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后怕
顾绍远一愣,手一顿,再看向霍芸萱,只见其一副委屈模样,不由自主的伸手捏了捏霍芸萱鼓起来的脸,笑道:“作甚这般委屈?” 霍芸萱抬眼白了顾绍远一眼,一手打开放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没好气道:“臣女哪里敢委屈。” “这是怎么了?”顾绍远被霍芸萱这么一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索性伸手一拉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来,笑着哄道:“朕今儿个不是剥了皇后的掌宫权么?怎地还不解气?” 霍芸萱被顾绍远一下子拉倒怀里便一直挣扎着要起身,嘴上没好气的说道:“是啊,皇后娘娘让杨jiejie在外面跪了这么长时间,皇上定然是心疼的。” 顾绍远力气远比霍芸萱大的多,只一只手揽着她,霍芸萱便动弹不得。顾绍远只低着头看霍芸萱红着脸又羞又愤的模样,眼里全是笑意。 “还以为是怎么了,”顾绍远笑着摇了摇头,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来也环上了霍芸萱,笑道:“原来是吃醋了。” 心事被拆穿,霍芸萱脸上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口是心非道:“吃什么醋?又不吃饺子。” 顾绍远失笑,将下巴抵在霍芸萱的脑袋上,笑道:“那杨世华是太常寺少卿嫡次女,朕是武将上位,有关文官的拥护本就少,为拉拢臣心,朕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这些霍芸萱当然知道,其实顾绍远从昨儿个晚上入住昭阳宫到今儿个帮着杨世华说话,细想下来,霍芸萱早就明白了顾绍远的用意。只不过是理智的明白是一回事,心里到底还是别扭的想闹闹脾气。其实也不过就是想要让顾绍远哄哄自己,来证明一下在顾绍远心里,自己与她们不一样。 “还在生气?” 见霍芸萱不说话,顾绍远将怀里的人儿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低下头去看霍芸萱的表情,却见霍芸萱扁着嘴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不由笑着捏了捏霍芸萱的脸,笑道:“萱儿,朕只是不想让皇后太过于针对于你才这样做......你若是不开心,朕以后不这样便是了。” 听顾绍远这样说,霍芸萱突然生出一阵愧疚来——顾绍远本来就够忙的了还时时刻刻替自己着想,自己明明知道他的用意却还是依旧与他这般使小性子,他还这般耐心温柔的哄着,自己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好啦,”见霍芸萱还不说话,顾绍远又是笑着揉了揉霍芸萱的脑袋,笑道:“看着嘴巴噘的,是不是要朕牵来一头驴给你拴上?” 一面说着,还一面用手捏住霍芸萱的嘴笑看着霍芸萱,眼里都带着光。 霍芸萱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抬手打掉顾绍远的手,嗔瞪了顾绍远一眼。 顾绍远这才笑着拿出药膏,又抱起霍芸萱往前坐了坐,笑着伸手将她的鞋袜脱了下来,抬头调笑道:“这次可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霍芸萱嗔瞪顾绍远一眼,抬脚轻轻的踹了顾绍远一下子,两个人相视笑了起来。 顾绍远抓住霍芸萱的一只脚打开裤脚,一看,脸上的笑意便全没了,眼中还带了一层冰霜——霍芸萱雪白的肌肤上一块块的充血的淤青煞是刺眼。 霍芸萱见顾绍远这样,心里叹气,伸手拉了拉顾绍远的手撒娇道:“好啦,已经不怎么疼了......” 顾绍远一手握住霍芸萱的手,眼中全是坚定:“萱儿你放心,朕一定将你所受的所有苦难,全部都尽数替你讨回来。” 霍芸萱点头,笑着看着顾绍远,眼里全是信任,点头:“好。” 