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花阵困恶客 藤索缚强敌
辛元忽地一甩手,朝那小孩脸上狠狠抽了两记耳光,嘴里骂骂咧咧道:“敢偷袭爷爷我!小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孩被他抽得晕头转向,捂着脸半天反应不过来,他犹不解恨,抬腿又是一脚,踢在那小孩屁股上……。 侯玉书不禁为之侧目,一个成人跟一个小孩计较已是大失身份,竟然还下得去重手,这人的心胸,似乎也有点太狭隘了点……。 不由皱眉道:“这位仁兄,他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即使有所得罪,吓唬一下就行了,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辛元眼睛一翻,恶声道:“我不是叫你滚么?你怎么还不走?” 侯玉书呵呵一声,心中火起:“这关帝庙又不是你私家重地,我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与你有什么相干?” 辛元凝望着侯玉书,目中凶光一泛,点点头:“好!有种就别走,等我收拾了这狗屁盗帅,让你这小子好好见识一下马王爷几只眼!” 侯玉书懒得理他,心中想道:“我就在你面前呢!真是有眼无珠……。” 这时,只听一个清冽的女子声音道:“放开我弟弟!” 侯玉书抬眼望去,只见一白衣女子从花径深处款款而来,这女子长相俏丽,白衣飘飘,自有一股清新脱俗之意,也不知是花映人,还是人映花,她在花丛悄然一站,整个人似乎与繁花融为一体,侯玉书脑子里突然蹦出几个字来:林中精灵。 辛元大喇喇道:“盗帅呢?不敢见人么?派个娘们出来……。” 那女子道:“我就是,你若有本事,便来抓我,先放我弟弟!” 侯玉书一愣,万万没想到这个仿冒品竟然是个女子,辛元也是微微一愣怔,口中呵呵一阵大笑:“想激我?可惜老子不吃这一套!你这困阵很高明哪!放了他我到哪里找你?” 女子淡淡道:“我这花阵不困君子,只困那些心怀不轨之徒,阁下若非那不请自来的恶客,怎么会陷入其中?” 辛元哈哈笑道:“君子?这年头,想当君子的都死光了,正是小人得令时,你连日盗窃,做下这么多大案来,扰得地方动荡不安,我来拿你,谁也不能说我半句不是!” 他斜眼看了侯玉书一眼,“也不能说我欺负妇孺之辈!” 女子道:“这几日来,像阁下这样的英雄好汉,前赴后继,来了不知有多少,只不过统统有去无回,徒然给我这花阵,添加一些肥料罢了。再多你一个,也不算多!” 辛元听她说得轻描淡写,虽不知真假,但心中泛起一种异样感觉,还是情不自禁朝花丛中瞧了一眼,“人为财死,死得其所!有这小鬼在我手上,不怕你不肯就范,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就不信你能翻了天去!” 女子目光冷然,道:“好!”, 她“好”字说完,拈指掐诀,兰花指如花瓣张开缩回,只听嗖然一声,那花丛中突然伸出几根手臂般粗的藤条来,一下卷住那男子手臂四肢,蓬地一声绷得笔直,向四个方向缓缓拉扯,辛元怪叫道:“想给我来个分尸?” 那女子身形一纵,就要抢那人手上的小孩,那辛元大喝一声,便似半空炸了个响雷,身子一抖,四根粗藤齐齐震断,须末齐飞,他向前一步,伸出如箕大手,向那女子抓去。 地上嗖嗖声响不绝,骤然又冒出无数藤蔓来,再次将他手脚紧紧缚住,辛元怒喝:“一把枯藤破蔓能挡得住我么?” 他再次暴喝,奋力一挣,缠在周身的藤蔓被震得寸寸折断,漫天飘零…… 蓬然一声,两人手掌如电光火石般一触即分,白衣女子身子飘出几丈远,踉跄着落到地上,只见她头发散乱,脸色煞白,嘴角已泌出一丝血迹来,突地,她身子一晃,坐倒在地上。 那小孩见状,一下哭出声来… 两人一交手,侯玉书立刻对两人的实力高下有了判断,两人路子十分古怪,似是江湖武功,但又不全然是,那女子布阵之术以及召唤藤蔓困敌,又有修真的影子。 而辛元身上的一些器物,如喷火葫芦,不畏毒刺的金衣,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物,也不是普通江湖人士可以随便拥有的。 单以内力而言,辛元无疑要胜女孑许多,只是那绿色藤蔓如雨后野草,疯狂地从地下冒出,他刚挣脱出来,马上又被缠得死死的。
眨眼功夫,辛元整个人被藤蔓遮得只露出个口鼻来,望之便像个绿色的藤人,想要前进一步都很困难。 那女子几次想起身,但重伤之下,起到一半,便没了力气,扑通一声又坐在地上,辛元拼了命想动,但藤蔓越来越多,一会功夫,不下有数万条从地底长出,奋力扯拉着他,他几次大声喝呼,却再也挣脱不掉,只是呼呼地喘着粗气,一筹莫展… 两人成了僵持局面,明明近在咫尺,偏都无法奈何对方。 那女子喘了几口气,突然对侯玉书道:“这位公子在一旁观望良久,这恶汉卑鄙阴险,只知欺凌妇孺,相信公子也都看在眼里,盼能施以援手,小女子不胜感激!” 侯玉书一摊手道:“我如何助你?这对我又有何好处?” 女子面露喜色:“你只须折上一根花刺,刺他一下,小女子必有重金酬谢!” 辛元吓了一跳,大声道:“兄弟,那女人乃是有名的大盗巨匪,她此际受了伤,你现在过去抓住她,便有一万两赏金,事后我另有重谢,绝不食言!” 侯玉书大摇其头:“你的忙,在下实在帮不了!” 辛元嗔目怒视:“为何?我的钱不是钱么?” 侯玉书笑道:“兄台这般见风使舵的嘴脸,在下实在信不过,我这会依了你的话,万一你过后翻脸不认帐怎么办?更何况,这万两赏金,这世间谁都拿得,唯独我不能!” 辛元愕然道:“什么意思?” 那女子冰雪聪明,一下便听了出来,挣扎着裣衽还礼:“信冒之过,还望公子大量海涵,小女子死不足惜,只是舍弟年幼,实不忍他受此连累!” 侯玉书道:“区区一个窃贼的名号,算不上有多光彩,姑娘为什么要冒名仿替,又有何目的?” 女子温声软语:“小女子如此,决非有意栽赃嫁祸,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此间事了,必向公子分说剖明!” 侯玉书点头应允道:“好!我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