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计上心来
芹芳威胁香冬时也是用香冬的老子娘来威胁的香冬,那个时候香冬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一想到自己老子娘这会子在芹芳手上,心里便乱了分寸,哪还有时间考虑卖身契还在海氏身上。 如今听海氏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芹芳不过是在威胁自己,而她真正能动的了自己老子娘也只能等海氏真的倒台以后,否则就永远成不了威胁。 “太夫人......”香冬抬眼,看向海氏的眼里全是惶恐:“太夫人,错都是奴婢犯下的,与奴婢的老子娘无关,太夫人您……” 还未说完,却被海氏冷声打断:“想要我网开一面?” 说着,挑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人,勾了勾嘴角,眯着眼说道:“你们的老子娘原就是被你们拖累的,这会子我也给你们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就是你们会不会珍惜了。” 香冬与荷香两人对视一眼,原本两人就不是给芹芳卖命的,都是被她威逼利诱而做出的这些事情,这会子自然不会说意志多坚定。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的神情便都先出卖了自己,争先恐后的抢话道:“太夫人,是太夫人身边的菊香所为。” 菊香?海氏挑眉,看向荷香,眯着眼问道:“此言可有半句虚假?” 荷香摇头,眼中带了些怕海氏不信的焦急:“奴婢此言绝无半点虚假。” 说罢,怕海氏不信一般,又补充道:“芹姨娘一次找了奴婢与菊香两个人,都是拿着奴婢们的老子娘做威胁。奴婢们也是一时间慌了神没了分辨能力……” 说着,顿了顿,见海氏没有要打断的意思,才又继续说道:“因着芹姨娘拿着奴婢老子娘的性命相威胁,奴婢们也没了办法,这才迫不得已听了芹姨娘的安排……尤其是菊香,只以为茯苓是进补的东西,自不会吃出什么问题,这才做了这档子事。” 说完,便给海氏磕了头,眼里还带了些泪光,海氏本是有点心软了的,正欲从轻处置她们的,这个时候绿衣却从外面打帘进来,给海氏福了礼,不急不躁道:“太夫人,敬mama让奴婢去打听的事情奴婢都打听清楚了。” 海氏点头,看向绿衣说道:“可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回太夫人的话,”绿衣屈膝福了一礼,说道:“荷香与香冬俱是被收买了的,并非原本就是芹姨娘处的人。” 听了绿衣的话,而荷香两个心里俱是闪过一丝侥幸。原来海氏并不信任她们两个,早就派人暗暗打探去了。还好,还好两人都没有说谎,若是说了谎,怕是她们的老子娘兄弟姐妹都要跟着遭殃了罢。 海氏眼里才闪现过一丝放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两人一眼,恨恨道:“几个不争气的,我也是白白瞎了那么些时间来教你们!” 说罢,闭了闭眼,挥了挥手,似是及痛心一般叹道:“罢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也不过多的为难你们,明儿个找了人牙子来将你们都贩卖出去罢。” 说完,看向绿衣,吩咐道:“将这两个人,再加上菊香一起关进柴房去,明儿个去找个人牙子来,将她们三个贩卖了出去。” 绿衣应是,问道:“卖身契……” “卖身契自然是不会给的,”不待绿衣说完,海氏便坚定的打断了绿衣的话:“下去罢。” 这卖身契就如同身份证一般,若是没有,你便只能做临时工。这不论薪资待遇还是平日里的节假日福利了,自然是不如人家正式工不是?况且临时工没有合同保障,是稍有不慎就会被解雇的。 三人是因为叛主而被发卖出去的,海氏即便是再糊涂心软也是不会将卖身契一并给她们的。 绿衣应是,微微屈膝福了礼,便与几个丫鬟带着荷香两个去了柴房,又特特派人去将菊香抓去了柴房。 这些事办完之后,海氏才算放了心,才吩咐了人去厨房提饭摆饭。 