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命如蝼蚁
“我要三瓶腥花蛇血，三瓶鬼猫血，还有十五克云鳞草液。两种血液都要最新鲜的，云鳞草要十年以上有云纹的。” 慕凡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把自己要求说了出来，现在时间宝贵，不能有丝毫浪费。 实习生瞧了他一眼，目光隐隐带着惊讶，这三种药物均是产自域外，每一种都价值惊人，常人不说买，连听闻都不能，一个小混混知道名称已经很让他意外了，居然还想买，今天是怎么了？ “没有，还是担心我买不起？”慕凡声音带了一丝冷意。 实习生面色微变，联想到眼前这人的身份，当下不敢怠慢，留下一句客套话便转身进了内堂。 在老李街招惹一个明显有**背景的人员，后果会如何，他可是清楚的很。 见此一幕，慕凡心下稍松口气。 就在方才，那名走进内堂的昂藏汉子给他一种极大的压力，慕凡清晰地感觉到，当他目光扫过来，就仿佛是在看蝼蚁一样，慕凡一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无比。 因为身份的关系，慕凡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只很有信心，但在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想要丢掉直觉的念头，仿佛被天敌盯住的感觉，浑身涌现的无力感，如同陷入泥沼，使人无从挣扎，只能眼见自己越陷越深。 慕凡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家伙。 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件药店，但是进门之后若是不做些什么就立时走人，怕是会徒惹在场人员的怀疑，所以他才要了几种药剂，如果不是特殊时期，他肯定立即转身走人。 就在慕凡度秒如年之际，实习生拎着一个白色纸包从内堂走了出来。 “你要的药材。” 实习生把纸包放在南胡木柜台上，麻利的打了开来，取出三个轻巧的木盒。 慕凡翻开第一个木盒，之间里面摆放着三枚试管，试管看上去很普通，上面正微微散发着寒气，里面盛装着一种淡蓝色浓稠液体，上面标注是十毫升。 实习生解释道：“这是经冷冻处理的腥花蛇血，常温下有效期三天，从现在开始，每过一个时辰，里面的有效成分就会减少一分，要尽快使用。鬼猫血也一样，不过它的有效期更短，只有一天半左右，中间是云鳞草汁液，你可以检查一下。” 将剩余的两个盒子一一打开，鬼猫血呈现为紫红色，云鳞草液青中泛白，一切都与记载中吻合无误。 “需要小冰箱吗？手提式那种，可以长时间的提高这些药品的保质期，我可以算你便宜点。”实习生展现出推销员式的微笑。 和在药店打工赚的死工资不同，每卖出一只冰箱，他便会获得百分之五的提成，对他而言，相当于大半日的工资，自然尽心竭力。 可对方仿佛没有听到般，没有分毫异动，实习生心里叹息一声：“如果没有问题，去那边交款。” 慕凡微微点头，将盒子盖好，然后放入自己的背包，看了实习生一眼，转身走向收银处。 既然主要目的已经达成，趁着那人还未出来，赶紧离开才是正经。 “多少钱？” 收银女子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按了几下，然后抬头，露出一个近似妩媚的笑容：“一共三万七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支付现金。” 三种药品，不过百十毫升就要花费三万七千元，此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明绝非打肿脸充胖子的样子货。 虽然慕凡的打扮有些问题，但她可是知道，现在的有钱人就是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调调，什么都想要尝试一下，前两天还有报道称：某某富豪装扮成乞丐沿街乞讨！与那样的奇葩相比，这位算是正常的了。 有钱人！ 她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连带的说话声音都异常娇柔，就像是古代仕女一样恭顺、乖巧，惹人浮想。 只是一双美目火热的打量着慕凡，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 慕凡瞥了她一眼，早在出门之前，他就在网上略略查看了一下几份药材的价格，虽说有些出入，但并不算离谱。 至于眼下这位收银小姐，若平时他还会按照身份设定来演场戏，玩玩暧昧什么的，以刻画人物，努力做到符合其身份，让人无法找出毛病，不过此刻他却急切想要离开此处，哪里还有心思在乎细节，当下脸色一冷，说：“现金！” 收银小姐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接下来就是正常的现金交易，待收银小姐清点完钞票，并验证真假，慕凡便可以走了。 