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梁庭长疯狂自语 李法官献计求药
话说李法官到梁庭长家看望，见到梁庭长竟然一丝不挂，胡言乱语，表情怪诞，吓得她赶紧跑出梁庭长家，给郑法官打电话，说明情况，估计是梁庭长得了精神病，让他带人尽快赶来。 二十分钟后，卢副庭长和其他三人赶来。果然见到梁庭长光着屁股说胡话：“……手中有权，不愁没钱……我数钞票，别人蒙冤。” 郑法官要进卧室替他拿衣裳，却见床上赤条条躺着庭长老婆，仰面朝天，正打呼噜，还尿了床。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床屉被拉开，保险柜也没有锁着。看样子是遭贼了。 他便喊来李法官进屋，让她给庭长夫人穿衣裳。 郑法官说：“大家注意保护现场，不要乱摸乱动室内物品。估计昨晚上进贼了，并施用了迷魂药。现在先让120急救车将两人送医院急救，同时向咱们朱院长汇报，让他决定是否报警。” 几分钟后，120急救车来了，医生初步诊断：“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十有八九是中了迷魂药。建议先用冷水将女人泼醒，给男的注射镇静剂，观察一下再说。”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庭长双臂上刻划的四个字：“赃官”、“贪官”。用酒精棉球越擦洗，越清晰明显。 急救医生和护士只觉得可笑，说：“这是谁的杰作？还真有创意！” 而五个法官则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当官还是不要贪，否则，总有遭报应的一天！不可不慎啊！ 待庭长老婆清醒后，问她昨晚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半夜时分，听到小屋里有动静，我想起床看一下，顺便到厕所方便。刚出屋门，便有人从我身后用一块小毛巾堵住我的鼻子和嘴巴，以后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桥北区法院朱院长也来了，了解情况后，表态说：“既然梁夫人已经清醒，是否报警，尊重她的意见。我初步猜测，老梁办了冤案，是人家报复来了。从现场看，来的肯定是黑道高手，否则，来人怎么进屋，怎么迷人？怎能打开保险柜？即使请来警察，也未必能及时破案。” 老梁夫人说：“暂不报警，待我清点损失后再说吧。” 朱院长再看老梁，注射镇静剂后，逐渐安静下来，但见嘴唇还在不时翕动，偶尔听他说出“赃官”、“贪官”，支言片语，不能表情达意。 朱院长说：“先打发急救车回去吧，必要时，用咱们的车送老梁去医院。其他人也回去上班吧，下班后再来看情况。” 人们走后，梁夫人检查了一遍，对朱院长说：“初步查看，丢失存款单约六百万元，人寿保险单三百万。现金十几万元，金条七千克，清代银元二百三十枚，还有古董十几件，我也不懂它们的价值。户口本，房产证，身份证等各种证件也被一扫而光。我也拿不定主意是否报警，总不能白白便宜了那窃贼吧？” 朱院长说：“依你所说，粗略估算，损失当在一千五百万元以上。倘若问你这些财物的来历，你能说得清楚吗？报警与否，请你三思而行。等老梁清醒后再说吧。要考虑维护咱们法官队伍的形像，你赶紧到银行或保险公司去挂失吧，我下班后再来看老梁。” 朱院长说完，便回法院忙公务去了。 傍晚下班前，朱院长又来到老梁家看望老部下。 庭长夫人说：“整个下午，老梁都处于半睡半醒状态。嘴里总是念念有辞，反来复去就是那么几句话。直到下午五点，好像处于刚睡醒状态，老是自责，说些疯言疯语，叫人听了害怕。” 朱院长坐在沙发上，挨近老梁，并递给他一支大中华烟，又给他点着，表现出极度亲热和关心的样子。 粱庭长却表情极度惊恐地说：“我是赃官，我是贪官，我有罪，我承认，我自首，我保证，不再犯。我坦白，请宽大。” 朱院长点点头，姓梁的接着坦白事实：“十五年前，有两个年轻夫妻闹离婚，起因源自女方红杏出墙，那女人长得实在太漂亮、太性感了，有人勾引而红杏出墙就不难理解了，在财产分配时本应女方少得。那女人约我单独见面，并主动和我在旅馆开了房间后，我便让女方编造男人对婚姻不忠的事实，并据此让那女人赢了官司，从而也让我赢得了那个女人，后来让她做了我的侄媳，我俩保持了十多年的亲密关系。” 