顾绍远原是低头认真给霍芸萱擦药,听霍芸萱含在嗓子里的那个“好”字,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霍芸萱,见霍芸萱眼中带着笑意,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一时间,温柔在心里化成了一汪水,柔软的不行。 按摩过后,顾绍远将霍芸萱的衣裤放下来,又替霍芸萱盖上被子,笑着拍了拍霍芸萱的脑袋,笑道:“早些休息罢。” 说罢,在霍芸萱的额头上吻了吻,便起身从窗户处飞身离开。 顾绍远走后,霍芸萱靠在床头上发了一会子呆,才带着笑意吹了蜡烛,好好的睡了一个好觉。 不得不说怪不得是御用东西,也不知道是顾绍远的药膏管用了,还是顾绍远昨儿个替霍芸萱按摩的关了用。总之第二天去给太皇太后请安时,霍芸萱已经能蹦能跳的了,杨世华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看来是没好痛快。 到底是一起受难的难姐难妹,霍芸萱看杨世华这样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逐与杨世华笑道:“杨jiejie回去时让身边的丫鬟替jiejie按摩按摩,淤血散去后该是会好些的。” 说罢,顿了顿,霍芸萱又笑道:“昨儿个袭香替我按摩了按摩,这不今儿个早上就轻快了不少。” 杨世华立马笑道:“到底是读过几本医书的,到底是比我们这些见识多些。” 说罢,微微屈膝算是道谢:“谢过meimei的好意提醒。” 霍芸萱连忙拦住杨世华,笑道:“jiejie身上还有伤,不便行礼。再说你我姐妹,何必见外。” 一面说着,一面对杨世华身边的丫鬟笑道:“扶你们主子回屋歇息罢。” 说罢,又对杨世华笑道:“赶明儿jiejie身上的伤好些了,记得来meimei这里坐坐。” 杨世华点头,又笑着与霍芸萱道了谢,才扶着丫鬟的手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的偏殿。 “县主。”目送杨世华离开,霍芸萱正欲转身回自己殿里,却被小柳唤住:“宁昕县主,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听说是沐清雅找自己,霍芸萱逐点头,笑着道一声“辛苦了”,便带着袭香跟着小柳去了景阳宫。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 “起罢。”沐清雅点了点头,笑着伸手笑道:“宁昕县主无需多礼。” 霍芸萱谢了恩,才扶着袭香的手站了起来。 沐清雅这才抬手禀退了左右,面上客套的笑意才收了起来,换上一副亲昵的表情,关切道:“本宫听说昨儿个你被皇后娘娘罚跪了?现在可好了?快坐下,莫要站着了......” “小柳,你去拿白金雪玉膏来。” 小柳应是,屈膝下去拿药膏去了,沐清雅这才心疼的看着霍芸萱,叹道:“还好昨儿个皇上罚了皇后娘娘,不然以后只怕皇后娘娘会更猖狂些。” 说罢,又问道:“昨儿个那个陌生的姑娘可就是咱们大齐唯一一个女将军静安郡主?” 霍芸萱点头,笑道:“日后静安郡主在京城定是住在宫里的了,jiejie多于静安郡主多走动走动。” 沐清雅虽不知为何,却也知道霍芸萱终究不会害自己,逐点了点头,笑道:“本宫晓得了。” 说罢,又问道:“这几日你与杨家嫡女相处,可觉出些什么来没有?那杨家嫡女可是那等刁钻的姑娘?” 在古代,夫为妻纲,丈夫就是妻子的天,沐清雅虽对顾绍远无甚感情,却也是对顾绍远其他的女人甚是在意,况且沐清雅头脑清晰,自然是知道顾绍远武将出身,身边拥护的也多半全是武将,古来重文轻武,顾绍远虽也算是武将,可做了皇上自然也是不能免俗。故而明白若是杨世华进宫后,顾绍远即便是为了拉拢杨家,杨世华也是极为得宠的。故而,沐清雅自然是要知道杨世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若是与薛茹冉一般难产,可好早作准备才是。 “jiejie放心便是,”霍芸萱自然明白沐清雅在担忧些什么,故而笑着拉了沐清雅的手笑道:“杨jiejie却如外界传闻那般,性子极为温和,臣女瞧着不似是那种会恃宠而骄的人儿。jiejie大可放心就是。” 霍芸萱向来看人很准,有霍芸萱这句话,沐清雅也算是放了心,拍了拍霍芸萱的手,点头笑道:“多亏了你现如今还在宫中帮衬着本宫些,日后你出了宫,本宫可指望谁去?” “瞧jiejie说的,”霍芸萱嗔瞪了沐清雅一眼,掩嘴笑道:“臣女不过才进宫住了几天而已,被jiejie说的好似以前在宫里的不是jiejie本人一般。”