而就在这时，药房店门大开，一行四人的脚步声先后入进门来。 进门后，为首一人当即便喊：“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不要动。” 正称量药材的实习生抬头一看，接着愣了一下，僵硬的微笑道：“原来是几位差大哥，可有什么事？” 因为正在缴款，慕凡是背对着大门的，闻言立时浑身一僵，浑身一下子紧绷起来。 来人竟然是捕快，被发现了还是巧合…… 最坏的地步也不过是被发现真身，他手里还有枪，未必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心头百转，一念及此，慕凡脸色好看了许多，暗下却分毫不敢放松。若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突围。 犯了这么大的事，被抓的下场可想而知，直接枪决那算是轻的，既然无论如何结果都是死，那么为何不拼一把！ 慕凡转过身来，故作一脸好奇的表情，仿佛会有什么热闹给他瞧。 “谁是你大哥，都举起手来！” 实习生吃了个软钉子，气的脸色微白，不过与官府那种庞然大物对着干显然殊为不智，他尴尬地干笑几声，识趣地举起双手。那收银女子则显示吃了一惊，然后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这才放松下来，坐在原地把手举了起来。 “看什么看，还有你！” 慕凡刚转过身子，便见为首一人膀大腰圆，一身深黑制服，面上带着冷笑。 慕凡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几人不是来找自己的。原本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坏就坏在他此时的身份上，既然是混混，自然不能学普通平民那般顺从。 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几个捕快，慕凡散散慢慢地将手举了起来，同时也看清了来人。 四人中三人为捕快打扮，身穿制服，腰间配枪警棍，装备齐全，为首的是一个二百余斤的胖子，肤色微黑，应该是长时间在外晒的，另外二人就很普通了，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而最后一人却是方才出门的那位打扮时尚的青年，此刻他正站在胖捕快的旁边，神色兴奋。 难道是此人发现了什么？！ 真正想通之后，也就没什么可犹豫、紧张的了。慕凡双目微眯，心下暗暗考虑出手时机。 却见那青年瞥了慕凡一眼，而后就立时移开了目光，瞧向那名实习生，神色阴狠的道：“方才那买药的汉子呢？叫他出来！” 慕凡眼神一转，已然明白事情的源头并非是他，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至少不用拼命了，不过眼下这等情形，恐怕随时可能发生意外，仍需要小心。 实习生一愣，本能的回答：“跟着刑师父去内堂了。” “内堂！” 青年闻言嘿嘿一笑，转头对那胖捕快说：“郭捕手，事后可不要忘了小弟啊。” 能被称为捕手，说明这个胖子也不是一般捕快，手下至少有个十几号人，在一般人眼中那可是有官阶的“大人”，也无怪这青年说话如此奉承。 胖捕手笑眯眯的点点头：“老弟放心，只要消息不错肯定有你一份。” “那小弟就静候佳音了。”青年目光中闪过一抹喜色。 其实心理他对这胖捕手仍是不放心，原因自是此人名声在外，出了名的手黑，今天却是无法，时间来不及才找的此人。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二人的谈话中，慕凡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是“下套”的。所谓“下套”同样是行话，指的是合伙讹诈的骗子。这二人的身份虽然与骗子相去甚远，不过却干的是一件事。骗子还会掩饰，他们连这点伪装都不要了。 慕凡丁点也不意外，也许别的地方的捕快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和嚣张，但在老李街，那层义正言辞的伪装确实可有可无。 不过恐怕这次他们要吃苦头了。 慕凡心下冷笑，对于那汉子的实力，他可是记忆犹新。 看来必须马上离开，慕凡深知，现在自己绝不能沾染丁点的事端，否则极有可能将之前的全部计划打乱。 慕凡抬头，一脸不耐烦：“喂，你们找人不关我事，没事的话我可要走了。” 胖捕快闻言，上下打量了慕凡一眼，说：“走走，赶紧走。” 慕凡故作不屑一笑，一脸欠揍，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混，转身收拾东西。 便在这时，一个询问的声音传来，惹得慕凡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