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人嘴脸
叶家，司府库。 司府库又称内务局司掌统筹调度府，官方简名“司府库”，一般叶家人则简称之为“内府”。 内府是整个叶家物资统筹存放之地，内府之于叶家就如叶东前世的金库之于银行。 前世的银行金库里存得是金条，而叶家内府里面存放的却是支撑整个家族屹立不倒的基础物质，元晶。 元晶是在灵泉水中浓缩而化的不规则晶体，是一切武技与魔法修行的基础。同时因为元晶由天地灵气浓缩而成，就是不会修炼的普通人贴身存放，也能被天地灵气影响，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作用，所以再多的元晶也不愁会引起通货膨胀，所以元晶也能作为这个世界的通行货币使用。 按规定，每个叶家弟子都可到内府领取相应数量的元晶，就像公务员领工资一样。一方面可以用元晶来修行，另一方面也可用元晶交易生活用品。以叶东的身份，本来每天可领五块元晶。而当时外界普通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吃穿花销也不过是两块元晶。 “咦，那不是叶东吗？他还有脸来领元晶啊？” “真得是他，他这样的废物还可以领元晶吗？” “不可以的吧，这样的废物如果还可以领，那不成笑话了吗？” 各种议论声响起，叶东却是面无表情的穿过众人，径直到了发放元晶的窗口，递上了自己的名牌——一个二指宽一指长，写着持有人基本信息的小木牌。窗口后发放的人直接把木牌扔了出来，叶东耷拉的眼皮抬了起来，扫了眼窗口后坐着的那人。 三年来，这张脸上一直带着刻意讨好的谄媚，但现在，却是一副小人得意的表情，无声的嘲笑：你也有今天。 落井下石，人之劣性。而对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才落井下石，那就让人更加愉快了。 叶东面无表情的把名牌又重新递了进去。 “啪！”叶东的名牌被人重重的拍在桌上。 “武技魔法都是零的烂货也敢到这里撒野，就凭你这废物也想领取元晶？哼，识相的就快滚开，否则……”色厉内荏的声音高声吼了起来，带着说不出的快意。欺负落毛的凤凰，这感觉，嘿，真爽！ 叶东却是淡淡问：“否则怎么？” “嘿，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教训你！” “叶家族规，同族相争不可动手，应交由长辈处理。先动手伤人者，不论对错，杖二十，禁闭十日，罚俸三月。”叶东淡淡的声音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浇熄了嚣张的火焰。 感觉到在众多同族后辈前丢了脸面，那人又放狠：“别得意，再过几天你就会被赶到外门去，看我不收拾死你！” “好。”叶东将桌上的名牌往前推了几分：“叶家内门弟子叶东，按规，今日应有五块元晶。” “你……”那人气得说不出话，最后眼睛一转，伸手从桌面下拿了五块元晶连着叶东的名牌一起扔出来。 既然是天生地结的原生物，元晶自然也有优劣之分。这五块元晶斑斓驳杂，石沙掺杂于整个晶体，连品级都入不了，平时都是族中用来打赏下人的。而叶家内门弟子用得元晶一般都是中等元晶，相当于纯度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元晶体。 这厮有意恶心叶东，钻了族规的空当。主要也是看到叶东失了势。这要是对上任何一个有点能力的叶家子弟，这厮也不敢如此放肆，最差也会用中等偏下的元晶，而不是用这不入流的东西应付。 叶东耷拉的眼皮下是阵阵寒气，胸膛急促起伏数下，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再抬头眼中精光褪去，伸手取了名牌及五块元晶便转身离去。 “哼，什么东西，老子还治不了你！” 一阵得意充满胸怀，从所未有得畅快让这厮不由的哼起了小曲，装腔作势的喊着：“下一个。” “呦，叶南少爷，您怎么亲自来取元晶？”一看到递进来的名牌，这厮的眼睛都直了，像是椅子上有刺一样弹了起来，又像被人打折了腰一样，低头赔笑：“您看，您随便派个奴才过来，我还不给您赶紧送到府上去啊！” “没事没事，一向都是如此，习惯了，你看我能拿多少元晶啊？” 刚刚才上位的叶南还没从过去那谨小慎微的习惯中脱离出来，或者说，他还没膨胀到忘形的程度。 “哟，您可是族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呢，元晶怎么也不会低于五十块。您稍等，我查查看啊。”这厮翻开了新一期的分配名单，叶南之名赫然就在卷首第一：“呦，叶南少爷可是领取上品元晶二十个，真是恭喜叶南少爷啊！” “嘶，我没听错吧，上品元晶二十个！” “那可不，人家是真正的天才，极有可能成为未来少族长的天才，上品元晶二十个又算得了什么，我看还是族长给少了呢。” “我有点晕，这上品元晶等于多少中品元晶来着？” 按兑换比例，一个上品元晶可换四块中品元晶，二十个上品便是八十块中品元晶，足足是普通叶家弟子的十六倍。 虽然上品元晶可换四块中品元晶，但是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吸收四块中品元晶的效果可远远比不上去吸收一块上品元晶。更何况，吸收四块中品晶石花掉的时间可不是一块上品晶石的四倍这种算法，真要换算下来，至少是六倍以上。 所以普通的叶家弟子一天只能领五块中品元晶，是因为四块就足够他们毫不停歇的吸收上一天一夜，多出来的一块是给他们的生活费。 而叶南的二十块上品元晶，差不多十六个小时就可以完全吸收掉，日后，他的进步将会远远的甩掉一干同族，是以众人对他的待遇是各种羡慕。 叶南的二十块上品元晶不仅是个头最大，品相最好的，发放的那厮居然还找了个外相精美的匣子将之一一装起，越是纯度高的元晶个头越小，是以人头大的匣子可以装下三十多枚元晶。而叶南接过匣子的时候，感觉匣子满当当沉甸甸的，看起来不只是放了二十块上口元晶。 窗口后的那厮谄媚的搓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叶南少爷多多关照则个。” 这几年跟在叶东身后，叶南见过不少次这种额外的小小意思，当时他还各种羡慕嫉妒叶东，幻想着如果自己多了这么多元晶会如何如何。如果真得翻身农奴当主人了，叶南自然也是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他本想学叶东一样，表无面情的淡然处之，却不想内心的激动还是在脸上挂了相，有点画虎不成的味道。 抱着匣子转身欲走的时候，叶南又想起了一事：“刚刚我大哥是不是来领元晶了？” 窗内的谄媚一愣，随即有些惶恐：“是的，按族规，小人给了叶东少爷五块元晶。南少爷，小人，没做错事吧？” “没有没有。”拿人手短，叶南连连摆手：“只是觉得大哥太过份了。” “哦？”窗内那厮若有所悟。 叶南义愤填膺：“大哥太过自私了。族中的元晶本来就是给兄弟姐妹们修炼用的，他又没有这个需要，还过来领元晶，真是把个人的利益放到家族之上了。长此以往，谁还会想着给家族做贡献，尽皆想着占家族的便宜。这是歪风邪气，绝不能助长！” 说到得意处，眼角余光看到了身后诸人的古怪脸色，不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还是cao之过急了，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随便给个一两块就行了，毕竟大家也不容易，你们说，是吧？” “南少爷说得对，小人省得了。”窗内那厮谄媚的应声，心中嘿嘿冷笑，那叶东油精鬼滑，让人拿不出一点痛脚，没想到他弟弟却是这么……蠢，既然他开了口，那明天就能更好的刁难叶东，反正都是南少爷的高见，嘿嘿，连黑锅都有人背了，甚好，甚好。 叶南也是觉得自己说得有点露骨了，也不敢在多呆，抱着匣子学着叶东那淡然潇洒的样子转身离开。 “这还是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叶南吗？” “嘿嘿，他这是过去被欺压得狠了。谁不知道天才的弟弟不好当啊，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用的，还不紧着天才先啊。吃了这么久的骨头，也该想着吃rou了。” “哼哼，他哪里是想着吃rou啊，他是想着吃人呢，而且还是吃亲大哥。” “是啊，连亲大哥都下手，以后得防着他点啊。” “就是就是，小心为上啊。” 众人的议论就如枪如剑般在叶南的后背刺入，什么风度仪态都不顾了，涨红着脸抱着匣子三步并两步，飞快的跑远了。 叶东的房内。 