梁庭长又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市郊板桥村有村民小组诉村主任李狗三在换届选举中有贿选问题。当选村委主任后，不经村委大会讨论，不征求村民意见，与建筑商内外勾结，非法侵占耕地，建造小产权房，谋取暴利。本应严惩。李狗三给我暗中送来现金三百五十万元后，便判为‘事出有因，证据不足，控方所列事实，不予采信。所谓李狗三贿选和贪污等指控，不能认定。’事后，建筑商也送来二百万元谢礼。” 梁庭长又说：“在二零零五年六月，我侄女的公爹王大林找我，让我设法把两万元非法集资款当成个人借款给追回。我便向被告白育才发出诉状和‘应诉须知’，然后托人将正在取保侯审的白育才及时改为逮捕关押，再缺席审判，干脆将白育才的退休金补差三万元都判给了亲家王大林。此案程序违法，判断事实故意颠倒黑白，明显违犯有关法律条文。为逃避责任，便把审判人改为郑、李两法官。” 梁庭长说话，就像黄河决堤洪水，一泄千里，势不可挡。他还交待，在审判一起文物盗窃走私案时，因受贿几件古董，故意重罪轻判，罚款放人，致使若干年后，北郊玉佛村千佛洞丢失的五个玉石佛头出现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一位爱国企业家花了近亿元，才将佛头从外国人手中购回，五个玉佛头才得以重返故里，身首相合。 …… 姓梁的向朱院长一口气坦白了十九条受贿枉法的犯罪事事，每一件的时间、地点、原告及被告人名、案由，审判过程及结果，都言之凿凿，不容置疑。 这样一来，倒叫朱院长为难了：若是据实处理，有几件深追下去，说不定要牵连到自己，起码有对案件审查不严，对部下教育、监管、督察不力的责任。再说了，老梁日后若反供，说是病中说胡话，算不得数的，自己岂不被动。若是知情不报，将老梁的事压住，日久天长，纸里岂能包住火？自己又有多少好处？以后上级追查下来，自己如何摆脱干系？ 朱院长左思右想，最后拿定主义：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等别人揭发出来，不如主动揭丑。但考虑到老梁是多年的老朋友，老部下，还是要考虑负面影响，得想个稳妥的办法。 有了，我只须如此如此…… 朱院长对梁夫人说：“老梁是不是发烧了？尽说胡话！也许是平时工作紧张，压力太大，加上遭窃受惊，造成神经错乱。这样吧，明天上班后，我往上写个报告，请求上级批准他休息一年半载，你带他到处转转，说不定很快会恢复健康的。” 梁夫人表示感谢后，朱院长便出门下楼登车发动，很快离开了绿荫小区。 刘庄法庭的人们下班后，都来看望他们的梁庭长。进梁家后，只见庭长精神萎糜不振，目光呆滞，见人就念那几句话：“我是贪官，我是赃官……”然后便是“我罪大恶极，我坦白，我自首！”接着便讲他那十九大罪状……卢副庭长几次试图阻止他再说下去，都不顶事，他只管自话自说，旁若无人。 卢副庭长窃喜：自己被扶正的机会来了！ 郑法官和李法官心里害怕，生怕白育才案牵连到他俩，看来真地要倒霉了！ 其他人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设法探讨猜测疾病起因的。 有个王法官，是农村来的，她向梁夫人建议：“邪病要用邪法治，尽快请法师念咒驱鬼吧！我认得五台山五爷庙一个老和尚，道行很深，十分了得，我愿意陪你们去一趟！” 李法官也来自农村，她说：“用不着舍近求远。我听说俺们村金秋堂家就有清心延寿丹，治这种邪病，一粒包好、两粒除根，今生永不再犯。” 梁夫人问：“你是哪个地方的？离这儿多远？” “不远，就在西郊皇都镇南沙井村。前几年，在王子镇当镇长的金秋堂，她夫人毛秀英得了怪病，其症状如同梁庭长。多少医生和端公师婆都没法治好，是一个游方小和尚送药上门，两粒药吃下去，立马见效，十分钟后，便清醒如初。听说金秋堂以每粒十万元的高价买了五粒。前年，附近村有个被拍花的迷着了的小姑娘，以十五万买了一粒，当场吃下，立马见好。” 梁夫人说：“只要能治病，就不考虑价钱！明天是星期六，我和你八点动身，到你们村求仙药去！” 梁夫人刚说完，只听手机铃响，原来是朱院长来电话说：“明天上午九点，市司法局苏局长要亲自登门探望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