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痴情
厉逸杨余光是在看简单的。 看到简单的身影消失,他当即推开了浅君。 在厉逸杨转身准备去追的那一刻,浅君拉住厉逸杨的袖子。 “好歹是军人,你冷静一点。”浅君的声音平淡,映照着面色的冷,没有原本表现出来的坚韧稳重,反倒有些阴森。 厉逸杨站住,面色怔愣,微垂眼帘,竟有一丝不易显的沉痛。 “你自己清楚的。她的身份,你终究留不住她的。”浅君道,“即使日后相对,为了你背后万千人的性命,也希望你不要任性,不要忘了你是个军人。” 厉逸杨的眸子从失魂落魄的浑浊,逐渐有了几丝清明。 他想起了那一张张满含希望的脸庞,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嘶喊。 画面亦随之一转。 本应该纯真无忧的小女孩看到人来,马上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国破家亡,身在战乱,没有人能够护她。 小女孩的大眼睛里,是深深的恐惧和害怕,令人心酸。 画面变换,是另一位小女孩,被一名女兵牵着手。 她的眼睛注视着女兵牵着她的手,小嘴微微上扬,一张脸是安心和幸福,无一丝恐惧,充满安全感。 画面再转,是厉逸杨第一次观战时,战友迸发的鲜血和那触目惊心的残肢断臂。但他们脸上无憾亦无悔,有的只是战争还未停止的恨。 无悔牺牲,这不是假,而是别样的信仰。 战乱年代,愿意从军,谁不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既是当了军人,就有那不受自己掌控的使命。既然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儿女情长又为何舍弃不了。 正如他当初对简单说的,“记住你的背后,是万千的百姓。你生,他们生。” 厉逸杨挣脱开浅君,朝军营缓步走去。 他走的很慢很慢,慢到仿佛每走一步,他和简单的距离,就远了一步。 插曲伴随着响起。 “落叶堆积了好几层而我踩过青春 听见前世谁在泪语纷纷 一次缘份结一次绳 我今生还在等 一世就只能有一次的认真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身而鲜血如红唇 前朝记忆渡红尘伤人的不是刀刃 是你转世而来的魂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策马出征马蹄声如泪奔 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 我对你用情极深。” 观众竟再一次来了泪意。 ....... 简单是真的彻底消失了。 军营生活还在继续,周而复始地打仗,练兵。 又一大战役,厉逸杨不要命似的带兵深入敌营。险胜,米国军队因此受到重创。可他却弄的鲜血淋漓,彻底伤了筋骨。 军营里,压抑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人们皆在欢呼胜利。 他们以为厉逸杨冒险前往,是为了突袭,是为了挽回最近的损失。 却不知道,他不惜冒着有去无回的风险深入敌营,究竟是为了什么。 厉逸杨艰难地从病床爬起,因为筋骨受到重创,所以他行走非常不便。 扶着墙,每走几步,便承受不住地倒在地上。 他喘着气,忍着手臂腿骨钻心的疼痛,咬牙站了起来,却又再次向前倒去,重重摔在地上。 手臂因为水泥地的缘故,擦出了新的伤口,沁出几丝鲜血。 云冰颜咬唇,因为心疼,指甲嵌进了掌心。 她拉过墨紫然的手臂,寻找着那些伤痕。 墨紫然失笑,“都多久了,怎会在。” 云冰颜将脸贴在墨紫然的手臂上,默而不语。 无人不知墨紫然是影帝,是娱乐圈的巅峰。 可那努力,背后的伤痕谁又重视过。 连墨紫然自己,都刻意忽略,不以为然。 他真的是很敬业的影帝。 其余种种暂且不说,就是在水泥地摔倒那部分戏,因为同时要拍脸部神情的特写,所以墨紫然坚持不用替身,也没停下来叫人伪装伤口,怕破坏连贯性。他更不屑于抠图,所以是自己真的在水泥地里摔倒,手臂不只是蹭破一大块皮,也伤到了里面的血rou。
虽然不是重伤,但如此强悍的身份,却肯拍这样的戏,不知甩了那些娇滴滴自以为细皮嫩rou,动不动就用替身的流量明星几万条街。 银幕上,厉逸杨只是恍惚着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坚持着站了起来,总算磕磕绊绊到了树林底下。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坐在青石台阶上,摸着旁边那小小的墓碑,平静的面色下是如涛般的想念和痛定思痛。 记忆间,是少女纯真的哭声和那清澈委屈的嗓音。 这个墓碑,也是他和她费了很大劲才挖好的。 厉逸杨握着墓碑的力道越来越大,甚至有点颤动。 眸底,竟是丝丝缕缕的害怕。 墓碑,是那只军犬的墓。可现在他怕,他们亲手埋葬的不是犬.......是情。 谁都知道,军人铁血坚毅,重情重义更重恩。似是一腔热血全部用来报国。 却忘了,他们也会.......痴情。 “洛阳城旁的老树根像回忆般延伸 你问经过是谁的心跳声 我拿醇酒一坛饮恨你那千年眼神 是我醉醉坠入赤壁的伤痕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挥剑转身而鲜血如红唇 前朝记忆渡红尘伤人的不是刀刃 是你转世而来的魂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策马出征马蹄声如泪奔 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我对你用情极深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 我策马出征马蹄声如泪奔 青石板上的月光照进这山城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 我对你用情极深 我一路的跟你轮回声 我对你用情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