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理控制者
“玛莉莲·费西纳，人鱼种，lv-6超能力拥有者排名第四，能力描述：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心理。”这些资料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使用网络很容易便能查到。但大概是为了保护个人隐私，仅有一些简单的个人信息，也没配插图。唉，真是怀念原来世界的千百度百科网站啊！ 听说风纪委那帮人下午打算去拜访那个玛莉莲，寻找一些线索，八成会强行把我拽上。虽然我心理是一点儿都不情愿的，但看在人鱼jiejie的份上，——我咧嘴傻笑，自言自语着，就勉为其难地看看情况好了。让我看看，她就读的学校是…… 迪乌斯第一女子学园？！ 天哪！那个机关城堡一样的学校给我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印象。当初要不是被假的丽萨·布拉德斯通误导，不幸坠入城堡内的机关……说到这儿，我隐约想起在女子学园遇见的“次元的魔女”，好像是叫做月光·艾琳娜来着，她让我带一个红发红眼的女孩来见她。真是麻烦，我哪去找什么女孩？毕竟我生来就没什么桃花缘，唉。交谈最多的异性，恐怕就是吾妹了吧。 在我发呆之时，脑海中又一次传来Link的心灵链接，这次沟通网包括了除狙击手在内所有失去相关记忆的人，也就是任务直接行动者的我们四人。至于那名低调的狙击手似乎被安排了其他任务，在光天化日下潜行到阴影中去，没有人知道她的具体行踪。 利用玛伦的质量运输能力，我们很快移动到迪乌斯第一女子学园——一个对于天下宅男来说是天堂，而对我来说却是噩梦的地方。 远远望去，又是布拉格似的中世纪尖顶房子，几百米的外墙高高耸立令人望而生畏，唯一的大门是一扇雕琢精美花纹的铁门。与上次不同的是，从铁门间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见各式各样的女学生在园内散步，时而还会传出阵阵甜美的欢笑声，仿佛春天在向我招手。 “我是城市风纪管理部队精英科的副科长零姬·Z，与贵校负责人商谈后，得到了入校调查的准许，这是许可证。”零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拿红绳捆好的文件。 大门前的摄像机录下我们的样子，接着从广播器传出了一个声音：“请进。” 心花怒放，我昂起头，正大摇大摆地进入梦想中的“天堂”。突然，两个身着校服的少女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拦住，还说这个学园不允许男性进入。爱丽丝连忙帮我解围，解释说这是风纪委指派的任务，但这种说法显然不起作用。接着，零姬拿出了进入许可证，可仍旧没有效果。 很快，两位少女认出零姬是精英科的副科长。原来她们是从属于城市风纪管理部队第一女子学园分部的，具体科室没有追问。看在零姬的面子上，二人决定与我进行一场游戏，规则由我来决定。 协议： “规则：猜硬币。由挑战方选定正面或者反面后，由举办方抛掷硬币，结果与挑战方猜想一致，对则挑战方获胜；反之，则举办方获胜。 赌注：挑战方胜利，举办方终身不能进入迪乌斯第一女子学园；举办方胜利，则允许进入迪乌斯第一女子学园。 举办方：阿尔伯特·黑麻。 挑战方：少女甲，少女乙。” 刻印结缔后，这场必胜的游戏就正式开始了。 我猜想根据对方的理解，这场游戏是一场胜负率均等，同为50%的运气游戏。硬币质地均匀，正反面出现的可能性相同，且抛掷前后过程与结果毫不相干，是一个典型的伯努利概型。在抛掷过程中的结果观测可以说既是正面又是反面。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在结果揭晓的一瞬间方才知道。因此，对方凭借自己的感觉和幸运，随意选定了一个反面。 “市场上比较常用的硬币大家应该都见过吧，一面是数字，一面是花朵，我们暂且就定义数字的那面是正面，花朵的那面是反面，怎么样？” “无所谓。”两位少女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从左边口袋里拿出一枚崭新的硬币，随机抛向空中，硬币在空中重复地360度旋转，最终落在我的掌心。众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想要探一探这枚硬币究竟是正面，还是反面。而此时的我却泰然自若地摊开手，因为我早已知道硬币抛掷的结果必定是所谓的“正面”。不过两位少女显然没有发现我从中动的手脚。根据星辰盟约第七条“游戏内的作弊行为，一旦发现就判为失败”，而我的作弊并没有没发现，换句话说，我的胜利名副其实。 作为游戏的获胜者，我恢复先前气宇轩昂的样子，踏入了女子学园，这一次没有人再能阻拦。作为一个男人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了！ “能不能偷偷告诉我，你刚才用了什么方法取胜的？”爱丽丝悄悄问我说。 “还能是什么？不是运气好，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玛伦心不在焉地往我身上泼了一盆冷水。 “其实呀——”我一边回头盯防那两名少女，一边从左右口袋各拿出一枚硬币，递给爱丽丝，继续说，“你仔细看看这两枚硬币就明白了。” 爱丽丝接过硬币，颠来倒去看了几秒，竟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看似深奥复杂的手发，其中蕴藏的门路往往非常简单。用最基础的思维去思考问题，有时会比晦涩深奥的大学问来得更为直接明了。这场游戏胜利的关键，只是因为我有两枚硬币，一枚两面全是数字，一枚两面全是花朵。说起这两枚硬币的来路，能追忆到几天前和妹一起去吃的拉面，估计老板也没看清的缘故，现在把这两枚假币错找给了我。整件事想想还真是有趣，现在这两枚硬币该怎么办呢？