“你呀,最是会贫嘴。”沐清雅笑着用食指点了点霍芸萱的额头,笑道:“好meimei,我且问你,太皇太后这般喜欢你,你可有想过进宫来?” 说着,见霍芸萱脸上有些红晕,不由笑道:“你也莫要害羞,本宫自是希望你能进宫的,你进宫,本宫也有个伴儿,做事也有了商量的人儿......” “jiejie。” 不待沐清雅将话说完,霍芸萱便已经打断了沐清雅的话,做出娇羞的模样来,拉着沐清雅的手撒娇,似是不让沐清雅再说下去。 到底这几日她的心情也是乱的很,自己知道自己对顾绍远的感情已是越陷越深,可是理智却又告诉自己进宫不是最好的选择,自己心里还乱得很,自然是不愿讨论这样的话题的。 好在沐清雅也算得上是善解人意,只当霍芸萱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害羞了才不愿意提此事,逐笑着拉了霍芸萱的手,笑着转移了话题,与霍芸萱闲话了许久,才将霍芸萱送走。 临走时,还让霍芸萱将那白金雪玉膏带了回去,不断嘱咐道:“这药膏是本宫进宫时本宫母家给的,化瘀极为管用,回去让知书给你上了药按摩一会子淤血便会消了的。” 霍芸萱笑着点头,却是将那药膏递还给沐清雅,笑道:“昨儿个太皇太后已经给了药膏,jiejie您瞧,这会子臣女不是蹦蹦跳跳的无碍了么?” 一面说着,还一面跳了起来,似是在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一般。沐清雅连忙按住霍芸萱,笑着嗔瞪了霍芸萱一眼,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没事啦,蹦蹦跳跳的,小心又伤着!” 霍芸萱笑着吐了吐舌头,却依旧坚持不肯要:“这药膏啊您就收好了,留着备用以防万一罢......” 说着,霍芸萱叹了口气,叹道:“到底是在宫中不比别处,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的。” 沐清雅亦是叹气:“本宫晓得的,这药膏本宫还有,你便拿了去罢。” 听沐清雅还有,霍芸萱这才放心的收了沐清雅给的药膏,笑着道了谢,便带着袭香回了慈宁宫。 “去将这药膏分一半出来给杨jiejie那边送过去。”一回到慈宁宫,霍芸萱便转头一面对袭香吩咐,一面往里走:“记得跟杨jiejie说说这药膏的用法。” 袭香笑着应是,知书则是已经从里屋迎了出来。 “姑娘,”见霍芸萱回来,知书忙迎了出来,一面伸手从袭香哪里接过霍芸萱,扶上霍芸萱,一面转头与袭香笑道:“你且去忙罢。” 袭香笑着对知书点了点头,又给霍芸萱福了礼,才按着吩咐退了下去。 待进了里屋,知书又笑道:“刚刚西太后那边的柳红jiejie过来了一趟。” 霍芸萱疑惑转头,问道:“可是西太后找我?” 知书笑着摇头,笑道:“是西太后听说了昨儿个的事,特意让柳红jiejie过来瞧瞧姑娘,给姑娘送了药膏过来。” 霍芸萱这才笑着点了点头,眼中带了些感动,笑道:“是该好好谢过西太后的.......” 说着,想了想,笑道:“去宁寿宫看看吧。” 知书笑道:“姑娘腿上还带了伤,奔波了这么长时间,该歇歇了,不若歇息一会子再过去罢?” 霍芸萱却是摇头,笑道:“无妨的,过去瞧瞧吧。” 知书见霍芸萱坚持,便也就不再劝阻,只是笑道:“那姑娘是要带谁过去?” 霍芸萱想了一会子,笑道:“袭香跟着我跑了一天了,也该是歇歇了,便你陪着我去罢。” 知书笑着应是,交代了袭香好好看家等几句后,便扶着霍芸萱去了宁寿宫。 而直到后来再想起这天发生的事,霍芸萱仍旧是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听了知书的劝阻,庆幸自己及时赶了过来——辛亏从沐清雅那儿回来没有耽搁的就来了宁寿宫,若是自己再晚来一会子,怕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