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少年与巫女的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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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丽神社的后院。 神净和灵梦席地而坐。 精致的酒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神社空地的宴会还在热闹进行，神净和灵梦却毫不在意的喝起酒来。 “说起来，也有一个月了吧？”先打开话题的是神净。“一个月前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呢。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日常背后还有牵扯到生死的战斗。” “是吗？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灵梦轻轻垊了一口酒盅里的酒。“灵力被打消，身体又受伤，最后连得神社都给炸毁……一个月前的事件给我留下的可不是什么好印象呢。” 像是想到了什么，灵梦嘴角里勾出坏笑。“还是说，再让我揍一顿？” “别把揍人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神净露出苦笑。“这么说来，不管是你还是妹红，幻想乡很多女孩总是说不了几句就大打出手了呢。” “啊，那是因为你是神净讨魔的缘故啦。” “是因为本身的存在有错吗！？” “嗯。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在一大堆百合盛开的花丛中出现的煞风景的一位基佬。” “哦，形象的比喻呢……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说谁是基佬啊！” 神净一如既往的吐槽，灵梦则笑而不语的喝着酒。他还是拿眼前的红白巫女没有办法，而这和一个月前在这里的感觉一模一样，这让神净在无奈的同时又莫名有种熟悉和怀念的感觉。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但是之前的种种就像是昨天一般让人印象深刻。 初到幻想乡，最先遇到的就是这个红白巫女。无论目的如何，她始终给自己提供了一个住宿，在自己对未知世界迷惑的时候指了一条明路。 与她之间的互相吐槽总是让神净不明所以的安心下来。即使现在，即使在另一边召开着热闹非凡的宴会，神净还是愿意在这冷清的后院和灵梦喝酒畅饮，促膝长谈。 博丽灵梦，不知何时在神净的心里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这么说来，一个月前你还真是乱来呢。”这回是灵梦先打开话题。“和紫正面较量可是很多妖怪都不敢做的事情呢。身为一介人类却自大的挑战妖怪贤者，最后竟然还成功生还……” 将酒一饮而尽，灵梦一边再度为自己满上，一边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神净。 “不光如此，生还之后又找上了紫，你真的嫌自己的命长吗？紫如果真的生起气来，可是可以轻松让你从这个时空中消失的哦。” “哈哈，九死一生我还是活着也可算是少有的幸运吧？虽然我感觉当时的紫小姐真的是愤怒的吓人。”当时是叫稗田去和八云紫正面对抗的这点，神净打死也不会说出去。 不过事后八云紫完全变了一张脸，一反常态的对神净亲密起来。当八云紫用“神净小弟”称呼神净的时候，神净根本无从适应。 “但是当时非这么做不可，不管是天真还是无知，就算是乱来，借助他人力量的我还是不自量力的上了。” 神净笑着将酒喝完，接过灵梦递来的酒壶为自己倒上。倒满之后两人碰杯，一口气将其喝光。 “为了救我？” “没错。” “真是多管闲事。” “这我也不否认。” 灵梦对神净的行动表现得不屑一顾，但神净对此只是笑了笑，他并不怎么在意。 无论灵梦怎么认为，现在的结局绝对是当时能达到的最好结局。博丽之力事件的本质，是多方势力的“误会”加上“多管闲事”才酿成的大祸，就算最终加以补救，也只是变得和没有发生一样。 博丽大结界仍然存在，幻想乡也是照样稳定，灵梦依然只有五六年的寿命——八云紫和神净的做法是多管闲事，这的确是事实。 “到头来什么都没做到不是吗？一切都是白忙活一场。”灵梦深感无趣的说。“也犯不上为救我这么拼命拉。死亡对我来说，并没有常人想的那么可怕。” 弹！ “啊！你干什么？” 没有意料的被人弹了一下额头，灵梦不解的看着神净，发现神净露出了无比严肃的表情。 “你听好，灵梦。死亡绝对不是一件能够笑着随意说出来的事情。选择死亡是一件愚蠢，懦弱，同时也是任性的行为。” “任性？” “生命的意义比你想象的还要巨大，被赋予着意义的活在现世就叫做生活，然而有人却抛弃这些选择死亡……你难道不感觉这样的行为对不起自己的生命吗？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而选择轻生，你不认为对留下来的家伙们太残忍了吗？你看——” 神净指向前方的宴会，妖怪们欢声笑语的场景。 “如果你不在的话，那些家伙现在会怎么样？还会露出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吗？为什么大家都选择聚集在博丽神社，不用我说你都明白这之中的意义吧。” 大家都聚集在博丽神社。大家……都很喜欢灵梦。 所以，如果灵梦不在了，就会有一大堆人悲伤。而努力将这些笑脸维持，神净想着，这绝对不是白费功夫。 一个月前的战斗，确实是“多管闲事”，但绝对不是“毫无意义”。最起码它让一切都回归正轨，最起码它让灵梦还能继续活着。 “嘛，我也不是有什么‘轻生’的念头啦。能够好好活下去的话我当然也会努力的。”灵梦摆摆手。“不过这样的话，你又怎么样？二十多岁是我寿命的极限你应该知道了才对。为了维持我短暂的寿命，神净，你可是几次面临生命危险在战斗哦？你不认为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换来六七年的寿命很不划算吗？你自己的寿命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吧。” 这次换灵梦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么高风险的赌局，你认为值得吗？” “呵呵，这件事的话，初代巫女已经问过我了。” 神净摇动着酒盅，看着里面旋转的酒水，给了灵梦自己心中的答案。 “我就这么说好了。确实，为了延长一个人六七年的寿命把自己全部的寿命搭进去是很愚蠢的做法。” “对吧？” “——但实际上，我们却一个人都没有死就把你救了出来。” “……” “没有像你说的耗费自己的寿命。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损失，却多夺得了六七年的寿命，这样难道不划算？高风险的赌局也只是‘风险很高’而已，并不意味着不能成功，也就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问题了。尽力而为就好了，到达成功就好了。就如之前你说的那样，重要的是结果。” 神净笑了笑，然后继续说。 “能把你救出来，不就很好了吗？” “！” 短暂的沉默，神净喝完酒，发现灵梦呆呆的看着自己。微风一吹，伴随着花瓣和落叶，灵梦的头发随风飘动。 突然，灵梦带着温柔的笑容，静静的注视着神净，让神净不由得一呆。 “谢谢你。” 她这么说了。神净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偏移视线，现在他的眼里只有灵梦，心里也不知不觉间被灵梦温柔的笑脸填满。 现在的灵梦，一改之前无节cao的表现，坦诚大方的向神净诉说着： “谢谢你那时救了我，谢谢你以自己生命为赌注挽救我的寿命，谢谢你为了我不惜向紫发起挑战，谢谢你做的一切……总之，谢谢你，神净。” “……啊。” 神净只是轻轻的回答一声。他根本没想到灵梦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向自己道谢，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他甚至没有听清灵梦道谢的内容，但那三个字却深深的印在神净心中。 ——谢谢你。 明明只是简单的致谢，但不知为何却让神净心里变得充实又幸福。看着她对自己露出真诚的笑脸，神净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果然，我对灵梦……） 此时此刻，一直以来沉浸在少年内心深处的“某个想法”开始慢慢的成形并逐渐清晰起来。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默默的做了个决定。 我想要保护灵梦，在灵梦危急关头第一个伸出手。 我想要—— 成为灵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