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四轮马车
酒罢归来发现荷香和黄明理韩广都在等自己，屋子里摆满了箱子。 黄明理道：“大人，这里都是何家退回的彩礼，还有两个箱子是何家小姐给您的。” “行啊，收下便是，你们记住了不要拒绝想来的人，也不要强留想走的人，一切随遇而安！” “可是，当年黄家去了何家多少彩礼卑职大体知道，这里的东西多出来一倍也不止。” “哦？原来如此，没关系都留下，咱们练兵、炼钢需要的银子太多了，何家诚心诚意送来了，咱们就高高兴兴收下，皆大欢喜多好。” “好嘞，大人，卑职知道家里没有银子了，现在有几百号人吃饭呢，您应该愁坏了。” “可不是，现在多好，何家雪中送炭来了。明天我们还可以领了军饷回去，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荷香忽闪着美眸看着两人说话呢，原来公子真的在练兵，而且已经没有银子了，她道：“公子，夫人和小姐送了许多细软给奴婢，本来奴婢不肯要，现在奴婢决定都留下，给公子换银子练兵。” “荷香，你现在知道跟着我会很穷了吧，有没有后悔啊？”黄胜就是喜欢逗荷香。 “公子，您哪里穷了，两位哥哥都告诉奴婢了，公子是家大业大人口就有好几百呢。天色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着吧！”荷香已经走出了心理阴影，现在一脸阳光。 “痛快！从今往后身边有了荷香姑娘我就享福喽。”黄胜心满意足道。 荷香羞涩道：“公子，奴婢哪里做得不好您告诉奴婢，奴婢好改。” 这时驿馆小厮送来了热水，荷香蹲下替黄胜脱鞋，她试了试水温把黄胜的脚放进水里轻轻搓揉。 她的动作和赵蕊完全不同，赵蕊虽然沦落为奴，其实她根本没有伺候过谁，而荷香却是从小就伺候何家小姐，习惯成自然了。 黄胜舒服得闭上了眼道：“荷香，你不能这样伺候我，被你伺候惯了，要是出征上战场如何适应？” 荷香疑惑道：“公子难道忘了约定，荷香是要陪着您去斩杀建奴来着！” 倒是忘了这一茬，这个美人固执得很，这时候可不能和她谈今天忽悠她的话题。黄胜只好含含糊糊道：“我求之不得呢，到哪里当然都带上你，只是怕不安全……。” 荷香坚定道：“公子，您放心奴婢会照顾自己不会让公子分心，只求公子要保重自己，千万不要再受伤了。” 黄胜奇怪道：“我什么时候受伤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韩广连忙道：“大人，您不要把那些小伤不当回事，小的们都提心吊胆呢！” 黄胜多机灵，马上就懂了，打着哈哈道：“以后有了荷香，我就不冲在前面了，让韩广那小子上。” 韩广尴尬的笑了，道：“小的本来就愿意第一个上，大人，您下一次给小的这个机会好不好？” 第二天，马世虎帮黄胜把两个试百户、两个总旗的官凭文书、军饷和几套官衣送到了驿馆，两个试百户，一个总旗官兵五十四人，外加家丁队二十人，一共七十六人，预支了一年军饷到手足七成，计白银一千五百多两。 如此看来，大明对于敢去跟建奴死战的官兵是舍得花银子的，怪不得每年的辽饷高达几百万两白银，年复一年最后活活把朝廷财政拖垮了。 两天后黄明道带着黑虎几个来接黄胜，这时候海面的冰层又厚了许多，‘广宁号’依旧破冰登陆，经过实践证明没有什么困难，只不过多花费时间而已。 黄胜拿着茅元仪的公文去山海关军需仓库领了一百支鲁密铳、三十副铁甲、三千斤火药以及其他一些军备，这些东西市场价已经超过四千两银子。 有关系就是方便，东西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手。辞别了茅元仪，回请马世虎，何可纲以及何家三兄弟喝了告别酒后满载而归。 回到自己的私港，发现这里已经停泊了几艘不认识的海船，黄胜知道一定是归自己指挥的大明战船到位了。 果然不出所料，船上的炮手水手看见黄胜都跪下磕头。 黄家山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军纪严明，战船的水手炮手平时都必须在船上住宿，不是假期或者晚间上课时间私自离船以逃兵论处。 这样管理大有好处，水手们会随时知道港口海面的情况，破冰总在进行时，还会习惯成自然，遇到突发情况能够做到说走就走。 黄胜到每艘归属于自己指挥的船上都视察了一番，船只维护良好，一共八门火炮都是孙元化督造的优等品，和自己的‘广宁号’装备是同一批产品。 这是合理合法的朝廷军队，有茅元仪运作孙元化配合当然会挑最好的火炮来武装这两艘战船。 三十六个水手炮手精神面貌不错，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三天。 赵蕊办事精细，在他们到来的当天已经给他们提供了食物，安排顾三在他们的船上挑选两个船舱安装了取暖的蜂窝煤炉，并且提供了足够的蜂窝煤，让这些兵丁不会忍饥挨冻。 黄胜特地关照这些兵丁注意维护蜂窝煤炉的烟道，千万不能被炭气所伤，这个时代不知道什么一氧化碳中毒，但是已经知道烧炭弄不好会死人，他们认为是炭发出的气体所导致。 