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就怕没好人
毛焘看看吊足了蔡候等人的胃口,这才说道:“君候,鲤城虽然与我蔡国接壤,鲤城的城主姜晨也算不得乾熊的近臣。在发现矿脉之前,鲤城在焱国而言不过是一个边境小城而已。诸侯之间的吞并,焱候等人也不可能不知晓,鲤城距离我国如此之近,想必焱候也心存忌惮,毕竟我们是姬姓之国。没有矿脉,君候修书一封直接给焱候,将边界往鲤城挪个十里八里,想必都不是问题,根本无需经过天子。” 蔡叔度等人听着毛焘所言,也是微微点头,只有融荃满脸不屑的表情。毛焘接着说道:“如今有了矿脉,情况就有不同了,焱国势必调集军队或明或暗的进驻鲤城驻守。我们想染指就不容易了。可是据臣所闻,焱国并没有大肆开采,而好像采取隐藏守候姿态。想必也是考虑诸多,我们蔡国势必也在其顾虑当中,焱国并无根基,焱候等人也是心知肚明,故而有了矿脉在无万全把握之下不敢开采,更不敢声张,君候得知也是无意之中。此番所言,诸位可否认同?” “如此没有重点,毛焘大人究竟要说什么?”融荃没好气的说道,蔡叔度也是微微皱眉,说道:“不要言他,只说你的计策。” 毛焘脸色微微一红,收起得意的神色,说道:“适才融荃大人所言视为明抢,我的计策是从暗处来,让焱国自己将鲤城送给我们。” 蔡叔度眼睛一亮,看着毛焘,迫不及待的说:“快说快说,就烦你们这些人的啰嗦。” 毛焘一笑接着说:“若是我们蔡国和焱国联姻了,取他鲤城作为聘礼,可否?”看着大家疑惑的表情,毛焘又开始有些得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听说焱候世子叫做乾丰,如今尚不及冠,君候可以将他世子请来我蔡国为婿,留在蔡国。说是为婿,实为软禁,若焱候想让世子回去,就拿鲤城来交换世子。” 蔡叔度听着点点头,眯着双眼,想了一会问道:“他焱候怎么会允世子入蔡为婿,而不是本候嫁女入焱啊?而且,我的两个女儿尚且年幼,不满五岁,怎么婚配?” “因为我们蔡国是姬姓上国!”毛焘一拔胸脯,好像自己也是姬姓一般,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君候小公主的事情自也不算什么,公主年岁不相仿,君候大可选择氏族之内其他合适女子,封她一个公主的名号即可啊。此事可分两步计划,一,请君候携臣等并小公主入焱国游玩,在河阳郡提出联姻之事,焱候本身无甚根基,有上国联姻自然会应允此事,届时君候提出请焱国世子入蔡为婿,蔡焱一家,他焱候既然答应了联姻,就不好反悔。二是请君候现在就联系鲁国,晋国等诸世子封国,一起上表镐京,严禁铜矿铜器流通,天下初定不久,反叛时常,镐京要控制各个属国的兵器数量,所有铜矿必须报备镐京,刀枪打造也必须经过中枢首肯发文。再通过散大夫等人一直不去给焱国办理批文,如此一来,焱国对铜矿就失去主动权,即使有矿也不能开采,不能开采铜矿金子自然也出不来,也就变成了死矿。到了我们手中之后,自然就有了批文,就变成了活的了。” “妙!妙啊!哈哈哈哈!”蔡叔度大笑起来。融荃虽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毛焘的计策确实比自己的好。当下在蔡叔度的安排下,各个环节紧凑的开始进行,几支使团,快马也都带着使命离开蔡国奔向其他国家。蔡国蔡候蔡叔度也亲自修书一份,遣人送往河阳郡呈给乾熊,说明,春日艳好,蔡国国君打算沿途游玩,会路经焱国,请焱候予以方便,届时,把酒谈心,商讨共结邻里之好。 焱国河阳郡内,乾熊府邸,乾熊正在接待一人,此人风尘仆仆,并不是他国的使臣,而是来自草原。正是犬戎首领博尔金敕遣来的的送信人。他给乾熊带来一个坏消息,从焱国去的商人齐掌柜和随从,在犬戎部落被扣下之后,于十多天前跑掉了。乾熊听他说完,心中一阵慌乱,鬼方的阿提壶坦现在就在犬戎,齐掌柜也见过阿提壶坦,而且逃跑,想必也不是正经商人,可能是间人细作。如今逃跑了,究竟是哪一方的细作,如今也不知晓。