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合作基础
啪 杯碎的声音将杜家最大的客厅塞满，坐落在杜家大院最中央的阁楼之内，杜润师的脸色沉凝到了极点，看着身体颤抖的杜廷威，眼中的怒火攀升到了极点。 “畜生，谁让你得罪银龙钱庄的万隆了？！”杜润师想要喝口茶压压心中的怒火，抬起手来才发现水杯已经被自己摔碎，心中的怒火再次攀升了一分，指着杜廷威怒骂一声。 “父亲，孩儿也不知道那个杨凡，怎的会让万隆出面，更没有想到万隆竟然力挺杨家！”杜廷威最害怕眼前之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杜润师，杜家的家主，在布匹行业跺一脚震三震的人物，杜家能有着今日的辉煌，有着杜润师半数的功劳。杜润师的做事风格狠辣，心中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生意经，即便是敌对之人，也不得不承认杜润师商业上的造诣！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从今日开始，到交易会之前，不得你踏出杜家半步。否则，我差人将你的腿打断！”杜润师冷哼一声，缓缓的将心中的怒火压制下来。心中急速的盘算起来，八面玲珑的万隆，从不倒向任何一方，如此公然的支持杨凡，当属首例。就算是杜润师经历过不少的商业沉浮，可是仍旧无法猜测万隆为何帮助杨凡。 从杜全的口中还原的南淮河畔的情景之后，杜润师更为疑惑，不过有着一点儿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杨家即将从万隆的手中贷取大量的银子。这对于脆弱的布匹行业而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对于杜家而言，更不是好现象！ 于杜家相隔不远，同样有着一处硕大的府邸，这府邸周边没有花草锦簇，更没有泉水滚动，给人一种极为低调的感觉。来到这里，还以为这里并非是大门大户。然而，熟知布郡城之人都知道，这个低调的府邸，就是稳坐第二把交易的林家所在。 “林耀，你虽然不是林家嫡系。可是林家对你的器重，你心中应该最为清楚。”这府邸之中的一处阁楼之内，手摇扇子和躺椅吱呀的声音缓缓的传来，驳杂的声音不仅没有给人厌烦之感，反而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儿。只是，这样的韵味儿林耀却是没有心情去理会，因为在躺椅之上传来一个颇为平静的声音，让林耀的身子紧跟着一颤。 “家主，林耀明白。”看不到躺椅上的人，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伸展出来的手臂，看着这手臂让人知道，这人瘦弱的可怕。但是，在布匹行业之中，不会有人轻视这个瘦弱之人，因为他的言语，同样左右着布郡城布匹行业的走向。 “你真的明白么？你不应该这个时候参与到杨杜两家的争端之中。”声音仍旧平静的很，可是让林耀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一分。 “是耀儿考虑不周了。”林耀赶忙开口说道。 “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就连我也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管事，竟然能够让万隆这样的人物口出袒护之言。不过，当初我便是警告过你，杨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定然会拼死搏杀，就算是前功尽弃，也会拉到一个垫背的。我不希望林家受到波及。更不希望，因为一个即将瓦解的家族带给林家丝毫的损伤。” “耀儿有错，不得不承认，同龄人之中，杨凡的确有着超过他人的经济头脑。可是耀儿也未曾预料到，万隆竟然如此袒护杨凡，更是当众力挺杨家。”林耀稍微思考了一下，有些不解的开口说道。 “万隆的性格，我明白。不见兔子不撒鹰，杨家定然有着让人心动的理由。否则，万隆那样冷静之人，不可能一时冲动。”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无论如何，暂时不要去招惹杨家，更不要招惹那个杨凡。接下来十几日的时间，留意杨家的任何举动。杨家，恐怕有着大动作！” 林耀的心中稍微一震，眼中闪现出浓郁的思考之意，杨家能够有着什么大动作？就算是拿到银龙钱庄的贷款，也不过是用在受过新丝绵上，这可不是什么大动作，因为每一个商家早已经开始出售库存囤积现银，就算是杨家有着庞大的财力支撑，也不可能凌驾在布匹行业之上。 