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心怀鬼胎的保管
六章 “咚咚咚”随着一阵敲门声，队长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万嫂，我给你送水来了。” 她轻轻地拉开门栓，门吱嘎开了。李队长气喘吁吁地挑着水迈进了屋子，清澈的井水嘀嗒嘀嗒地掉在黄泥地上，倏地不见了。清爽的秋风轻轻地淌进朴素简陋的屋里，轻轻地抹散凝结在女主人额上的愁容。 “队长，你都忙，以后不要担水来了。过两天我就下地干活了，水还是能担的。”万嫂伸手想帮他卸下肩上的担子。 “没啥，顺路就送一挑过来。你要把身子养好，两个孩子都要靠你了。”队长把水哗哗地倒进水缸里，伸手擦擦头上的汗。“你去提了水吗？” “下午我去担水了。以后你忙，就不要过来了。田嫂又帮着奶老二，我又帮不上你家一点忙。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说着说着她难过地低下了头。她不想队长看到她的眼泪，打小以来，虽然外表很柔弱，但骨子里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 “长生没事吧？”他放下水桶来到里屋看了看蚊账中熟睡的孩子。 万嫂咳了咳缓冲了几下嗓子她咬了咬牙，没让眼泪流下来。颤抖着声音说：“没事了，吃了点粥睡了。来喝碗水。”她把冒着热气的水递到他的面前。 “以后小心点，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的。”他接过万嫂的碗，队长也有点难过。他想起老万，临死前他把他的家拖负给了他，而还不到一月，长生就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消息，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隔几天就要竞选村长了，你要多用点心思。”万嫂突然记起来了，提醒他道。 “我才不希罕当什么村长。”队长摆出军人的口吻不悄一顾地说。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为万家村的人谋福吗？” “那是，那是，不过当不了，也不希罕。”他放下碗，挑起水桶往屋外走。 “是队长呀！”黑暗里，家财的老婆王惠英突然横在面前。 “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刚出门走到屋外，她被大着肚子地她吓了一跳。 “你才是吓了我一跳。”她尖着声音大声说道。“天天都送水呢，比侍候老婆还周到。”她阴里阴气地说道。 队长没有理会她，寒喧了几句径直回家了。 “家财，自从老万死了，队长天天都是天要黑了才担水到她家。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人还未到，惠英的肚子先进了屋。 万家财边裹着纸烟，边想着几天后的竞选。他斜眼瞧了瞧她挺得老高的大肚皮，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可能这胎又是女儿吧。“黑灯瞎火的，你去哪里了吧？” “我又看到队长给万嫂送水去了。” “没求事，尽瞎cao心。”他依然漫不经心地裹着他的烟卷。“什么，你说什么？”他突然转过身来。这次竞选村长，除了临队的王队长，就算本队的李队长的人缘好，他如果要稳稳当当当选，还是很难的。听到婆娘地话，他像抓到了救命草，记上心头。 “你快说来，你遇到谁了”？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怎么终于听到我说话了。”她卖起关子来，收住话不说了。 “我看这胎保证能生儿子。”他站起来摸着老婆的肚皮笑呵呵地说，“你看与前面的三胎都不一样。”他边说心里边合计着，我这婆娘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只要让他到村子里去添油加醋地说过天花乱坠，保证有一场好戏看。他这么想着，就讨好起他这个让他都觉得倒味的话来。 王惠英就一五一十地把这几天自己偷偷暗中观察到的事说了一遍。万家财虽然知道老李不是像自己老婆说的那种人。当时老万死时把他的妻儿托付给了他们，当时他也答应了，只是自己没有履行诺言，队长却它当成了自己的事。把自家孩子的奶水都让给了那可怜的孩子。但他知道人言可违，一个刚死了丈夫的新寡妇门前，自然是说不明白的。 “你明天到保管室把你看到的给你的那帮妇女说说去吧。” “什么，你不是不允许我到外头去说三道四的吗？”她警觉起来。王惠英是队里出了名的泼妇，又是专说人是非的长舌妇，大家都近她三分。自从万家财，当保管以后，他时常在家训导她，这两年也变得安静了许多。没想到一向反对自己的老公今天居然鼓动自己去说别人的闲话，她简直是受庞若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不停地喃喃自语，又向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自己的老公。 他没有理会老婆的唠叨，他点上烟卷，边抽边陷入翩翩联想中。 “李万里，作风不正，伤风败俗，不能参加村长的竞选。”乡长的话由如判官的话，李队长颓然地低下头。万家财乐了，想着想着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你梦到钱了呀！”王惠英坐在床沿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晓得啥子，滚一边去。你就是好生点给我生个儿子，就是最大的功劳。”说完他起身披上衣服出去了。 湛蓝的天空繁星点点，像天上挂着的颗颗蓝宝石，璀粲夺目。秋风轻轻地吹拂着，撩拨得他心里热烘烘的。每天举着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不休不止地忙碌，到头来还是衣不裹体，饭不填肚，如果我当了村长，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这种状况。想着想着，他不知不觉走到了老万地家门口。昏黄的微弱的灯光从低矮的窗户透出来，摇曳着寂静的贫脊地村落。 “呜呜呜”“呜呜呜”从窗格里传出低沉地哭泣声。万家财放慢脚步，在窗下停了一会儿。哭声让他动了侧隐之心，“如果让老婆去造谣中伤她，无疑是在她流血的伤口再洒把盐。是不是太残忍了。”他禁不住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