文官老爷和颜悦色的嘱咐他们注意安全，这些普通兵丁大感意外，听到黄胜表态从此以后按时发足饷不折色，他们呼啦啦都跪下表忠心。 黄胜仔细观察了港口结冰的情况，决定在离码头两百步拼接临时码头，以二十只自己命名的‘密封浮船’拼接成一个平台，再以四步一只一共五十只一直连接到海岸码头，以后码头两百步内不破冰任由海水冻结。 这样一延伸，海水又深了许多，海面的冰层当然薄了许多，大大减轻了破冰的工作量。 通向海岸码头以‘密封浮船’铺设的木板道路一两天就会被牢牢冻住，安全稳固还防滑，因为用来铺路的木板都开了防滑槽。 明年开了春海冰融化后收起‘密封浮船’用桐油保养后冬天继续使用，效果如何？几天内就会知道结果。 晚上召开全体会议，宣读黄明理、黄明道任命为从六品试百户武官的文书，交给他们官凭、印信和官服。黑虎由于战功卓著提升为总旗武官，李大钢、韩宽四人人领小旗官。 还有一个总旗的名额没有分配，这四个老战士都够格，只不过没有黑虎突出，干脆不作分配，免得影响团结，人就是这样，幸福是比出来的。 哪怕他其实比千千万万人的生活都好，但是他的眼里只会看到身边的几个人和他差不多，却比他混得好，当他认为不公平的时候，就没有了幸福感。 人是最难以琢磨的，管理者需要大智慧来营造大家都积极向上的氛围。 黄明道、黄明理两人还好，他们已经是官老爷，现在是升了一级，心里的高兴劲儿还能够控制得住。 黑虎一个憨憨的汉子，已经受不了这刺激，他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成为官老爷，咧开大嘴哭得一塌糊涂……。 最后黄胜宣布，大家要苦练在极端严寒气候下的作战技能，学会保护自己不被冻伤，正月里带领大家出击，争取获得辉煌的战果。 除去值班人员，来参加会议的有四百来人，大家都欢欣鼓舞，特别是那些新兵，他们都盼望着人生中第一次战斗的来临，都渴望建功立业获得封赏。 在黄家山岛上的生活无忧无虑，人人都有饷银，连自己的女人都有工作有月钱可拿。如果自己能够获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十天后，黄胜得知茅元仪回了宁远，又去打秋风，混来了一些装备和二百石粮食。最可喜的就是茅元仪特批了五千斤火药，让黄胜用来演习。 他知道这位小友就是靠火器取胜，茅元仪本人也喜欢获得火药在战争中取得决定性效果的第一手资料。所以冒着被言官弹劾的风险，给了黄胜大量的火药和火器。 科学家知道近海已经冻结这位小友来宁远一趟颇不容易，分别时千叮咛万嘱咐莫要负了自己一番苦心，早日传来捷报，让黄胜也要小心谨慎，不要冲得太靠前。 黄胜虽然胸有成竹，还是做出一副荆轲易水般的豪迈，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把科学家惹得流下了泪几行！ 宁远码头已经被海冰包围，把这些物资运上船花了一天时间。 大家采取先破冰然后搭建临时码头，用木板加‘密封浮船’的方法登陆装货，数九寒冬天寒地冻码头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在这样的天气里，富人怕冷不会出门，穷人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不能出来，这样的天气会冻死人的，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黄胜的登录方法。 辽东的一切生产活动都停止了，只有黄胜带着家丁们依旧在忙碌，他们当然都是在有取暖蜂窝煤炉的室内劳作，连妇女们都是如此，她们都说人多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干活不觉得累，而且不容易犯困。 从何家拿回来四千多两的财货加上饷银，手头上有了五千几百两银子，经济危机暂时解决了。 有钱好办事，钢铁厂，不对，只能算作钢铁作坊，已经开始生产，吴襄购买的货物、原料早已经到位，结冰后都是从南面来的海船送货。 几个擅长用牛筋为大明军队制造弓弦的工匠，用他们硝制牛筋的特殊工艺在黄胜的共同研究下，做出了几条实心牛筋轮胎。 从此以后黄家出品的车轮就不是硬碰硬，这个发明创造把马车的舒适度和载重能力提升了几个档次。 在黄胜的指点下，能工巧匠的辛勤劳动下，第一辆钢铁结构的四轮马车横空出世了，为了拆卸和运输的方便，这辆马车由十八个主要部件组装，除大梁一百斤外其他部件都不超过四十斤。 有了基本合格的钢材用来做轮子的钢圈已经不是障碍，用来支撑的钢丝也不复杂，唯一复杂的就是滚柱轴承，因为滚柱的精度要求比较高，马车的速度很大程度取决于此呢。 慢工出细活，张来富带着几个心灵手巧的工匠慢慢磨，把零件当珠宝来精工细作，终于做出了合格产品。以后这就是滚柱轴承的标准，万事开头难，随着标准配件越来越多以后再次生产就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