林耀心中想不明白，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必须要留意杨家的举动。 南淮河畔之事，万隆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和身形，无论是杜林两家，还是其他的作坊商户，都已经开始胆战心惊。就算是一个蚂蚁，有着大量的银钱堆积起来，也有可能和大象较量，更何况，杨家可不是蚂蚁，而是一个瘦弱下来的骆驼！ 没有人知道，万隆是在赌！万隆之外所以力挺杨凡，原因则是因为杨凡带给了自己希望。而杨蕊开诚布公的告诉自己暗纹云锦可以重见天日，只不过是让赌桌之上的牌面掀开了一张。尽是这一张，就足以让万隆心动非常！ 自然，万隆可不是一个疯子，更是不会失去理性。虽然没有亲自经历过商业战争，可是万隆却是犹如一个记录仪一般，见证了一次次商业战争带来的伤痕累累。他最为清楚这样的战争无声，却是会留下血淋淋的伤疤！ 万隆掂量着手中的地契和房契，换做一个月之前，这些房契和地契放在自己的手中，万隆也是不会随意的口出豪言，杨家早已经达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只要这个消瘦的骆驼倒地，那么自己有着绝对的把握分得骆驼的筋骨。因为，自己手中有着庞大的银两！ 可惜，此时的这些房契和地契，只不过是杨家再次崛起的一个契机。而自己，就是这个契机最底层的垫脚石。说起来有些让人可怜，可是万隆好不建议，因为他是不少人的垫脚石，布郡城的商业，有着七CD是踩在自己的背上。正是这个原因，万隆早已经看淡。 “大小姐需要多少银两？”万隆看了一眼端坐在对面的杨蕊，淡笑的开口说道。 “九万两现银，五万两的银票！”杨蕊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直接爆出来一个让所有人都是感觉到有些恐怖的数字，这么一笔不菲的银两，几乎能够将银龙钱庄所有的银钱库存抽掉半数！ 万隆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再次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纸张，他在思考，这些轻飘飘的纸张是否值得数量马车都是难以拉动的银子。几乎是不用挣扎，万隆便是知道，杨家所有的财产，根本不值这十四万两白银。如果没有银票，万隆或许就不去考虑了。 “大小姐，赎万某直言。杨家的地契和房契可值不了这么多银子。”万隆将地契和房契放在书桌之上，轻声的说道。 “这些，就算是有人高价收购，也不过十万两而已。按照正常贷款的话，最多七成的额度。如果大小姐不建议的话，再加上以前杨家抵押在我银龙钱庄的财物，五万两是我能够承受的底线。”万隆敲击着桌子，轻声的开口说道。 “万庄主所言，小女子自然清楚。可是，小女子知道，万庄主是不会给我折扣的。十四万两白银，对于银龙钱庄而言，并不算很多。”杨蕊抿了一口香茶，再次开口道：“就凭着万庄主今日在南淮河畔的一句话，哪怕是将杨家的所有财产拿去，小女子也不会说什么。这些地契和房契，能换到万庄主的那句话，已经让它们的价值发挥到了极致。我所言的十四万两银子，是小女子借的！” 万隆的眉尖一挑，暗叹杨瑞的确是有着不菲的经济头脑。靠着东西抵押，自然是能够顺利的换取银两，可是并不表示万隆会出这么多银子。如果变相的来，反倒是让万隆无法拒绝了。 “哈哈，杨大小姐的确是女中豪杰。杨家有了凡管事这等大神通之人为背，有着大小姐这样的人物冲锋，当真是无往不利。”万隆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再多言语已经没有任何必要。 “从现在起，杨家商铺可以随意在银龙钱庄支取现银。”万隆不再犹豫的说道。 万隆的话语落下，杨蕊顿时放松了下来。心中也是清楚得很，万隆拿着杨家的地契和房契作为抵押，更是知道暗纹云锦再次冲击向市场，再加上杨凡给万隆的希望，能够换取银两，乃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女子，代杨家上下多谢万庄主了。”杨蕊站起身子，欠身施礼道。 万隆赶忙站起身子，对着杨蕊轻声的抱拳说道：“折煞万某了。” 对于杨蕊，万隆可不敢有着丝毫的怠慢。暂且不提杨蕊是杨家的掌舵者，就是杨家以后的发展潜力，万隆也不敢丝毫的大意。 两人再次坐定，对视之后轻笑一声。原本轻松的气氛之下，万隆却是在杨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担忧，万隆的心中一顿，知道杨蕊所担忧的是什么：两者合作的基础——杨凡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