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当局迷，口是心非
墨吟的话极伤人，花复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睫毛剧烈的颤抖着，本来就不好的面色更是煞白，兰涧离抿起了嘴，十分不悦。兰涧离接下了那枚戒指，放回到花复年手中，重新抱稳了花复年，冷冷的看着墨吟。 “始元神君，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我家年年不舒服，带我将她安置好，十日之后我将带领魔军进军天界，到时我们昆仑山见。” 示威一般兰涧离一脚踹落了锁仙塔，硕大的锁仙塔坠向人间。墨吟本想拦住兰涧离，可是扫到了他怀中面色极不好的花复年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抖，转过了身。这一切，都让趴在墨吟身边的白衡看了个仔仔细细。 司徒琴昭戳了戳白衡，白衡回头看他：“作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隐身就肆无忌惮了？”司徒琴昭挑了挑眉。 白衡大笑着叉起了腰：“没错，这感觉太爽了！” 兰涧离带着花复年走了，墨吟沉默了很久才召起祥云飞走。两个人坐在了墨吟的祥云上，跟着墨吟去了饮月宫。途中两人悠闲的看着脚下的风景，一路探讨。 “小白，这墨吟的态度有些古怪。” 白衡有些不明白：“哪里古怪？” 司徒琴昭看着站在祥云上心事重重的墨吟，对着白衡说：“他好像是故意让兰涧离带走花复年的。” 白衡想了想：“你是说...” “我觉得他可能是想保护花复年，才这么去刺激她。”司徒琴昭摸着下巴。 白衡想了想，决定暂不下任何结论：“看看再说。” 墨吟回到了饮月宫，一名身着百鸟朝凤裙的女子正坐在厅里等着他。他看到那名女子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凝玉仙子，不知为何事而来？” 凝玉仙子楚楚的看着墨吟，柔声道：“你怨我陷害花复年？” 墨吟不理会凝玉。 凝玉抓住了墨吟的衣服：“可是我不这么做死的就是你。” 墨吟甩开了袖子，凝玉跌倒在椅子上：“天君要杀你，你功高盖主，如果不说是她与魔界暗通曲款，那么被抓的就是你！与魔界私下联系的也会是你！” “这与你无关。” “墨吟，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从我见到你开始就喜欢你，你不知道么？”凝玉伤心的拽住了要离去的墨吟，猛然抱住了墨吟的蜂腰。 “你不该针对花复年。”墨吟淡淡的说。 “我没有，而且我不服。”凝玉抱紧了墨吟，轻轻抽泣：“我三千年前就认识你了，比她早那么多，为什么是她。” 白衡咂咂嘴，不屑的看着凝玉，对司徒琴昭说：“她怎么这么烦人，苦兮兮，黏糊糊的。” 司徒琴昭摇了摇扇子，笑着说：“通常观众都是这么觉得，可若是你是凝玉，而出现一个花复年在你和皇兄中间，你怎么想？” 白衡默了默：“扑倒师叔再说。” 司徒琴昭莞尔。 墨吟的目光很冷，他轻轻掰开了凝玉仙子的手，那动作不容人拒绝，果断决绝。 “噢？未必。”墨吟居高临下的睨着梨花带雨的凝玉，“我与她，未必相识比你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凝玉仙子在原地哭了很久，很久，终于站起身慢慢离去。 白衡抱着手臂看着凝玉娉婷走远的身影：“花复年的事，是她做的。” 司徒琴昭“嗯”了一声，感叹道：“嫉妒心真可怕。” 接下来三日，两个人都只能百无聊赖的在桃花林里乱晃悠，今日数数几棵树，明日点点几朵花。第四日，两人正准备开始数花瓣的时候，墨吟出门了。两个人快手快脚的爬上了祥云，跟着一起飞走了。 祥云速度很快，两个人只觉得云朵快速在眼前溜过，墨吟看着脚下的浮云溜了神。祥云停了下来，墨吟走了下去，当日锁仙塔那名红发黑铠的男子好像在等着墨吟。 “神君。” 他恭敬的说。 这番的态度，倒不像是魔界之人对天界的态度，倒像是.... “言灼，辛苦了。”墨吟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魔界什么安排？” 言灼也就是腾炼，低声说：“魔尊兰涧离好像与天界的什么人达成了协议，内容与神君有关。” 墨吟点点头，看向言灼：“我走后你一定要看住魔界，若有风吹草动直接找常明，他会为你解决。” 言灼看着墨吟握紧了拳：“神君，你完全可以反抗，为什么这样选择？” 墨吟叹了口气：“累了，勾心斗角没意思，不如做一个凡人逍遥自在。” “花复年怎么样了？” 