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神技!
“哼!好生狂妄之徒!自取其辱!” “这刀魔门新晋真传大弟子,他竟……真的上去了!” “刀魔门王恒好心机!恐怕此战之后,这刀魔门新晋大弟子,在刀魔门定会威严扫地,难以立足了!” “自知不是对手,却被王恒三言两语逼到这地步!也怪他锋芒太盛,得罪人了啊……” 此时台下,围观者众多,却是惊呼、感慨,对呼延此番上台,觉着他不自量力之人,自是对他怒斥、嘲讽、鄙夷,体谅他被逼无奈之人,自是心生怜悯,对他的“憋闷”遭遇唏嘘不已。 而与此同时,亦有人对王恒另眼相看,往日只道这人老实和善,今日才知亦是心机深沉之辈,加之如今实力,自是不可小觑。 这时节,眼见自家计谋得以这般顺利而行,王恒自是笑得极为得意。 此时这第一座古台才是众人关注之处,饶是他站在第二座古台之上,业已暂时无人顾得上他了。毕竟争夺其余道比排位将一直到深夜,可这第一座古台的此时热闹却是过期不候,难得有这精彩一幕,为此耽误些许时辰,实在算不得大事,是以王恒站在第二座古台上,也得了片刻清闲。 他便在这古台之上环胸伫立,甚是促狭地望着身畔这古台上呼延与杨英的对峙,只需想到呼延随后将何等狼狈,他心里便觉着无比痛快、舒爽,正是幸灾乐祸。 这般愉悦心情之下,连他都未曾留意,那呼延自空袋取出的长刀,已然并非他惯用的银亮长刀,反倒是一口黝黑得深邃的古朴黑刀。 自打从剑圣遗库的剑堂里取出这口浩然刀,呼延还从未用过,但此刻浩然刀在手,他随意舞动几下,那血脉相连的感觉,立时引得他热血鼓荡,战意澎湃,更比那惊魔刀还要得心应手,挥舞如意。 呼延满意收手,斜刀而立,倏然放开自家气息,顿时但见血气如狼烟,若有直冲云霄之势,艳红耀目如烈阳皓月之辉,夺目逼人,光耀四方,竟与那杨英的威势旗鼓相当,丝毫不弱,直叫万众震惊! “好雄浑的血气!这血气堪比神境,比寻常将入神境的高手,还要磅礴、凝实!果然有些本事!” “刀魔门究竟是从何处寻来此人?单凭这修为境界,这一战无论胜负,他已然一鸣惊人了!” “我听闻此人千年前尚是刀魔门新晋真传,陪进末席第十三把交椅,千年前才是眼识身境巅峰的境界,短短千年时间,他竟然夺了刀魔门大师兄之位,境界修为精进如斯,比之杨英师兄这般熬炼数万年的将入神境高手,竟也能平分秋色!这千年出山历练,究竟得了何等惊天的大机缘?” “千年堪比三万年苦修,好生非同寻常的际遇啊……” 这万千惊叹声中,依旧有人对呼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任是他修为不弱,又如何?敢于前来争夺道比头十把交椅之人,哪一个不是将入神境业已熬炼经久的修为,可为何还有高下之别?这道比之争,归根结底,比得还是武艺!” 此时出声讥讽呼延之人,自然都是器魔本门的弟子,对这胆敢挑战自家大师兄宝座的秃贼,自然生不出好感来,但听得有一人嗤笑,顿时齐齐响应。 “说的是!我杨英大师兄,为何被称作身境无敌?正是已参悟出神技玄妙,神境之下,已然无敌!无论是谁来邀战,必定是自取其辱!” “区区千年,便将修为境界提升如斯,自是非同寻常!可如此一来,短短千年忙于精炼修为,莫非他乃天纵奇才,这般紧凑之中还敢分心二用,连武艺亦能精进神速不成?这般离奇鬼话,旁人能信,我却断断不信!” “他若是惹得我杨英大师兄盛怒,用出神技收拾他,他必败无疑!” “刀魔门怎生选了个这等狂徒为真传大弟子,莫非门中已无能人了么?若我是杨英大师兄,此时便要一招神技过去,将这狂傲之徒砸落台下了事!干净利落,好生痛快!哈哈……” “……” 冷嘲热讽、流言蜚语,便这般堂而皇之的嘈杂响起,听得刀魔门一众真传颜面无光,连王恒面颊都在抽搐,脸色阴沉至极。 那暗讽中已然辱及刀魔门声威,这显然已超出了他的意料,他断断未曾料到,这杨英在器魔本门竟有如此声望,如敬仰之神一般不容亵渎,如今那呼延无非随意搭讪两句,竟也能惹得众口齐诛,连刀魔门的声望亦因此遭受牵连,继而让如今身为刀魔门真传二弟子的他,也觉着心里不是滋味。 辱及门威,这并非他的本意,只是事已至此,早已超出了他的掌控,便是他想挽回已然无济于事,终归只得暗自咬牙,依旧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安慰自家总算能看到这秃贼出丑的模样,便也勉强去了后悔之意。 