如果阿提壶坦没有死的消息传回中原,他乾熊罪过就是首当其冲,不敢往下细想。连忙叫来内侍,对来人安排吃食赏金。有安排人急忙去将中街酒肆的老板仲孙钺叫来,经过一番审问,仲孙钺什么也没有说,齐掌柜的去向他也不知道,还说临走带了不少金饼。乾熊也没有证据,对仲孙钺没有办法,放他回去了,不过却安排了人将他紧紧的看管起来。 齐掌柜是在半个月前的夜晚,带着两个伙计趁黑偷了两匹马跑出来了犬戎的部落。犬戎首领博尔金敕和鬼方王子阿提壶坦将齐掌柜软禁在草原上,也并未为难他,每日有酒rou招待,就是不准他离开,原打算是将他们永远留在草原。博尔金敕提出来不如杀了干净,阿提壶坦没有同意,自己毕竟是暂居此地,日后还要离开,齐掌柜究竟是不是细作还没有肯定,枉自杀了也于心不忍。就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齐掌柜终日在草原上也无所事事,几次想离开都被拦下,身边的金饼也都被扣下,身无分文了。两个伙计被叫去盘问多次,他们也确实不知道什么,真的以为是和掌柜的来采办东西的。就这样在草原上就住了半年有余,眼看又快进入秋季,犬戎部族周边的水草渐渐稀少,部族首领们开始打算迁徙了。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对他们的看管日渐疏忽。半年来,其掌柜他们的装束也基本和部族其他人一般了,除了发髻没有改变,穿着打扮都是一样了。 这一日齐掌柜下午时分看到帐篷前看守他们的几个人居然不在,就出去来到空地,远远看到一群人在忙着收拾行李,修理车辆,侍弄骆驼马匹。并没有人注意他,齐掌柜觉得这是天赐良机,眼看天色将晚,急忙回帐篷叫过两个伙计,胡乱拿几件衣服,又包了一些干rou和面饼,擦黑的时候,三个人偷偷的溜出帐篷,依然无人发觉。三个人小无声息的牵过三匹马,骑上就奔东南方向跑了出去。等到第二日清晨,犬戎的人才发现他们跑了。
博尔金敕责备的对着阿提壶坦说道:“我早就说杀了干净,你不让,要是正经买卖人,干吗这样逃跑?” 阿提壶坦笑着说道:“正经商人被我们这样关着,也要逃跑啊,只有几匹马,他们很难跑出草原的,回到中原中间还有那么大的沙漠阻挡,没有充足准备怎么能够过去。不要着急,派人去追就是了。” 博尔金敕派出三批人,朝着东南,正东,东北方向追了下去。阿提壶坦想起乾熊,于是又叫了一人,秘密前往焱国,将此事告诉乾熊,以防万一。 五日后,往东南方向的人回到部落,报告博尔金敕,并没有追到,但是看到一具尸体,应该是被风沙夺了性命,只有一人一马,发现的时候,只有马头和小半个身子露出来,其他都被沙子掩埋了。几个人在附近挖掘也没有发现两外两人的尸首。博尔金敕和阿提壶坦听闻,略微宽心,料想这三个人匆忙逃出,也没有骆驼,也没有给养,或者走出大漠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经过长时间的修整,鬼方氏族的人员和王子阿提壶坦也都完全恢复了,阿提壶坦不愿意长期寄人篱下,对犬戎氏族的接纳和款待深表感谢之后,率领自己的部族,继续西向而去。临别之时,犬戎的族民对鬼法十分不舍,博尔金敕也知道留不住他们,就送了丰厚的物资,牲畜,金饼,粮食,武器等等装了二十多车。阿提壶坦带着族人在断断续续,一年多以来,走走停停,遇到游牧的零散部落就召集起来,慢慢地队伍壮大到了三千多人,这一日,盛夏时分,他们来到了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湖前面,湖面幽蓝平静,一眼望不到边,周边高山林立,层次分明,几座山头上的积雪常年不化,湖边水草丰茂,林木茂密,动物飞鸟穿梭当中,湖面上还能见到单木筏上有渔民在捕鱼,仔细看看,湖面的山脚下散落着几间木屋。阿提壶坦心情大好,就决定带着部族留在这里,称自己的部族叫做戎狄,这边大湖叫做北海。(戎狄慢慢演变为日后的匈奴,北海就是贝加尔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