言灼道：“花复年受伤极重，若不是魔尊及时带回，恐怕早已香消玉殒。神君她和你...” 墨吟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在哪里？” “魔尊将她放在了一处小院子里。” “走吧，我偷偷看看她。”墨吟睁开了眼睛。 看到这里白衡算是明白了：“这墨吟分明是故意被贬做凡人，而且他真的喜欢花复年！” 司徒琴昭白了白衡一眼，摇头道：“居然才看出来。” 白衡噎了噎。 花复年被人放在一处温暖的小院里晒太阳，她穿着淡粉色的衣裙坐在摇摇椅上，轻轻闭着眼。那神态十分安详，好像是睡熟了。墨吟显出了身形，慢慢走到椅子旁边，蹲下握住了她的手。言灼适时退了出去。 “小桃花，你不要怨我，我这样做是为了救你。”墨吟轻轻的说，声音十分温柔。 “天界天君早已视我为眼中钉rou中刺，就算我做再多，在他看来也是夺权的一种表现。本来是要陷害我，谁知叫凝玉把你拖下了水，你受了很多罪。小桃花原谅师父好不好？”他摸了摸花复年冰凉的额头，面上有些难过。 “小桃花啊，在天界太累了，我只想做一个凡夫俗子，与一人看星坠天河。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成仙了呢？你还记得我么？”墨吟低下头，轻轻印上了花复年的唇：“你在凡间再等等多好，再等等我就可以去凡间了，为什么这么早就遇见了你？” “也好，也好，你都不记得我了。想当年我还给你喝过酒，你居然不记得了。唉，也好，也罢。” 墨吟叹息着陪花复年呆了一会，言灼进来了。 “神君，魔尊回来了。” 墨吟点点头，消失不见了，言灼跟着消失。正在这时白衡看到花复年睁开了眼，怔怔的看着墨吟刚刚握过的手，眼泪一滴一滴滚出了眼眶。白衡默默的看着花复年哭了很久，心里很难过。 “你说她是什么心情？”白衡轻轻的问。 “不知道。”司徒琴昭心情亦很低落。 不能说，不能做，不能看，不能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起码我不说，我可以做，我看得到，我听得清，我明白师叔的苦，我可以懂。可是花复年，你为什么这么可怜？ 白衡蹙着眉看着花复年，司徒琴昭觉得白衡都快陪着花复年一起哭了。他赶紧拍了拍白衡的背，给人家的哭意硬生生拍了下去。白衡怅然若失的看着司徒琴昭，那眼神很复杂。 司徒琴昭讪讪道：“你看，有只小鸟在放屁。” 白衡刚要说什么兰涧离走了进来，他抱起了眼泪不止的花复年，自己坐在椅子上，让花复年依靠在自己怀里。花复年无声无息的哭着，兰涧离的半边衣服已经湿了。白衡看着默默流泪的花复年叹口气：“执念产生了。” 司徒琴昭顺着白衡的目光看去，一缕粉色的轻烟一直绕在花复年的手腕，不飞不散。 “今日是第四日了吧？” 司徒琴昭点点头。 白衡怜悯的看着花复年，叹息：“为什么会有这么纠结的故事。” 余下五日，两个人都是呆在花复年身边，他们看着兰涧离对花复年无微不至。 “琴，看来这兰涧离是真的爱上了花复年了。你说他后悔不？” “他不像是个会想这么风花雪月的人，我想他应该只在乎这一刻对她够不够好。” 第十日，终于到了。 出乎两人的意料，那日花复年十分平静。他们悄悄混上了兰涧离的坐骑，来到了昆仑山。昆仑山是天界的圣山，里面很多奇花仙草，兰涧离选在这里交战明摆了就是不想天界消停。两军分立昆仑山两处山头，隔空相望。 “墨吟，今日一战我期待很久了。”这边黑玉半面的兰涧离闲闲的说。 墨吟背手站在天军最前，看着兰涧离不说话。 兰涧离看着墨吟笑了起来，那笑容隐约有些不怀好意：“墨吟，这个给你。” 墨吟抬手一看，兰涧离甩来了那枚戒指。 兰涧离抢先开口：“这是她专门为你做的生辰礼物，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我不舍得她伤心，所以还是给你带来了。” “我说过了，不要别人的东西。”墨吟冷冷的说。 兰涧离嗤笑一声，道：“墨吟，别装了，你骗得过她，还骗得过我么？也就是她这么傻才信你。” “我才是不想要别人的东西，你不要我就毁了它。”兰涧离笑的邪恶，“我最喜欢破坏美好的事物了。” 墨吟低头看向手掌中那枚桃枝状的戒指，缓缓举起，透过阳光看得清上面写着几个字：煮雪烹茶常相伴。 兰涧离深知攻心为先的道理，刺激墨吟道：“她说努力成仙是为了陪伴一人，不过我想那个人也许不需要她的陪伴，她以后陪我便好。” 墨吟默默戴上了那枚戒指，白玉般的指间绿光幽幽。兰涧离知道墨吟准备动手了，他也不犹豫，马上下令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