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风云（三）
很多人有不同的习惯，习惯有时候能够帮助你成功，有时候却能够让你身败名裂。尤其是在官员的身上，习惯一旦被人知道，便是有了可寻之机。袁德旺便是如此，杨凡在袁德旺的心中并没有读到太多东西，却是犹如烙印一般烙印在袁德旺心中两件事情：昨夜小七夜寻官府，匕首轻沾袁德旺咽喉；在府衙之外的一处地方，隐藏着袁德旺的一个账本。 袁德旺是一个贪生怕死、贪恋钱色之人，这样的人物出人一城知府，无疑是祸害一方水土。袁德旺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是清正廉洁的。诸如收受贿赂、暗地沟通盗匪、祸害忠良、欺男霸女等事情，袁德旺可没有少做。他的性格又是极其谨慎，哪怕是上级彻查袁德旺，也寻觅不到袁德旺的证据。就算是凌三爷在布郡城之中的势力，也没有掌握足以震慑袁德旺的证据，如此才有了小七夜探衙门。仅是这一点，足以证明袁德旺性格是如何的谨慎。 可是，袁德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有杨凡这样的人物，更为确切的说，有着玄戒这等妖异之物，在‘清目’之下，心中最为隐秘的事情都呈现在杨凡的脑海之中，在袁德旺的心中，他收受贿赂等得到的银两都是详细的记录了下来，每次都是袁德旺亲自书写，恐怕除了袁德旺意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而记录是袁德旺的习惯，一个对其他人或许是好的习惯，可是对于袁德旺而言，乃是致命的习惯！ 杨凡脸上的笑意让袁德旺心里发冷，这样的感觉甚至比之小七更为危险。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一种抄袭心底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感觉急速而过，恍惚之中有着不真实之感，袁德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凡管事，杜廷威买凶杀人，证据确凿。本官定然会还给凡管事一个公道。”袁德旺不知道杨凡心中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想要平息杨凡心中的怒火，必然要做出一个姿态来。 “这件事情就有劳知府大人了。”杨凡脸上的笑容微微停顿，原本就有种感觉，自己被关押起来，定然和杜廷威有关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杜廷威竟然接二连三的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够翻身！’杨凡心中冷意连连，杜廷威是一个有钱人家的二世祖，这样的人物欺男霸女，威迫两家妇女，更是不知道害多少人家破人亡。这样的人物，死有余辜！ “为人请命乃是本官的职责，凡管事暂且回家休息，如果需要辅助调查，到时候再另行通知。”袁德旺微微放松了下来，自己的姿态已经做的很低，不仅亲自释放杨凡，还这般细语的解释，更是让袁德旺庆幸的是，将杨凡的注意力转移到杜廷威身上，自己便可以从中脱身而出。 杨凡不知道袁德旺心中的想法，可是杨凡清楚，此时最为主要的，乃是将这个册子掌握在手中，好处不言而喻。 杨凡转身告辞，袁德旺自然也是做足了姿态，亲自将杨凡送到府衙之外。只是让袁德旺有些害怕的是，杨凡临行前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 宁叔有些上头，大早晨来这等地方托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杨家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始，现在最为主要的，乃是要将事情搞清楚，看哪里有漏洞可钻。这样的事情宁叔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是人老成精，这些事情倒是不在话下，只要是时间和银子充裕，一切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大小姐杨蕊显然没有给宁叔多少时间，原本打算自己独自前来官府，但大小姐终究是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待到宁叔急匆匆的带来杨子谦来到官府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万分诧异的姿态，因为他看到袁德旺亲自送杨凡。