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51章不救你
大王子这时已经从山顶跑下来了，大声质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下面的将士都穿着西柔王庭军的衣甲，又大喜，想要像大司武一样跑下山去。 大王子的左右赶紧拉住大王子，一位看上去颇为机灵的侍从劝谏道：“大王子，使不得啊！来者不善！” 大王子面色一沉赶紧让一位自己的心腹去山下通报名号，以希冀能够得到放行。身边那两位他眼中的始作俑者身边已经跪倒一大片人，这些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大侠都哭诉着自己的无辜和可怜，希望君寻尘和成涟能够放他们下去。 这些无权无势更没有实力的大侠称谓也是一路升级，从大哥、爸爸、爷爷、祖宗……越来越夸张。 和成涟结交的虚火门的宏时南听到君寻尘这句话大喜，赶紧跑去成涟身边攀关系讲交情，还暗示要是不方便，只放他一个人出去也好。 成涟和君寻尘都笑而不言。 西柔大王子那里发出一声惊呼，大王子派出的心腹连靠近喊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十几支箭矢射死。大王子的脸刷白，他知道这支军队的目标还有他一个，身居高位的他更是难以逃脱…… 难道……难道要求那个骟羊，求他给自己一丝生机？！不然……不然，我暗中筹划久矣的叛乱燕朝、重建独立西柔的大计…… 大王子咬着牙，眼神阴冷地看向君寻尘和成涟。 突然，山下大军三声齐呼，一群力士从前排枪兵阵列中穿过，移动拒马开始前移，后面的枪兵和弓箭手也往前移动着，后方又一层建好的拒马将这死亡防线再加固一层。 山上大侠又是一阵sao乱，前来跪求君寻尘和成涟的大侠也越来越多。几位江湖地位显赫的大侠也来低声下气地求饶，许诺条件、承诺好处。 华梦影看着这一幕，心情很是复杂。看到山下突然出现的千军万马，她受到的震撼比“世界转折”还要强烈。 华梦影一直在思索着其中的因果关系，想到她镌刻在那把剑上的信息，她终于想通了，然后发出了长长地叹气。自己的眼界还是过于狭隘，以至于布局在这万军面前显得幼稚可笑。如今还要看成涟有什么后手。自己这个小前辈做得实在是不称职啊。 不需要继续演戏的华梦影，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拨开人群，走到成涟的身边，问道：“成涟，对不起。还有胜算吗？” “我不看胜算。只看自己还能不能战斗。”成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华梦影前辈，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其实这还多亏你的那把玉纹剑。只能说我还是有那么一丝运气的，正好误打误撞选了一条有一线可能的支线。不然凭借我们的实力，这个任务怎么看都是输——也不知道副部长和部长哪里来的自信，将这任务交给我们。” “不用再喊我前辈了，你比我在狩猎这方面还要专业了，直接喊名字吧。”华梦影道。 两人友好地交谈惊呆了一众人，这位师姐弟闹翻到不死不休地步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没想到戏演得这么深啊！ 天冶子和天冶山庄势力的人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天冶子颤抖着指着华梦影。 “你、你！你……” 山下又是三声疾呼，四条山路上大军步步推进，一层一层建造着拒马等防御措施。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这里人的生机也随之越来越小。 见到此景，知不能再拖下去的天冶子振臂高呼道：“大家不要怕！我们这么多强者高手在此，可战之人也有四五千，只要一波冲锋，大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愧是蓄谋造反已久的枭雄，瞬间就看出了唯一可能的生路，然而他所鼓动的并非是一无所知的愚民，而是各个都聪明顶天的大侠，他们还渴望地看着君寻尘和成涟所露出的那一线生机，响应天冶子的大侠渺渺无几。 天冶子的脸刷白，像是遭受到难以承受的打击。 即便自己的弟弟被杀、即便算计君寻尘失败、即便此刻大军围困，他都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气馁。然而对于一直想要成为领袖的他而言，无人信服他才是最难以接受的！ 成涟觉得气氛已成，差不多该实验自己无用的良知会对本身造成何种影响。于世他走向枯萎了一般低头不语的医者。 还守护在医者身边的舟航溪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医者，你曾经救过我，我来还诊金了。”成涟说道。 在场的诸位大侠都暗叹，还是医者的人望高啊，这里要是只能放一个人出去，医者没有大侠不服。 医者是这浑浊江湖唯一的光。 医者抬起头，枯萎得宛如死树一般的医者问道：“只有三人？” 成涟点头。 医者看向了君寻尘，他一直追寻着君寻尘的脚印，一心想要拯救这位堕入魔道的异侠。君寻尘所杀所伤之人，他都尽力救助，只为能够稍赎君寻尘身为修罗的罪孽。 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化身魔道，将这数千人吞噬，自己身为一个医生却无能为力，只能狼狈逃…… “但是，这三人并不包括医者你。”成涟笑道。 四面死寂，连一直都怨恨而犹豫地看向成涟的大王子都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惊讶。 这可是医者啊！要是说这个江湖还要圣人，那绝对是为救人性命奉献一生的医者！是从燕朝到西柔再到更西方的国度，到沙海再到更加东方的列侯，到北漠道再到更加北方的诸王、到南疆再到更加南方的蛮国，都名声响彻的医者！ 为他所救的成涟，却不愿意救他？ 这难道是一个比霜裳修罗还要恶魔的男人？！ “我不答应，君大侠不会答应，天下的百姓不会答应。”成涟继续笑道。 君寻尘听到成涟要救的那三人不包括医者也是大吃一惊，听到成涟这一句话，他的眼神已经变化了…… “是的，我不会答应。”君寻尘压抑住心情的变化，径直走到医者的面前，“在江湖，你是圣人一般的医者，是异侠中的无冕之王。可是，你可曾想过……” “这数十年，你在江湖中，救的都是什么样的渣滓？” “你一厢情愿地相信着他们会因为被救而改过自新，可曾替那些恨他们恨到咬碎钢牙的百姓着想过？那些无能为力只能期待着一丝天道的怜悯的弱者是怎么祈祷有正义能替他们复仇？可知道自己救一人又将害死多少人？”君寻尘冷声怒吼。 “医者，你这个江湖中真正的魔道！你可知，你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人的泪和血？” “数十年前你救西柔王，换来的是十数年的边疆战乱！你你可知那场刺杀有多少朝廷义士抛头颅、撒热血？” “三十多年前你救刺杀先皇的徐三思，可知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的是怎样的圣君？” “二十年前你救北漠夜賊，可知烈风胡九为了报灭门之仇，追杀了她多少岁月？” “十年前你想要救划江法王，可曾知他借烈马误踏之名，害死多少少女，丧心病狂地吃下了多少脑浆？” “现在，你救了连我都看不透的成涟，有未想过这是怎么的天道轮回？为了所谓的救我追逐至此地的你，可曾想过会因此陷入死境？！” 医者面如死灰，闭着眼睛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