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禁忌的魔法
“各位观众，场内的电力已基本恢复，照明系统几分钟后即可使用。现在让我们用夜视摄像仪回顾一下刚才错过的精彩瞬间！” 掌声轰鸣，却很遥远。 “我们的零姬大人轻松便将对手逼入死角，冻结成一塑冰雕。尽管那一刹那因为场内设施故障未能亲眼所见，但光看录像就能使人惊心动魄，真不愧是冷艳的‘冰之皇后’！” “现在我宣布……” 似乎是笑声，萦绕在我的耳根。 从头到脚都冰凉凉的，感受不到心脏的律动。 这种感觉已经多久了？是数百年？还是数千年？ 此刻心跳的再次停滞仿佛让我又回想起那一天的兴奋。 “这次游戏的胜利者是……” 好吵，嘈杂声越来越响。闭嘴！ 啊，忘记了。我还未真正地苏醒。是时候了，久违地活动一下身体吧。但愿这个时代，会有能让我心脏跳动的人。 “等等，黑麻，那个已经变成冰雕的人，好像在动！” “看花眼了吧？受到零姬大人的绝对零度攻击，怎么还可能生还？” 细小的声音都快让我的耳朵起茧子了。 “闭嘴！” 挣脱束缚，身体却仍有些坚硬，好不自在。抬头，天是黑色的，四周的一片都是漆黑的。总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我已经受够了！ “传颂——” “耀眼金光中的七盏灯台为我照亮彼岸的路！” “——光明术。” “不可思议！黑麻选手解除冰封，并且使出了魔法。难道他的天赋其实是魔法么？分类水晶把他分错学院了吗？” “他使出的是广大魔法的一缕彗星，其名统称为【暗言术】，这是一种通过吟唱术士而发动的固有魔法，刚才那招是光属性的一阶术式，强者可以照亮几英里外的事物。” “掌声感谢魔法学院的院长为我们解答疑惑！” “比赛正在向往白热化的阶段发展，接下去黑麻选手还会使出什么出其不意的招数呢？” 并不理解尔等的思维。不是啃着手指隔岸观火的猴群，就是低贱下等的兽人种。这个时代是怎么了？所谓创造世界的神遗弃了这个世界吗？罢，这在哪个时空都是可能的。 神，只是懒惰的象征。 你们就去尽情地依赖你们的神吧，看看他会赐予食物还是膨胀的欲望。 呵，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这狭小范围内的“神”。真是讽刺！区区人类种，还妄想以血rou之躯突破人格。就当作久违的锻炼吧，这个虚假的“神”，在此将被吾拔出。 弑神而已，只不过随暗前行。 “传颂——” “窃窃冥冥落于世间之罪， 撕血、身缚、裂骨、折寿， 呼唤大天照之灼热降临焚烧烈日梵天。 冥界之炼狱与地上之燎原， 森罗万象都回归髑髅枯骸吧！ 吹响号角吧！审判吧！叹息吧！ 火焰将平等地燃烧万物包括罪孽的神祗！” “——黑绳大焦热！” 咏唱结束，漂浮于空中的字文组成一段精妙的篇章，倏地间破碎开来，蕴藏在其中的奥妙能量一涌而出。庞大的魔力汇聚成一团巨大的黑色火球，炙烤着整个地面。这永无休止的火焰不仅毁灭了虚伪的假面，更平息了吾心中的怒火。温度骤然上升，极寒的力量完全被抵消殆尽。 “太可怕了！这是只有精通暗言术的老一辈魔法师才会使用的最强火属性术式。第七阶的暗言术不但会消耗大量魔力，稍有不慎还会侵蚀精神。如此高难度的精湛魔法绝非一个普通的少年能够使用的，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吾听到了惊叹之语，好似在称赞本王。但这些都只是儿戏罢了，所谓七阶之术凡是稍有才能的人都会使用。时代的更替，技能的失传，文明的退步…… 真是心痛啊！ 如今就连这等程度的极寒能力都能获予“王”的评价，吾只好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力量了。