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守护天使与堕天者
神话不是传说。 历史才是。 穿过结界，再次看到人界的天空时，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因为我已发现现在的人间和以前已经不同，以前虽然由于末日审判天使们的进攻，大片土地和天空都被污染，但结界周围至少还没明显的变化，当时去太平洋天使营地谈判时也发现太平洋附近人少的地方污染也不厉害。但现在，结界出口处的天空都污染成暗红色了，而土地更是开裂焦灼成半晶体状。 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人间又发生过大规模的冲突。不知道现在幸存的人还有多少。刘子光和我约定的会建立起有组织的抵抗力量，不知道是否顺利，还是说这些焦灼晶体，已经是结论了。摇摇头，赶紧否定这些消极的想法，刘子光是天使，一定还保存着实力。不然我不敢想他也失败了，那栖和仅存的那些人该怎么办，或许我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过从偶尔昏暗天空角落传来明亮的光线显示，战争还没结束。我勒停龙马，对少司命伸出手道：“把小狐狸收起吧，到我马上来。” 少司命此时还在奇怪地打量着眼前奇怪的景象，她曾经好几次溜到人界玩，因此目前这番战火末世景象显然令她吃惊。听见我的声音，她疑惑地皱着眉头道：“为什么？我的小狐狸又不比你龙马慢~” 我只是不想她待会瞎走出意外，于是继续道：“不是快慢的问题，现在人间正在遭受审判天使军团的攻击，我是不希望待会一转眼你就变成一堆盐晶体了。” 见我语气认真，加上身边环境确实透露出一种残败而危险的气息，少司命跳下小狐狸，然后抓住我的手坐在我身前。 我回头对恶来六鬼侍道：“现在情况危险，攻击天使的属性现在也还不分明，因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只管跟着我小心走，一直到基地为止。” “是，九候。”众人皆是军人，分辨情况能力自然不在话下，服从命令更是天职。 要说方向感，我本身就是个路痴，从小到大完全就没真的分清楚过东南西北（有同感的举手~），但因为体内朔北的缘故，我竟然清楚的感觉得到我所要去的方向，简直就像有个GPS在心里导航，因此，到达刘子光的自由道防卫组织基地——巨大的陶瓷合金雕像前没有走太多弯路。只是当我打开雕像底座入口，发现竟然没有守卫，直到走到警戒室，才有人呵斥我询问身份。 我报上身份，然后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朔北哥，你终于来了啊，害我一个人在这守了大半个月了~真无聊~” 我仔细一看，一头剃了大半个脑袋，剩余的一点长发不羁地顺在一边，手中无聊地转着寒光闪闪的锯条打磨的刀片的人站在门后视镜处对我喊话，原来是贝小帅。站在他身后的，还有几个人，不过和以前十几个人值班警戒比起来，确实少了很多。 于是笑着道：“毕竟这一趟还是比较曲折，好在也还是有不少收获。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人这么少？” 贝小帅示意身后几个壮汉打开警戒门，笑着道：“边走边说，给你交代完我就去光哥那儿了，在这个小洞里憋都快把我憋死了。” 原来，在我走后两个星期，之前重叠的六界开始错开恢复各自单独的轨道，审判天使团发动了第二次审判战争，准备彻底毁灭人间，进入末日审判。听到消息的各路人马开始组织兵力对抗，因为残余的人们太过分散，武器杂七杂八，加上对天使的不了解，因此几乎没有对抗的信心。连刘子光带领的自由道防卫组织，也人心惶惶，因为这次出动的是十二营的天使，不再是以前那些单独搜寻的游离天使。 正在这时，刘子光消失了两天，然后带回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在华夏大陆中部出现一个英雄，自称神龙，带着十二个手下，挡住了半个营的天使攻击，挽救了中部约两万残余人们的生命，听闻此消息，各路人马纷纷带着武器粮食转移过去，既希望寻求庇护，另外也希望重新团结起来，共同抗击天使。 刘子光带着大部分自由道成员已经先转移过去，此处留有部分重伤病员正在分批转移，而栖由于需要等到我回来救治，因此就留下贝小帅带着十几个人留守，等待我回来。 给我讲述完，贝小帅便把摊子留给猴子，让他留守剩余重伤员并配合我的一切，自己带着两三个人迫不及待去见那个他崇拜不已的英雄神龙了，带有天使剑的他渴望与神龙一起并肩作战，然后成为一样被世人爱戴并赋予希望的末世英雄！ 知道贝小帅是个热血少年，于是由他去了，然后带着众人直奔疗养室。推开门，上百平米的疗养室中只剩下三四十号重病员，其他的似乎已经转移过去。而栖，依然还静静躺在底端那个七彩被褥的铁架床上。 “栖，我回来了~”我跑过去，才发现医生侯薇竟然站在床头。见我回来，脸上露出惊喜神色：“你终于回来了，再晚点我怕她可能撑不过去了。” 我感激地对她点点头，不再多说，赶紧掏出怀中的玉胫瓶，将里面那粒锁魔坑中的浮尘倒了出来。虽然那颗浮尘倒在手心依然只是小小一块，和其他灰尘几乎无异，但我相信锁魔坑看守天使所说的：一滴水中世界；一粒尘土形骸。 于是不顾众人惊奇质疑的眼光，将那粒尘土放在栖开始透明的身体上。没有任何奇特景象，那颗浮尘只是如同药丸一样消失在栖的身体。我坐在床边，开始等待。 旁边的少司命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栖，又看看一脸紧张的我，不明所以地问道：“北北，她就是那个袭儿吗？” …… 过了半个小时，明显可以发现栖变透明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具化，脸色也渐渐好起来。 “有效果了~”侯薇站在床边对着我惊喜道，然后很熟练地摸摸栖后背肩胛骨位置道：“嗯，翅膀也开始恢复了哦~”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栖会长翅膀？ 见我吃惊怀疑的目光，侯薇马上呵呵抱歉似得笑道：“对不起哦，但是据我听到的消息是说……栖是个天使呢……” 我想了想，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刘子光，或许刘子光在离开前特别关照要侯薇留下来，可能把栖是天使的秘密透露给她了吧，于是也不再多疑，只是轻轻点头。 倒是少司命眼睛瞪圆了，估计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天使吧，仿佛觉察到现在情况的复杂性，加上进入人间后我就开始特别警戒，不再过多回应她的打闹，于是也不再多说话，也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约三个小时后，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栖的衣服后面已经隆起，侯薇熟练地用剪刀在衣服背部开了两个细长裂缝，让不断扩张的翅膀可以自由张在外面。那是一双白如冰雪的翅羽，和袭儿的一样，众人看到这里不禁都目瞪口呆。而我心里却一阵疼痛，为了人界，为了我，袭儿却已经失去了这样珍贵美丽的一双翅膀。 于是心里暗暗道：袭儿，待我安顿好，一定来找你，希望你，好好的。 “小七？”就在四个小时之后，众人都不觉察的时候，病床上突然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栖！” “你去了魔界锁魔坑？”大概栖明白自己能醒来是因为身合了自己原来的身体，因此栖第二句话就是问的锁魔坑。 我点点头。 栖不禁露出一种期待惊喜的神情道：“他，还好吗？” 我猜她是想问撒旦，但我却没见到撒旦，只是被看守天使一句‘六界生灵，皆有心牢’说得倒懂不懂，于是老实道：“你是说撒旦大人吧，我并没有看见他，但听看守天使说的意思，我猜大概他和神一样，现在无处不在呢。” 栖疑惑的看了看我，估计后半段由于我没说明看守天使的原话，她自是也不能理解的，但前半句没看见是简单易懂的。于是只是轻轻点点头，眼中略有失望神色。 “对了，虽然现在撒旦大人还未自由，但是人间快要毁灭了啊，上帝和撒旦大人之间的冲突由来，想必你最清楚了吧，我们现在急需你的帮助。”可以说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天使栖，应该知道更多的真实隐情，而且现在袭儿沾衣不在，也只有她最了解天使了。 “嗯，小七，你给我讲讲现在的情况。”栖收起悲伤神色，长久的漂泊流浪已经锤炼了她刚毅的灵魂，她需要上帝最后来承认她和撒旦是对的。 我看看周围，虽然都是亲近的人，但谨慎起见还是扶着栖到上次刘子光带我去的人物塑像头顶。 “听你这么说，刘子光确实应该也是天使，但一般的天使都有职责，他不在岗位会立刻被发现追回的，但从他猎杀审判天使来看，他也并非从天使军团脱离出来。这样看来，他更可能是以前某个被消除称号的天使。”栖皱着眉头一边思考一边分析道。 只要信息足够多，我想栖一定能够推断出来的，这样对形势的分辨和判断才能更清晰，也不是说我怀疑刘子光，但他能猜出大概我的身份，我却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这样合作始终不能令我心安。 不过栖刚提到消除称号的天使，我倒是不太明白，于是便问道：“消除称号是什么意思？那他还是天使吗？” “既然他已经给你提到过天使的分类，你就该知道天使有上中下三级，每级有三类天使，只是天使的分类。而不论哪一种天使，我刚才也说过，他都有自己的职责，因此对应的天使花名册上就有他的档案和记录，会有天使专门负责更新信息。刘子光作为天使却自行其道，说明花名册上已经没有他的名字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第一，他是脱离职守但由于某种情况没有被处置的流浪天使；第二，他是反天界的堕天使。” “堕天使？” “撒旦大人当初与上帝武力争论时，就带领着堕天使与天使征战。堕天使和天使其实一样，只是天界对他们违背天界的称呼。迄今为止，上帝共造天使有301,655,722名，其中133,306,668名为堕天者，占三分之一。撒旦大人被囚禁以后，部分堕天使被处死，灵魂收回上帝之息，而更多的堕天使漂流在外。上帝由于把撒旦大人的审判定在世界末日，因此也并未对堕天使进行过多搜捕，而他们便流散在六界各地。” “这样说，刘子光应该是跟随撒旦大人的堕天使，应该和我们一边的？” “不能确定，因为除了堕天使被登记除名外，还有一些违反条例脱离职守被除名的天使，数量也不少，最多的为早期负责看守人界的看守天使团，这些天使教授人类医疗、冶炼、生产、天文等各种知识并与人类女子通婚，生下来具有神力的早期巨人以及异能英雄。由于部分巨人毁坏了土地并杀死了上帝造的原居民，因此上帝降水将他们全部淹死，让他造的人诺亚在方舟里幸存下来。现在的人类都是诺亚后代。而那些违背条例与人类通婚的看守天使，都被除名，他们的十个长官也被收押，等待末日一同见证审判，但仍有一定数量的看守天使流落在外，刘子光也有可能是流浪的看守天使。” 听栖提到看守天使与人类女子生下的早期巨人和异能英雄，我不觉想到了各种文化早期记载的那些神话人物，勇敢而具有异能，带领最早羸弱的人类征服自然利用自然，不断地强大并最终形成了部落和文化。而之前贝小帅突然提到的神龙，似乎在末日审判前面一段时间也从未出现过这么强大的人，可以以十三人，抵挡半个营的审判天使。 于是大惊道：“好像现在又出现了异能英雄，或许那些流浪的看守天使有人已经出手了！” “在哪儿？”栖眉毛一皱，显然也被我突然的结论惊了一跳。 “华夏大陆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