少年将五块不入流的元晶随意的扔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块，心中默念：“开启《暗黑破坏神2毁灭之王》” 那副暗黑破坏神游戏载入地图时熟悉画面出现在他眼前，类似于《复仇者联盟》中托尼的立体cao作画面，画面的下方是载入的进度条，流动的光芒从左到右一次次往复刷新却就是没把进度条往前拉动半寸，那百分之十五的数字更是亮得令人觉得刺眼。 叶东早就看腻了这副画面，抓紧手中的元晶，心中默念：“开启兑换。” 就如其他叶家子弟抓着元晶修行一般，叶东手中的元晶也迅速的缩小下去，很快的，他手上就只剩下一堆灰石粉末，那是元晶里的灵气被吸收之后剩下的石头残渣。而这一次叶东却意外的发现，进度条居然前进了百分之零点五，数字更是变成了百分之十五点五，也就是说，刚刚那一块不入流元晶至少给叶东带来了百分之零点四的进度。 这人啊一上年纪就缺钙，过去一天三遍地吃，麻烦！现在好了，有了新盖中盖高钙片，一片顶过去五片，高压片，水果味，一个片嘣五楼，不费劲儿！一天一片,效果不错,还实惠! 莫名的，叶东的脑海里就浮起了这段前世里极为蛋疼的广告。 难道这系统还是个重口味，不要纯度高的元晶，而是喜欢这种不入流的货色？ 不可能！ 叶东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当年他可是拿过各种品质的元晶做实验的，最终证明元晶纯度越高，带来的进度条越多。只不过叶家内部中品对上品元晶的兑换一直保持在七比一，加上内门弟子未经许可不得离开内门范围，是以叶东换算之后，证实一块上品元晶远不如一天五块元晶来得划算，反正他也不是用来吸收修炼，自然不存在修炼时最关键的小心翼翼去芜存菁，一个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的过程。 既然不是品级问题，那就一定是元晶本身的问题，而最关键的问题，一定在于那些掺杂进来的东西！ 叶东沉默的思索片刻，伸手取过一块元晶，另一手则持着自小用来防身的匕首，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将元晶与杂质分离。 半个小时后，那个巴掌大的元晶体终于被分解成碎片并被分类隔开放好。 叶东伸手按在元晶碎块上，心中默念：“开启兑换。” 果然，与叶东猜想的一样，连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 那么，问题就在那一堆被人当成垃圾的毫不起眼的小碎石，叶东将之分成两分后，开始了兑换。 几秒之后，碎石成了石粉，却带给了叶东百分之零点四的进度！ 这些石头中藏着不得了的东西！一种叶东极为需要的东西！ 叶东激动的捏起一块指甲盖薄的石片，对着光源反反复复的看了许久，最后颓然发现，就算这一小堆碎石里有什么微量元素存在，那也不是叶东能了解的，换句话说，就算石头内的东西放到叶东面前，他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他也不认识。 毕竟叶东的前世仅仅是个动漫宅，不能苛求他达到某些专业领域的高度。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给了叶东一个新的思路：难道提升进度条就一定要元晶吗？是不是除了元晶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呢？ 说起来，叶东能发现元晶可以提供进度条需要的能量还是因为系统跳出了一个提示，发现可吸收能量，是否吸收。其实在开启系统之后，叶东还试过很多东西，就连他这世老娘留下的密银也试过去吸收，但是无一例外是不能吸收。现在，叶东发现自己没事就应该出去找点石头什么的试试，当然，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这种不入流的元晶！ 打定主意之后，叶东将剩下的碎石也都吸收掉，给了他百分之零点二的进度，这样，叶东就有百分之十六点二的进度。 兴奋激动之下将桌上三块元晶一一吸收之后，也分别带给了叶东百分之零点六，百分之零点二与百分之零点四的进度，最终叶东开启了百分之十七点四进度，算比得上过去一年的进度了。 “不知道叶荣这厮从哪里得到的元晶，如果能大量获取，应该用不了一个月就能真正开启系统了。”叶东默默的算计着。 这时，家中老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少爷，客人到了，老爷请你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