霍芸萱陪着海氏用了膳又陪海氏闲聊了一会儿,便回了浅云居。 “知语,”进了内室,霍芸萱一面往书桌旁走,一面问道:“那些日子让你盯着清芷与三老爷,可有什么进展了不曾?” 知语摇头,耸了耸肩,语气里也是极为困惑:“奴婢倒是好奇了,这两人平日里没来眼圈送秋波,背地里也会见面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却是从来没有送过什么信件信物什么的,三老爷难道真的只是图一时痛快?” 芹芳教育出来的人岂能是个只知道沉溺于女色的废物?霍芸萱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想来这两个人是发现了咱们在暗中观察着他们,这是不想给我们留下什么把柄呢。” “这可怎么办啊?”知语皱眉,眼里也闪过一丝不屑,一副愁容道:“他们可以防着咱们,不给咱们留下把柄,咱们可怎么抓住他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霍芸萱挑了挑眉,一面拿着笔练着字,一面不甚在意道:“你便盯着他们就是了,总会露出破绽的。” 知语低首应是,霍芸萱又问道:“这两日外面都有什么消息?” 知书点头,皱着眉似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两日外面关于淮王的消息不太好……说是淮王无诏私自回京……” 知书他们是知道淮王已经回京了,这会子便也都没什么惊讶,不过是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复述了一遍而已。 霍芸萱点了点头,挑眉问道:“皇上有说什么不曾?” 知书摇头,正欲说什么,罗mama便从外面打帘进来,笑容可掬的对着霍芸萱福了礼,笑道:“姑娘,沐姑娘回京了,递了帖子,说是一会儿便过来拜访。” 沐姑娘?霍芸萱微微皱眉,仔细再脑海里搜索了一番,才想到这沐姑娘,便是沐国公家的小孙女,与这具身体的原主是极好的朋友,也算是出了原主的父兄以外,最真心待她的朋友了。三年前跟着父亲去了任上苏州,如今沐之昂回京述职,便也就跟着回来了。听说是沐国公从中做了些伎俩,好似是想要让小儿子留在京中,这次就不再回苏州去了。 “清雅要来么?”兴许是占用了原主的心脏的缘故,在听到沐清雅回来时,霍芸萱心里竟也无比激动:“说是什么时候来了么?快,先准备一番,一会儿我自掏腰包吩咐厨房多炒几个菜。” 每个院子里的饭量都是固定的,若是想要再多加菜便也就只能再自掏腰包了,霍芸萱这才刚开始攒上两个钱,这会子沐清雅要来霍芸萱愿意自掏腰包来多添几个菜,足以见霍芸萱对这个朋友的重视。 罗mama应是,笑意盈盈的福了礼,笑道:“老奴这便去吩咐厨房做几个姑娘与沐姑娘爱吃的菜。” 霍芸萱点头,又笑道:“既然知道了清雅已经回来,咱们也不好什么都不做,罗mama,扰烦您去门房上派个马车去沐国公府将清雅接过来罢,就说我许久未见小雅,甚是想念,想请她过府来坐坐。” 罗mama应是,满脸的笑意:“老奴这便去吩咐。” 说罢,福了礼,按着吩咐退了下去。 罗mama下去后,知画便笑道:“姑娘与沐姑娘三年未见,想必两位姑娘有说不完的话,何不邀请沐姑娘在府上住上几日?” 霍芸萱笑着摇了摇头,笑道:“清雅刚回京我便将她接来用晚膳阻了沐国公府家人团聚已是不合规矩,若是再让小雅过来住几天,岂不是更不合规矩了些?” 况且沐清雅跟她一样,生母早早的就过世了,近几年在苏州时听说沐清雅她爹又给她添了后妈,这个后妈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她还是不给沐清雅添麻烦为好。 想起木轻轻压的后妈,霍芸萱突然眯了眯眼睛,出声问道:“我记得小雅的嫡母是姨娘上位的?” 知画点头,笑道:“沐夫人原就是大理寺卿的庶女,三年前跟着沐老爷去任上照顾沐老爷与几位姑娘少爷的起居,也是那个时候怀了身孕,沐老爷心疼这位沐夫人这些年来cao劳家务,便修书一封与国公爷国公夫人商量了一番,便将其提了夫人之位。”