这满耳嘲讽话,呼延仍旧恍若未闻,咧嘴笑得憨直。只是他那雄躯站得顶天立地,战意汇同血气澎湃、高亢,与杨英分庭抗礼丝毫不弱,缓缓扬起古朴黑刀,稳稳遥指杨英眉间,立时有杀煞之气如狂风肆虐,气焰滔天,兀自再行高喝道:“还请赐教!” 饶是他如此声势逼人,杨英却还是不以为意,只因那李隆、项济一流,亦能有如此威风,他早已看惯,更是对自家神技信心十足,撇嘴冷笑道:“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不肯自行退去,便别怪我杨英不将情面!我若先手,便是欺负你,一招将你送下台去,终归让你颜面尽失,也罢!我便让你三招!出手吧!” “既然杨英兄弟有意想让,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呼延深吸了口气,跺足暴喝一声,雄躯已然如化怒矢,猛扑向杨英之余,黑刀忽而大开大阖,这头一招便分外猛烈,刀气凝实隐有龙尾之形,似要横扫千军! “兄弟接好,这一招名为刀下斩英杰!” 也不知呼延是否多了坏癖习,亦或是如今习练的刀法多如牛毛,使得他但凡出招,这招式名号让人听来,便总觉着夹枪带棒,似有挤兑、戏弄之意。比方此时这招,虽说仅是十分火候的高等武技,可一听这名号,便仿佛要将杨英这“英杰”一刀劈杀般,杨英闻言便隐见怒意,冷笑道:“雕虫小技!” 这招式外强中干,他却是昂然不动,微抬右手送出古印,那古印忽而化作十丈高下的庞然大物,如厚墙、山崖一般,挡在杨英身前。 “啪!” 呼延那看似豪猛的龙尾般刀气,悍然横劈在那古印腰身,却如若隔靴搔痒,以卵击石,轻飘飘一声脆响,磅礴刀气爆碎泯灭,那十丈巨印巍峨如山,屹然不动,兀自漂浮在半空,硬受了这一击横劈,印身之上却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依旧平滑如镜。
“哈哈!好宝贝!”呼延看得双目一亮,忍不住细细打量这古印,赞叹道:“此等魂修神物,更比体修神器还要稀罕!能有如此威势,这宝贝的确了得!看来杨英兄弟,也是有大福源之人呐……” 杨英却懒得与他多言,蹙眉露出厌恶之色,“还有甚手段,权且使来!且看你能否破了我这镇神印!” “好!便看是你这宝贝牢实,还是我这刀气锋锐!哈哈!再接我一刀斩龙角!” 这“斩龙角”,兴许刀法仅能排入绝技一流,但细论下来,这一刀才是刀圣昔年未入神境前最为得意之作。并非是这刀法本身如何玄妙,只因这一招乃是为纪念刀圣年轻气盛时一件傲然战绩而创,自是意义非凡。 却说刀圣青壮时,本是天纵之姿,自是年少轻狂,因几件小事与那真龙族一位少王结仇,相互皆尽不愿退让,而身份亦是相差仿佛,谁也无法以势压人,便各自几番暗算,互有胜负,斗得不可开交。本来这般下去,此仇该会成了积年旧恨,慢慢结算,谁曾想那少王某次吃了大亏,终归心生怒意再难隐忍,径直杀上了刀圣大殿。 那一战可谓震惊天下,以那绝技几近圆满的真龙族少王实力,竟然让刀圣越战越勇,随后临阵突破,悟出这一招“斩龙角”,居然真就一刀斩下了那真龙族少王头顶一对龙角,藉此才真算是一战成名! 是以刀圣纵观一生,年少之时,唯有这斩龙角之事,斩下真龙族少王的龙角,此事才最让他酣畅淋漓,自鸣得意。 如今这杨英,却与刀圣所遇这真龙族少王一般,心高气傲,目无余子。呼延有意使出这一刀,正是锉杀这杨英的锐气,刀下之意,你杨英即便是条真龙,可谓傲然天子,今日亦要被我斩下龙角,打落云巅! 这刀气何其迅疾、狠戾,刀气骤然成型,恰如白虹过隙,眨眼间便已劈在那古印之上,却叫周遭愕然失声,那枪魔门新晋大弟子惑赢倏然惊容,失声惊呼。 “圆满绝技!” 此时观战的皆是眼力非凡之辈,待得这刀气乍现,立时便能看出这一刀的深浅,竟然是火候十足,分毫不差的刀法绝技! “哼!”周遭一片惊呼,杨英犹自不屑一顾,冷哼嗤笑道:“米粒之光,也放光华?” “嗙!” 一声巨响,那虚空巨印传出洪钟、大吕般的轰隆声响,悠悠远扬。长虹刀气撞在巨印上,依旧爆炸散灭,可那巨印却也一震,终是被这浩然巨力撞动了! “哼哼!”巨印震动,杨英却也不以为意,右手一挥便已遥遥稳住巨印,兀自朝呼延冷笑道:“实话告诉你,若无神技,休想破开我这镇神印!” “非得神技?” 呼延闻言驻足,蹙眉望向这眼前巨印,终是露出了迟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