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公交车能不能无人售票噢？ 话说这里虽是女子学园，但学生怎么像是没见过男性似的，看到我像看到什么奇珍异兽，路上不断有人投来观赏性的目光。仔细想想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它们天天也是这种感觉，心情定不会好到哪儿去了。 除了我，零姬的人气也相当高。从入学检测那时起，我就注意到了，她冷艳高傲的态度吸引了不知多少万千少女的芳心。相比之下，身为lv-6能力者的爱丽丝却显得低调很多。 多亏了零姬，我们经过两三人的指路便顺利寻找到了玛莉莲·费西纳。听人说她一般在这时候都会在学校的泳池里召开茶会或舞会，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就更别提想要参加的人数了。因为全校都是女性，所以只有四分之三的人会来，如果这是所男子学园，怕是全校的学生都要来围观了吧。 我们好不容易挤入人群，周围蜂拥的人潮和撕心的呐喊声几乎把我吞没。但还没等我急速的心跳恢复正常，周围的人却匪夷所思地向两边退让，好像事先约好了一样纷纷让路。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因为奇迹，也不是因为强大的个人魅力。这些路人眼神空洞，四肢的行动表现出明显的不协调感，就仿佛是提线木偶，他们很可能是被cao控了。 “欢迎各位大驾！”泳池中传出一个女声，“远道而来，要喝杯茶吗？这可是上等的锡兰红茶，在这阳光明媚的午后品尝颇为怡人。” 说完，两个女仆模样打扮的人推出一辆白色推车，上面摆放着做工精美的茶具，远远就能闻到茶壶中漫出的香气。 “不了，你应该就是精神系超能力者玛莉莲·费西纳吧？”零姬摆出冷漠的态度，回应道。 “区区lv-5的超能力者根本不懂得欣赏妾身的美姿。”说着，她一跃而起，在空中华丽的转身后又没入水中，水波围绕她的身体富含韵律的扭动，仅凭一个动作便征服了所有人的眼球。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所以请你……” 可对方丝毫没有理会零姬的话，继续在水中嬉戏。说来，这玛莉莲确实名不虚传，不仅身负人鱼种独特的婀娜之美，还精通舞蹈和音乐，怕世上少有能与她媲美的娇娆了。唯一的美中不足应该就是她的桀骜不驯，以及与人交谈时孤芳自赏的态度。 明明不是公主，却作出一副公主的臭脾气，真是作作！ “念你是这所学园里的‘稀罕物种’，妾身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强调一点，妾身是人鱼国的三公主，是货真价实的公主！” 我心里一颤，方才心理默想的话怎么被她听到了？难不成她还会读心术？ “我们不是来这里和你闲聊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求证。”零姬迫切地说。 只见玛莉莲双眼注视零姬，两人四目相对了几秒，接着她随手一挥，回答说：“问吧，尽管向我提问，如果你还记得问题的话。” 零姬沉默许久，整个时间就此凝滞了。 “根据情报所掌握的，她作为精神系超能力者的顶峰，可以熟练地使用‘读心术’、‘记忆读取’、‘记忆删除’等多种能力，几乎能够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心理。”玛伦说出这些话时脸色煞白，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害怕，不知何时就会被别人窥视自己脑海的深处。 “同为lv-6的能力者，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隔阂了吧？”爱丽丝站出来说，“由我来向你提问可以吗？” “拒绝。”玛莉莲干脆利落地回答，接着把目光聚焦到我的身上，说，“看你蠢蠢欲动的样子，有什么话想对妾身说吗？如果是表白的话，容我先在此拒绝。” “我，我只想说……”不知是什么魔力，我竟莫名地紧张起来，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认为，那些美好的记忆是深刻在我们大脑的，幸福的回忆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被真正忘却的！” “事实相反，唯有痛苦的伤痕才会永恒地化作烙印刺痛心灵。”玛莉莲的语气眨眼间变得严肃起来，“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如果你走在路上，一个陌生人向你提起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问你是否认识时，你会怎么回答？” “既然是完全陌生的名字，当然会回答不认识啊！” “你错了，通常人会先询问对方的年龄或是身体特征等信息，因为绝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记忆并不是很有自信，所以他们需要借助更多其他的辅助信息来帮助自己完成一个印象的构造。” “你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我只是在提醒你，如果记忆被消除这个记忆本身就是假的，那真相又会是什么呢？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以此类推的话，十六文明种族自古建立的世界观是不是就要崩塌了呢？我们自身的存在是否也就要遭受到质疑了呢？这些，都是作为一个精神系能力者想要告诫你的事情，阿尔伯特·黑麻君。” 她的一番话令我的思考模式彻底崩溃，我无法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更无法当场意识到她其实在用心灵感应与我沟通这件明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