说罢,看向霍芸萱,笑道:“好好的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霍芸萱摇了摇头,并未搭话,而是继续问道:“近年来像是这样从姨娘提位到夫人的事例可多么?” 知画皱了皱眉,与其他几个对视一眼,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知书便笑道:“自是不多的,一般来说家里没了主母的,都是三聘六礼的另外求娶的,像是这种的确实少之又少。毕竟这等子事业是容易落人话柄的。府上只要是爱些面子的,多半都不会同意将姨娘提位到夫人,且不说别的,就是社交的时候,其她正房夫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曾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那些个夫人往往都自命清高,与这等人同坐,心里岂会舒服了?” 霍芸萱点头,皱眉道:“也就是说一般正常人家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知书摇头,说道:“话倒是也不能这么说,若是那姨娘像是现在的沐夫人一般,替这个家里贡献了许多,或是原就是哪个府上的姑娘,这家人又想借用其母家的势力,也是会将其提成正室。” “那若是这家人家正房夫人还在呢?”霍芸萱皱眉,眯着眼问道:“若是这家的正房夫人也在,可是这家人却想要借用家里小妾的母家的势力,会怎么办呢?” “什么会怎么办,”知语笑着看了霍芸萱一眼,笑道:“那小妾原本就是那家的人了,若是那家人想要借用那小妾母家的势力,那小妾的母家若想是让小妾在夫家过得好些,自然是要竭尽全力的去帮助那家的。” 说着,顿了顿,又说道:“若是小妾的母家在帮忙的同时暗示过这家人想要自家女儿地位高些,而这家人又确确实实不想与之撕破脸皮或是合作的很愉快,即便是有正房夫人在也是会抬平妻的。” 原来是这样……霍芸萱眯了眯眼,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扰自己的难题也总算是有了解决的办法,接下来,就要看那个人到底配合不配合了。 眯了眯眼睛,霍芸萱眼里闪过一丝调侃,心里却不知道为何,微微有了一些不舒服,霍芸萱没有管这一点的变化,而是对知书吩咐道:“去将清宁找来。” 知书屈膝应是,打帘出去唤了一声,在外面守门的清宁便应声进来,给霍芸萱福了礼,笑道:“姑娘,您找奴婢?” 霍芸萱点头,笑道:“废话,不找你唤你进来作甚。” 清宁吐了吐舌头,她只是按惯例说上一句而已,霍芸萱还真是一逮住自己就调侃自己。 “侯爷回府了没有?” 清宁摇头:“还没有。” 想来也是,这个时候估计是跟陆承嗣与温太医在酒楼吃饭说话顺便交流交流感情罢。挑了挑眉,左右这件事也不是说了就能接着办的,左右也不急这一时。 “一会儿侯爷回来你替我去与侯爷说一声,我要见一见淮王,就说那件事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要亲自与王爷说。” “是。”清宁屈膝应是,笑道:“主子果然是没让王爷失望,果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主意。” 说罢,又笑着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就知道拍马屁!”霍芸萱嗔瞪了清宁一眼,笑着问道:“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淮王都是住在哪里?” 若是外面还在传五爷已经无诏回京的话,那顾绍远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露面的。既然没有露面,自然是无法回淮王府的,那这段时间,顾绍远都在什么地方? 眯了眯眼,霍芸萱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刚喝下一口水,就险些被清宁说出来的话呛到。 “姑娘不知道么?”清宁表情很惊讶,是真的很惊讶:“这些日子五爷一直住在侯爷的院子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