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波三折
黑衣、面具、飞叶纹,名为毒螳的暗堂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走几步就要咳嗽几声的病态模样,但是此时此刻,毒螳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充满着绝望与阴冷,就如南方阴湿寒冷的冬季,能一直冷到人的骨子里,压迫着人的灵魂喘不上气。 金妙妙却是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伸展了下纤细动人的腰肢,本来缓缓踏步逼进的毒螳身形猛得一顿,目光死死的定格在了金妙妙的右手上。 那是一柄用血玉雕刻而成的小小玉刀,玉刀虽小,但是外形却是狰狞霸道,蛮横与狂野正是小刀给人的第一印象。 而小刀两侧的刀面上分别刻着“道”与“霸”,合起来正是“霸道”两个字。 毒螳的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他那双细小的三角眼,在见到这小玉刀时,眼中闪过的几分惊骇出场了他脸上会有的表情。 就连盛怒中的叶倾浅也是一脸的惶恐,盯着那小小的玉刀,就像看见了死神的镰刀一样。 “不可能,你手上的不可能是血刀令!”叶倾浅一边盯着玉刀,一边喃喃道:“假的,一定是假的,不可能会是血刀令!” “对,这是阴谋,这一定是阴谋,你想要拿这个假货来保命,对,一定是这样!”叶倾浅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毒螳,你还愣着干什么,敢冒充血刀使者,这就是对刀霸大人的蔑视,你还不动手!” 叶倾浅的尖声催促像是让毒螳从恶梦中惊醒,再看向玉刀时,他眼中的惊骇已被仇恨所取代。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不死不休的那种。 叶东到了毒螳的眼神,立刻知道金妙妙手上的玉刀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血刀令”。 而金妙妙看到了毒螳的眼神,却是淡淡的微笑道:“即使叶家所有的人都敢睁眼说瞎话,但你一定不会,对吗?唐家四少。” 什么? 一直淡定的叶东终于被吓到了。 这个毒螳,竟然就是唐家四少?! 那个**第一,号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帅出诺兰德,帅惊全位面,简直帅到令人忧伤的,史上最帅帅哥!没有之一! 除了帅之外,唐家四少还是龙域之国传说中的三大家族之一,龙域唐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地位之尊贵,甚至连帝国当代皇帝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叫他一声“三爷爷”的超级权贵! 除了又帅又贵之外,唐家四少的武功还很高,好几十层楼那么高! 早在二十年前,叶东的老子还在挖空了心思去泡叶东的老娘;叶倾浅还只是个刚刚学会装男人的幼稚小孩时,唐家四少的武功就已达到了高级武尊的程度,而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刚刚出头的年轻人。 就连大陆影响力最大的“风云榜”也连续四期将唐家四少登上封面人物,称他为“最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就成为圣域武者的绝世天才!” 可惜,这个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在二十年前的一桩灭门惨案中彻底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一部分人说在那次灭门中,唐家四少已经死了,因为龙域皇室最终清点收拢的遗骸时,就有一具尸体与唐家四少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但是,更多的人说,唐家四少并没有死。什么,有尸体为证?切,一具脸被砍得稀巴烂的尸体,谁能证明这就是帅到惨绝人寰的唐家四少? 