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衡真祭出金螺壳,盘坐上面,双目紧闭,暗中运气疗伤...... 金螺壳在虚空缓缓行走着,衡真的身上渐渐腾出一丝丝白气,脸上肌rou不断跳动,一道道汗水从额头淌下,显然是痛苦之极,白汽越来越大,最后将他整个人包围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时体内的伤势已然愈合七八成,只是隐约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虽在冥冥之中,只感觉那人近忽远,竟然忽而在千里之外,忽而近在咫尺....... 他霍地睁开眼来,面带疑惑地向身后看了一眼,他神识所至,何至千里,天地山河,尽皆一览无遗,但细细一遍察看之后,四下里风平浪静,山河静寂,并无什么异常。 起初他以为是被一些宵小之徒盯上,趁他重伤之际欲行不轨,心中尚有彷徨,但随着伤势的恢复,渐渐安定下来,心中冷笑:“敢打主意到佛爷身上,当真是不知死活!” 自语之间,忽然想到一事,心中一惊:“可若不是我的错觉,那便是真有人在暗中跟踪了,弃落大陆谁有这等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我的后面而不被发现?” 又忍不住回过头去探视,仍是一无所获,不由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我当真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但心境如潮水一般一直起伏不定,又前行了一会,他渐渐确定,的确有一个人悄然匿在离他不远之处,最让他惊恐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一点那人的气息变化,那暗中人似乎有恙在身,时不时低咳几声,每咳一声,气息有所泄露,顿时一种苍穹压顶般席卷而来的威势,那人低咳之声他明明听得甭清楚楚,偏生死活寻不着踪迹。 衡真噤若寒蝉,不敢妄动一下,嘴唇急速翕动,默默诵着心经,一会之后,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渐渐消失,那人似乎已然远去,衡真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已被汗水塌透,呆呆望着前方,久久不能神。“世间竟有如此可怕之人么?” “听那人的咳声,似乎是一年老衰迈之人,可是我纵横弃落大陆这么久,从来没听闻过有这样一号人物,他到底是什么人?总而言之,我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暗运力催发金螺壳,只见金光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一日之后。 衡真才将金螺壳的行进速度降了下来,经过一天一夜的狂奔,他心中已然笃定,那个未曾会面的强者只是恰逢际会,跟随了他一段路程,并非对他有什么企图,随即自行离开了。因为之后他再也没有那种心惊rou跳的感觉,可见那人已不再跟踪他。 这时,他耳朵一动,只听到天际微微有破风之声,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一道光影迅速滑过,向西南方向掠去,其速如光如电,但似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微微停顿,过了一会,一道黑光紧随而去。 过了一会,有几只载满修士的飞行器也随了过去。 衡真眼神一凝,已然看得清楚,那道黑光乃是一头长着双翼的黑虎,虎身上端坐着一白袍公子,但引起他注意的却是前方之人,似乎熟悉得很哪! 当初那个黑脸青年的身法和这前方奔逃之人有诸多相似,不对,岂止是相似,简直是如出一辙,那黑脸青年也是这种瞬移之术,每次晃动身体便稍有瞬时停顿,虽然这种停顿短暂到已接近看不清,但是还是瞒不过衡真的眼睛。 那人绝对是那个黑脸小子! 想起绝生剑,他心中不由一热,陡然兴奋起来,想也不想,催动金螺壳,追了过去。 前番教这小子侥幸逃脱,这次,看你还有没有这般幸运,还能跑得出佛爷的五指山么? 但这个金螺壳实际上是衡真的防身之器,飞行速度远不如他原先的法宝摄风莲花,休说追赶最前面那小贼,便是追赶那个乘虎之人也极为困难,只能勉强咬住那几艘飞行器的踪迹,虽不致于追丢,但想赶上却也费劲! 半天之后,他已被甩下老远,索性收起金螺壳,籍凭身法大步向前追去,片刻之间,已越过几艘飞行器,一柱香后,依稀看到前方两人仍在你追我赶..... 衡真暗诵一声佛号,不紧不慢地随在那乘虎之人身后,跟踪约一个时辰后,最前面奔逃之人停了下来,那乘虎的白衣人一摧跨下黑虎,黑虎倏地几个大纵跃,拦在那人身前。 衡真远远看去,那奔逃之人是一个身袭淡青色衣衫的青年,不过二十上下,长相颇为俊朗,相貌与他之前所见的黑脸青年相去甚远,不禁微微愣然,这时,只听青衫青年对着黑虎上的白衣公子道:“有完没完了?我一心忍让,你当我侯玉书好欺负是吧!”
说话间,青衫青年伸手虚虚一抹,手中已多了一柄黑乎乎不起眼的宽背短刀..... 那青年一开口,衡真心中大喜,若说长相不肖,兵器也不是之前所见的长戟,但这声音却是实打实跑不了,原来之前的黑脸乃是乔扮,这才是他的原本面目,“小贼倒藏得挺深,险些连我也骗了过去!” .............. 侯玉书恼道:“有完没完了?我一心忍让,你当我好欺负是吧!” 锵然一声,抽出重刀....... 白袍公子端坐在黑虎之上,似乎没料到侯玉书敢于抽刀向他,微微愕然,继而轻轻鼓掌,淡淡道:“有种有种,敢跟本公子叫阵.......” 他居高临下,斜睨着侯玉书,一脸的不屑蔑视,“原本以为你要跪下求饶,若是那样,我肯定是不会饶你的,但瞧在你敢拿刀对我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石精胎盘来,自废修为,还是那句话,我包你性命无事!” 侯玉书冷声道:“你马上滚,我也包你无事!” 白袍公子惊奇不已,一手指着自己,不敢置信地说,“你叫我滚?你可知我是谁么?” 侯玉书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不认识!你很了不起么?” 白袍公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果然无知者无畏!原来是个没见识的家伙,怪不得狗胆这么大!我姓安!” 衡真隐在远处,刚要现身,听到白衣公子之言,又退了回去,心中惊疑不定,“姓安?难道这人是绝圣殿的人么?这倒有些不好办!” 侯玉书面无表情道:“我管什么姓张姓李的,老子没听过,你滚是不滚?” 白袍公子眼中戾气一闪,阴森森道:“小子,你果然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