整个布郡城都知道袁德旺的品行，他能够做出这等的姿态，已经让宁叔彻底的放松下来。但是心中忍不住有些疑惑：杨凡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知府这般的放低身段？ “等等。”宁叔刚想要唤住走出衙门的杨凡，却是被身旁的大小姐拦住，微微诧异之后，宁叔发现杨蕊的脸上布满了阴雨，就在宁叔万分不解的时候，已经看到杨凡转身向着另外的一个方向疾行而去，这个方向，只能是：南淮河畔！ ‘这个杨凡……’宁叔的脸上苦笑连连，难怪大小姐会这般的反应，刚才的那种牵肠挂肚的姿态已经荡然无存。 ‘大小姐，恐怕深陷感情的泥潭了！’宁叔是看着两人长大的，对于两人的品行最为清楚，尤其是杨蕊，平时的时候冷若冰霜，自小的性格便是很冷淡，何时这般的着急一人？！ 杨凡并未看到宁叔，或者说他现在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别人身上。他需要到南淮河畔一趟，这次前去的目的自然不是寻花问柳。 南淮河畔是布郡城最为热闹的地点之一。可是在清晨的时候，这里仍旧寂静非常，就算是招揽商客的闺女们，此时也蜷缩在床上酣睡。除了被恶骂打扫门前呕吐之物之物，整个南淮河畔并无多少人来回奔行。 南淮河畔周边细小的街道纵横，除了占地面积不小的酒楼之外，不远处还有很多的庄园。这些庄园占地面积大小不一，却是少有能够打开门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特殊生意，这些庄园大多被租赁了下来，租赁之人大多是这里皮rou生意的姑娘们。为了方便行事，这些庄园和门店串联起来，如此也颇为方便。 风月楼在这里名声并不响亮，可是仍旧有着固定的客源。生意不算是红火，却不是度日如年。在风月楼之后，有着数庄小院，在这小院之内却是有着一处庄园大门紧闭，就算是风月楼的老板，也是颇为头疼这小院，因为这个小院不租不售。可是想到这产业乃是自己无法招惹的存在，风月楼的老板便忍气吞声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小院的主人是布郡城知府老爷的。 “枉我们还这般的牵挂他，没想到，没想到……”杨蕊的身体微微发抖，站立在远处说话哪里还有以前的干练？目送杨凡进入的风月楼之中，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杨凡这大清晨来此的原因了。 “大小姐，或许我们都误会了凡管事。”宁叔颇为清楚杨蕊的性格，知道此时的杨蕊已经恼怒到了极点，心中更是确定杨蕊深陷感情漩涡的想法，只是看着杨蕊如此恼怒，忍不住低声的劝慰道。 “走，我们回去！”杨蕊深吸几口气，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从现在开始，杨蕊决定再也不去理会杨凡了。 宁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杨凡着实有些过了，原本风传的流言蜚语，宁叔还不大相信，可是亲眼所见，就已经做不得假了。 一路上，杨蕊的脸色都是沉凝到了极点，走在她身后的宁叔甚至没有感觉到此时乃是夏季。可是在这样的冰冷之中，宁叔发现了一抹的不同寻常，因为这样的怒意之中竟然夹杂了一丝的羞怯。 这一点儿让宁叔诧异非常。宁叔自然不知道，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杨蕊便忍不住怒意攀升的同时，心中羞意更为浓郁。 对于杨蕊和宁叔的想法，杨凡不知道，此时的杨凡郁闷到了极点。因为身旁围拢着数个赤条条的女子，仅是如此的话，杨凡倒是乐得积攒一些阳刚之气，可是窘迫的是，杨凡发现自己身上身无分文！ 杨蕊和宁叔离开不久，杨凡灰头土脸的被赶了出来。 “袁德旺倒是会选地方。”杨凡忍不住轻声的呢喃一声。 这风月楼十二个时辰不间歇，每时每日都有人值班，如此想要偷偷混入那个小院之中，根本不可能。杨凡不知道袁德旺是如何将自己的账本隐藏在小院的，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暂时无法拿到这个账本！ 杨凡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悄无声息的混进去，但是并不表示他人没有这样的本事：小七！ “看来，需要合作一次啊。”杨凡呢喃一声，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