两边都有自己的道理,两边都说服不了对方,总之,唐家四少失踪了,对于到底是生,还是死,这个问题将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谜,一个可能永远也解不开的谜。 而在今天,这个谜似乎就要有答案了! 他,会是那个唐家四少吗? 他为什么要失踪?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到底为什么会发生?他怎么会成为叶家的暗堂?还有还有,他现在是圣域了吗? 叶东与叶倾浅都死死的盯住了毒螳,这一刻,时间过得分外的漫长。 似乎是被金妙妙勾起了痛苦的回忆,毒螳沉默许久后,突然仰天长笑,笑声凄惨阴森,就像是受了伤的独狼在对月嚎叫一样。 “唐家四少早就已经死了(果然是你这货啊!叶东如是想),现在活着的,只有叶家的毒螳(原来他真得是唐家四少!叶倾浅终于敢肯定)。”毒螳盯着那柄小小的血刀,目光中闪动着阵阵杀机,声音冷冽如刀,对着金妙妙冷笑道:“你手上的确拿着货真价实的血刀令,但那又如何?血刀令二十多年没在大陆上出现过了,许多人连血刀令是什么都快不记得了,就算现在我动手杀了你,最多是一个不小心失手造成的后果,血刀令的主人也不能因此为借口报复……” 金妙妙却是看着毒螳,微笑,沉默! 毒螳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血刀令,何其恐怖的存在! 虽然它已经二十多年没出现,但并不代表它没有了威慑力。 尽管许多诺兰德人不记得血刀令,但知道血刀令的那一小部分诺兰德人,随便哪一个站出来,都是跺跺脚就能让诺兰德大陆震三震的大人物。 而最重要的一点,血刀的主人,从来不讲道理。 从他出道的那一天起,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霸道”! 横行霸道的霸道! 所以,动了持有血刀令,身份俨然成了血刀使者的金妙妙,那毒螳,甚至是整个叶家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个代价,不仅痛,而且惨! 二十年前,唐家不相信有什么代价! 二十年后,唐家只剩下毒螳! “血刀老祖一向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性格,他若是知道唐家还有人活着……” 毒螳的三角眼中闪动着危险的信号:“你在威胁我?” “筹码,只是增加一下我手里的筹码。”金妙妙毫不在意的嘻嘻一笑:“有件事情,你们一定不知道,因为我也是最近刚刚才知道的……” 金妙妙压低了声音,笑嘻嘻道:“血刀老祖有个很疼爱的侄子,他这个侄子叫刀霸。”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特别响亮。 这一下,连叶东也知道,叶家手里的九百年梦狐魔核没了。 至于叶家还将要付出什么样的巨大代价,以换得刀霸的原谅,那就要看金妙妙的意思了。 金妙妙手里有“血刀令”,这可不是说偷就能偷得到的,毕竟是杀人跟吃饭一样的血刀老祖,小神盗的手还不敢伸到他老人家的兜兜里。 既然不是偷得,那就是血刀老祖亲自交到金妙妙手里的,那么金妙妙就有了全权代表的血刀老祖以及刀霸的合法身份。 换句话说,只要金妙妙觉得差不多了,几乎就等于血刀老祖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了。 所以,关键还是要看金妙妙的意思。 叶东身在局外,明白的自然要快一点。 叶倾浅身在局中,心慌意乱之下,难免反应慢上几拍。不过这个有武则天情怀的女人毕竟不是吃干饭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后,她终于也想到了讨好金妙妙的重要性。 “金meimei,除了九百年的梦狐魔核之外,您还有什么需要?” 本来,叶倾浅的身份让她没有权利参与到跟金妙妙谈判中来,但是事急从权,在灭族的风险下,哪怕是族长事后知道,也会觉得叶倾浅的反应很快。族长不仅不会批评她,反而会小小的奖励她一把。 “瞧jiejie说得,我是来跟叶jiejie谈心的,又不是上门来敲诈勒索的,叶jiejie肯把那九百年的梦狐魔核交给我,那就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哪里还会有其他要求。”金妙妙微笑道。 “仅仅这样?真的没其他需要了?” 