顺便可以使这个发了疯的女人冷静下来。 “被情绪cao控心智，从而促使能力暴走，你也配取得尊敬吗？” 就如同一只冥顽不灵的野兽，身体的本能只是简单地捕食，毫无理智可言的畜牲。在这幅躯壳的记忆中，她还有个死去的弟弟？ “你弟弟在‘那个世界’看着你呢！他凝视这你此刻的丑态，他看破了你内心的病态以及眼眶伪装的泪水！如果你还有点自尊心，就接受死亡吧！” 她的身体选择了放弃，颤颤巍巍地跌在地上，双眼放射出绝望与忏悔的光线。这样就对了，认清自己的过去就足够了。你的现在是一片黑暗的挣扎，而等待你的未来也只有湮灭这一种可能性。 再见了，她含着清澈的泪珠，闭上了双眸。 “禁断——” “来自极北黑暗之地的呼唤啊！ 九个日夜的奔驰才来到达吉欧尔河的被遗忘亡者们， 请献出你们的鲜血与灵魂！ 赫尔靴并不能帮你们跨越崎岖的弯路， 加尔姆的利齿会撕碎一切！ 刺骨的寒冷和沸腾的锅炉啊！ 寄托着无限的荒芜、绝望、死亡。 开始懊悔跨越水晶桥的瞬间， 开始愤恨世间的爱恨情仇， 开始放弃自己无可救药的未来。 颤抖吧！颤抖吧！颤抖吧！ 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 吾的眼中只有苍白的凋零世界。” “——固有魔法·九日夜之尼伯龙根。” 今晚，这里将化作美丽的银白世界。 “啊！” 头颅传来一阵剧痛，接着灵魂被撕扯脱离身体。抽搐、翻滚，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当我醒来时已是白天，熟悉的天花板告诉我，有人在我昏迷时把我送回了宿舍。不用猜也能知道，是妹喊人把我抬回去的。 “你醒啦？”舍友，好像是叫做诸葛佚的，他坐在一旁端着茶碗说，“你昏迷了超过12个小时。” “姑且谢谢你了，是妹让你帮忙的吧，话说比赛结果怎么样了？” “嗯？”他疑惑地注视了我三秒，回答说，“比赛的最后结果是你胜利了，今早其他人还需重新进行能力测试，而你已经被正式录取了。” “你最后释放的几招魔法，真是太厉害了！” “哈？说实话，我在比赛中途就失去意识了，后来发生的事完全记不得了。” “对了，梅林魔法分院的院长教授命你苏醒后立刻去学校图书馆找他。” 迪乌斯·雅威综合学院的图书馆又名“万物之馆”，传言藏书超过上亿本，是整座大陆排名第二的图书馆，它保存着足以解读世界的知识。 我刚进门，便见到了教授。他身穿黑色长袍，留着长得足以拖到地上的红色胡须，头顶尖尖的巫师帽，给人一种中世纪教会巫师的感觉。避开众人的视线，他带我独自走入地下的秘密房间。他说在那里存放了一本“会说话的书”，这本书会解答疑难。 书的名字学园内无人知晓，据说那是被先代校长封印的禁忌之书。先代弥留之际曾留下遗言，唯有时机到来之时，才可解封此书。 来到昏暗潮湿的地下室，教授从凌乱的杂物中取出一个陈旧却不沾灰尘的木盒子。打开盒子，一本没有封面和封底，光是用数十张羊皮纸缝合而成的书映入眼帘。岁月的蹉跎并未使纸张泛黄破损，崭新的书除了有些残缺，其他便并无时间的痕迹。这种异样感顿时令人心生畏惧。 咒文被吟唱，书本上逐渐印出一系列古老生涩的图文。这些图画尽是妖魔鬼怪以及扭曲的肢体，而文字也是歪歪曲曲的怪异形状。书本随着咒文律动，一页页快速翻过，书中的字符我并不理解，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共计是超过了百个印记，在几分钟内被迅速破除。最后露出那个最大也是最复杂的刻印。教授从帽子里拿出一张纸片，说上面记录了最后刻印的破除咒语。这是一个极难的术式，没有唯一的咒语根本无法解开，甚至会被封印反噬。 “醒来吧，罗洁爱尔之书的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