看上去毫无波澜,内心早已经开始咆哮不已:“父皇?本王?天,这人难不成就是她那个便宜老哥的顶头上司五皇子淮王?” “有劳五爷了,”霍芸萱垂着脑袋内心咆哮的时候霍老太太已经赶紧给顾绍远福了礼,指着霍芸亦几个介绍道:“这几个都是珝之的meimei,老身不知五爷造访,冲撞了。” 说罢,给霍芸亦几个说道:“还不赶紧见过五爷。” “臣女拜见淮王,淮王万安。” 世人都道皇五子淮王长相貌比潘安,温润如玉,偏偏其人又英勇善战,十六岁时便领了将军的头衔亲身上阵,直将外敌杀的片甲不留,后来几年又屡立战功,颇得皇上赏识,是众多皇子中第一个被封为亲王的皇子。其养母又是当今中宫皇后,如今皇上并未立太子,其中成年皇子各个足智多谋才华横溢,尤其皇五子淮王最出类拔萃,是为储君呼声最高之人。 如此优秀之男儿,早在上京城的闺阁女儿家被传得神乎其神,各个都羡慕薛家女儿,一个是为淮王妃,一个只等着来年及笄以后便会被皇后赐婚成淮王侧妃,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虽皇家未明说,可大家都知道,如今淮王一直空有的那个侧妃之位便是皇后为薛家幼女所保留的,没人提不过是双方的默契罢了。 如今淮王府的妃位侧妃算是都已经占满,可即便如此,都还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淮王府做一个小小的侍妾,想着将来若是淮王真的登上大宝,自己是府邸跟过去的老人,一个妃位想来是没有问题的了。 而那些削尖了脑袋想进淮王妃只做一个小小侍妾的闺阁女子中,其中一个,便是霍芸亦。 以前只有顾绍远得胜回京带着战俘进京的时候,霍芸亦才能站在城门上远远地看上一眼顾绍远的卓资风采,如今总算在自己家中零距离得以见得顾绍远,霍芸亦自然是要时刻讨好,处处表现。 见霍芸亦这么一副小女儿情怀,霍芸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霍芸萱想到红楼梦里赵姨娘在贾府处处小心的模样,实在搞不懂霍芸亦一个侯府受宠的大小姐,即便因为庶女身份不能嫁到那些有头有脸的皇亲国戚做正妻,也可以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妻的不是,作甚要为难自己与人做妾当半个奴婢处处看人脸色? 霍芸萱以为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没人看见,却不想,自己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落的全都落在了顾绍远眼中。
顾绍远微微挑眉,面上却什么都未表现出来,抬了抬手,示意行礼的那几个起身,笑道:“本王过来给老太太请个安,这会子还有要事,就不耽搁老太太的时间了。” 霍芸亦到底年少,即使心智再怎么成熟,掩饰情绪的本领多好,可到底顾绍远是久经战场的人,观察人的能力本就厉害,况且霍芸亦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对顾绍远的心意,一双含情目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顾绍远即便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出来。 被霍芸亦看的很是不舒服,又不好直说,也就只好先找借口离开。 “是是是,”霍芸亦表现的这么明显,霍老太太怎会看不出来,先是狠狠地剐了霍芸亦一眼,便笑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连说几个是,带着几个姑娘又给顾绍远福了礼,笑道:“五爷要事在身,老身就不久留五爷了,一会儿走时记得来老身这儿喝杯茶再走。” 难不成在外书房还能讨不到一杯茶喝?这话不过也是客套罢了。 顾绍远笑着点头,说了句“应该的”,便于霍尘易一同打帘离开。 顾绍远一走,霍老太太便立马落下脸来,朝霍芸亦看过去,呵斥道:“大姐儿!你给我跪下!” “祖母!” 霍芸亦并未觉出自己哪里做错,左右霍尘易是淮王的伴读,平远侯府早就成了五皇子一派,与淮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自己若是进了淮王府,若是日后淮王真的称帝登上大宝,自己也能获个一妃半嫔的封位,这对平远侯府又何不好? “跪下!” 见霍芸亦半点悔改都无,更是气急,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将霍芸萱姐妹几个吓得皆是一哆嗦。霍芸萱垂下眼帘眼波微转,接着心里便有了主意。抬头,眼神早就换上了担忧的神色,颦眉劝道:“大jiejie,即是祖母叫跪定然是有道理的,大jiejie莫要再拗下去惹得祖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