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竹刀稽古
米歇尔的眼角静静地滑过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她忍住抽泣说：“家父如今身在何处？” 老者不予回答。 “他离开了我和母亲，离开了这个家庭。整整十八年来，他从未给我写过一份信。”米歇尔一边回忆，一边擦拭眼泪说，“这十八年他到底在做什么？” 大竹勇次郎先生伸出自己的右臂，自豪地说：“虽然我年事已高，但比起臂力不见得会输给年轻人。精益求精地磨炼自我，这便是一个武人的精神。” “家父持有剑道的最高荣誉，他的武道在我出生时就已经走到了尽头。”米歇尔泪流不止地说。 “武道之路是永无止尽的，要明白山外有山的道理。”老者赞扬说，“我的老师，你的父亲，他无疑是我见到过最拼命的人，我们必须为他的执着骄傲。” “难道为了毫无意义的剑术，就可以抛弃我们吗？”米歇尔止不住嚎啕大哭说，“这样的人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老者沉默片刻，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老师现在的行踪，但你必须在这场比武中战胜我。” “有你这样刁难女孩子的吗？”我打抱不平说，“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呀，更何况还是你老师的女儿！” 压抑的气息中夹杂着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杀气，大竹勇次郎笑里藏刀地说：“尊老爱幼，那我算不算老人呢？” “要不是刚才被某个老妖婆打了三掌元气大伤，否则我现在就下来把你打飞！”大竹先生的实力有目共睹，所以我只能隔着一个看台外的距离放放狠话。 “小米娃，打赢我就告诉你全部的事情。”老者慢条斯理地说，“但若是打不赢我，你就必须对所有的武人致歉。武道的修行绝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米歇尔低着头沉默不语，双手不停地颤抖。 “怎么没有人敢上场挑战我们师范？” “肯定是听到香取神道流的名号吓到腿发软！” 老者朝身后瞄了一眼，纷杂的议论声戛然停止：“作为一名武者的基本，就是要尊重你的对手。” “但是再等下去，怕是我花木宫的花朵都要谢了！”海棠仙人说。 大竹先生用期盼地眼神望着米歇尔，但后者始终不为所动。 “下一个就让本小姐来试试吧！”琳琳·杨在一幕花瓣雨的背景下，缓缓降落在斗兽场的中央。 海棠仙人见状，怒目圆睁地骂道：“竟敢用鲜花作背景，这可恶的小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本小姐不差这点钱。”琳琳围上貂皮大衣，高傲地说，“那么你要多少钱呢？” 老者笑了笑，回答：“我都这把岁数了，再多的钱也只能随我一块儿进棺材。” “偶吼吼——”琳琳手拿嵌有孔雀羽毛的小纸扇，大笑说，“人生在世最悲哀的事情不过如此：活着的时候没钱，有钱了却没时间享受。” “但是有比这更可悲的事情，那就是成天把钱挂在嘴边。”老者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下绪，把刀放在一旁。 “老先生，你是打算空手和本小姐比试吗？”琳琳板着脸问。 “我只是不想碰坏名贵的宝刀罢了。”老者正襟危坐回答道。 卡特琳娜趁二人交谈时，迅速救回了昏厥的安妮。玛莉莲告诉我们，大竹先生在攻击时没有拔刀，而是特意选择了刀鞘最光滑的部位，相信过不了多久安妮就能醒来。 “那你为什么要让琳琳·杨上场，她不是受你思维影响的人吗？”我在心里默想的内容全部都能被玛莉莲的超能力感应到。 “你看到他刚才瞬间移动的招数了吗？”玛莉莲自问自答说，“琳琳的超能力能够控制整个斗兽场范围内的重力。” “这能封锁大竹先生的行动吗？”我质疑问。 “那当然，千万不要小瞧妾身的智慧！” 在所有人的目视下，第三场比武正式开始，由排名第六位Lv-7超能力者的琳琳·杨VS香取神道流师范的大竹勇次郎。 前者先下手为强，在比武开始的一刹那便在全场布下了重力结界。她的超能力在那场选拔赛后明显有了精进，短短的三分钟就能使重力增加到足以震碎地面的程度。据玛莉莲透露，琳琳在超能力者选拔赛上输给零姬后十分不甘，所以特意借助家庭的人脉关系联络到了星辰世界的首席科学家涅兹涅·崔布拉。最先进的科学技术使她的大脑开发率上升了数个百分点，超能力也随之大幅增强。 与琳琳的大费周章相比，大竹先生却始终正坐在原地，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重力场的影响。 “老先生，不必再逞强了！”琳琳自吹自擂地说，“天底下没有人能在我的重力场内行走自如。我看你差不多快到极限了吧？” 老者没有回答，静静地正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因为重力的影响，动弹不得吗？我看你把刀都解下来了，就趁早放弃吧！”琳琳自信地走到老者面前，洒下一把现金说。 “绝对不可以触碰到他——” 在米歇尔嘶声呼喊的同时，一张钞票落到老者的肩膀上。紧接着是流星赶月的武技：瞪、起、进、抓、抛，五个动作一气呵成，仅一招便打败了拥有万有引力超能力的琳琳·杨。 “那是香取神道流柔术三十六条中的招数，相传曾是战场上失去武器后在不利的情况下制敌的技术。这种武术最佳的对抗方法就是保持距离，以远攻取胜。”米歇尔解释说。 “那老爷子不是练剑的吗？怎么还会柔术？”我好奇地问。 “天真正传香取神道流，它是从千年以前就一直流传下来的综合武术流派。其范围囊括剑术、拔刀术、杖术、枪术、柔术、忍术等等，是亚巴顿大洋周边所有武术的鼻祖。” “即便我这个师范，也不及散华老师的一只左手。如果当时他愿意接下这个道馆就好了。”大竹勇次郎先生说，“小米娃，我请你一定要接替老师未完成的使命！” “家父他到底怎么了？”米歇尔问。 “来比一场，我就告诉你。”大竹先生命门下弟子拿来了两把长短不一的竹刀。 米歇尔纵身一跃，跳入场内，拾起了较短的竹刀。。 大竹先生拾起另一把刀，笑着说：“你让我想起了和散华老师的稽古。就让我来试试老师口中的乡野剑法究竟有多厉害！” 两人脱去鞋袜，相距十五步开外，脸上写满了庄严和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