叶倾浅不敢相信的多问了一句,确定金妙妙不是说笑,这才连忙对毒螳道:“毒螳,快去将那颗梦狐魔核取来交给金小姐!” ………… 出了魔核商店,金妙妙脸上神采飞扬,叶东则是原来那副有气无力的作派,耷拉着眼皮跟在金妙妙身后亦步亦趋。 “怎么了,看你有气无力的样子,跟我出来逛街有这么无聊吗?”金妙妙感觉到叶东明显有点情绪不对,看看四周的来往人群,不由压低了声音:“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生气?”叶东稍微抬起了点眼皮:“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差点就害你被叶家暗堂的人杀掉啊。”金妙妙说着说着,竟然得意了起来。 女人心如海底针,还真不是盖得啊。 叶东翻了翻白眼,淡淡的问:“血刀老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你猜。”金妙妙调皮的眨眨眼睛。 果然是这样。 叶东的表情让金妙妙顿时来劲了,嘻嘻笑着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小神盗竟然放弃了最后大敲竹杠的机会,所以我发现了。”叶东淡淡道。 “切,就知道骗不了你。不过无所谓啦,反正梦狐魔核到手了,谁也抢不走。”金妙妙笑嘻嘻的扫了眼叶东,见他嘴角又挂起那可恶的,淡淡的,讥讽,顿时生气了:“哼,你那又是什么表情啊!” “没有,只是觉得你运气不错。”叶东淡淡道:“刀霸与万象天尊的决斗,叶家的黄雀在后行动,这么巧合的事情,连叶家的人自己都想不到会在那鬼地方遇到九百年的,还是重伤的梦狐吧,而你就这么巧,从那里路过了。” “既然已经拿到了梦狐的魔核,那就快点走吧。你的小手段骗骗叶倾浅和毒螳还行,但族长知道了,你就真走不了。” “又被你看穿了!”金妙妙嘟起了小嘴巴:“你就不能给人家留点信心吗,我还以为我这计划天衣无缝呢。” “很不错了,如果不是最后的那一点疑点,我也逆推不出你的计划。”叶东拍拍金妙妙的小脑袋:“有进步,不再是胸小无脑了。” “呀呸呸,人家可是一直在迅猛发育呢,一定会长到吓死你的程度的!”金妙妙不满的打掉了叶东的魔掌,哼哼道:“可是人家还没偷到剑极宗的有求必应铁令呢。” “别装了。”叶东淡淡道:“妙妙空空的小神盗突然找上门要交易剑极宗铁令,即使是叶家的族长,只怕也会心惊rou跳,对这剑极宗铁令严防死守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是你计划的第一部分。用高调上门的方式敲山震虎,要不然叶家魔核商店的三个老头也不会跑到族长府去上班了。” “引开老头只是第一步,你知道自己在叶家的第一步都受到了监视,一举一动都会第一时间反馈**长府。所以你在市场上大肆购买各种东西,尤其是在药铺买的那些东西,呵呵,江湖第一奇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族长正是怕了你空空门大师姐的手段,所以会进一步升级族长府的戒备等级,这势必要抽掉更多的人手。” “到了魔核商店,也就是你计划的第二部分。嗯,实施起来很顺利,当然,也有你提前掌握的情报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连我都没想到,当年名震大陆的唐家四少竟然会跑到小小的叶家,还肯加入了暗堂这样的部门,真是让人费解啊。” “真有意思,那我计划的第三部分又是什么呢?”金妙妙敢打赌,叶东绝对不会猜得到,否则,否则她就嫁给叶东!! “你想得倒美。我对贫乳无爱。”叶东淡淡道:“第三部分也不难猜,重点是你要离开叶家内城,回到木叶城才能不受打扰的完成你计划的第三部分。当然,如果你还在这里听我废话,你就走不了了。” 正这么说着,却听一道清朗的笑声,忽然的从身面传来。 “妙妙小姐,请留步!” 纤纤细眉微微一皱,金妙妙回头寻声而望,却见一大堆人涌了过来,而在人群中,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三四的样子,相貌倒算得上英俊,不过脸色有些偏白,脚步更是有点虚浮,一看就是某方面兴趣过于频繁。 而此时,他的一双眼眸里正带着炽热,紧紧的盯着亭亭玉立的金妙妙,目光中,爱慕是哪些不加掩饰的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