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忽而定婚事
主仆二人很快与在将军府外的夏府留下的人接上了头。 “唤香妹子,少主怎么亲自出府了?侯爷要是知道,我们这不好交待呀!我们留了三个人继续在醉花阴穿梭寻找阿桥,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传消息给你的。”一个小奴将唤香拉到一边,低声道。 树夏扫过一眼,那小奴急忙低下头去。 “无妨,你们速速带路吧。” 那小奴不敢多言,点点头,在前边引着路。 五个从将军府里跟出来的护院不敢离太近,树夏明知有人跟着,也懒得理会。 眼看着树夏入了醉花阴,那几个护院也跟了进去。这些个护院虽说银钱不少,但将军府中管得严格,他们根本不被允许来这些地儿。 好家伙,这里面可真是宏大漂亮。华丽的厅堂中点着亮如白昼的蜡烛,映得厅内灼灼发量,内里的摆设更是大气、错落有致。 无论从哪个角度往两行交错楼梯拥着的台上望去,视野都极佳。美人如玉,从霓裳中伸出藕白色的胳膊,正翩然起舞…… 愣神间,树夏他们便没了影踪。那五个护院面面相觑,分头往了后厅寻去。 到底是银子好使,唤香拉住醉花阴一奴婢,仔仔细细问了会儿,方知今儿才举办过竞买花魁的活动。人们都忙着看热闹,也没见厅内有何异常。阿桥也算样貌平平,又不显眼,想打听出他的动向,委实难。 树夏略一沉思,追问道:“那你们那个被竞买下的花魁,如今身在何处?” 那奴婢手指东面:“出了咱们醉花阴往东走不到三百米,有一与我们酒坊同名的青楼,那花魁被送了回去。今夜,她需得伺候客人。” 树夏点点头,让那奴婢退下了。 “少主,如今我们如何是好?”唤香眼见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心里越发焦急。 “阿桥来此,本是替我们探那夜将军府里的女子,他现在迟迟没有消息,有两种可能。一,他发现了那女子的踪迹,却反被人发现,辖制。虽说今日竞买花魁,人颇多,但要大白天把一个大活人运出去,并非易事,所以,阿桥可能还在这醉花阴之中。二,若是那花魁有异……阿桥或有可能转去那青楼继续查事,或许,他也可能身陷青楼之中。因此,我们宜兵分两路,细细查找。” 树夏的分析,让唤香心中安定了些许。唤香稍作安排,令随从的小奴联系那仍在此处的三人继续寻找阿桥,又从那小奴处另要了两人,三个随从跟着她们往了那青楼去。 虽说是换了便装,毕竟是女装扮相,入那青楼前,唤香把两个随从的外衣要了,令他们在门口守着,主仆二人简单挽起发髻,裹了衣裳,由小奴领路,入了那青楼。 “能为少主效力,是小奴三生有幸。”这个奴才从树夏他们一出府就鞍前马后跑着,他这才和少主说起话。他的脸很平,轮廓不深,若是扔在人群中,是怎么也寻不回来的。但仔细看,他面目慈善,带着谦恭,还挺顺眼。 “你太客气了,这里不比夏府,你们愿在此接应我们,我已感激。”树夏微微笑了。“哦,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女的笑宛若暗夜盛开的洁白花蕊,那小奴受宠若惊,俯首道:“在下自幼便是奴籍,无名无姓,父母早亡,6岁时我在街头挨打,是侯爷看见了,令夏府的管家救下我,出三倍价格才从蛮横的主人手里把我买了下来。管家为我取名夏努,可大家都喊我阿奴,或是小奴。” “是么?”树夏细细看了他一眼,想着这男子身世也有些可怜,更友好了些,温柔道:“那便是我眼拙了,此前,竟似未曾见过你。” 阿奴更是惶恐,低头道:“夏府宏大,小奴根本入不得后堂,少主自然是见不到的。前不久闻说少主要嫁到将军府来,侯爷早做筹谋将我们提前安排了来,我,我才第一次看到少主……”说着说着,他的脸便烫了。 都说富贵人家的女子,娇艳无双。他听人描述了无数次,都不及看到少主那一眼。 那感觉,该如何形容? 就仿似冬天被春意笼罩,一瞬间,千树万树梨花开,像夜雨里纷纷而落的樱花树,美得纯净而令人窒息。这美好特别干净、单纯,叫人连杂念都不敢有。 她藕色的肌肤,吹弹可破。她的笑容,盈盈润润。她的声音,如玉珠相碰般清脆。更令人诧异的,是她不骄矜造作,总是微微笑着。 …… 幸好,树夏和唤香都带着心事,未曾注意到阿奴的害羞。阿奴急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打头儿走上前。 毕竟是在红尘里打滚的,为夏府鞍前马后的人,他太知道如何和市侩之人打交道了。 看他衣着还算光鲜,虽非主子一类的,一看也是耍得起银子的,几个女子便乐呵呵围了上前。 “来一间房,5个姑娘,我们要喝点上好的花酒。”阿奴大着声气道。他径直从袖管里掏出了银子,姑娘们欣喜若狂,纷纷接过赏钱,迅速领着他们往了楼上去。 这青楼,同样的曲径通幽,虽说讲了些情怀,故意摆放了些婀娜的花木,到底是香艳场所,房内的脂粉香、酒香,奔逸而出。 “为何男子们都偏爱这样的地方?”树夏心里默默想。她有些恍惚,想起那时去悦瞳镇寻找十三时,她也是来过这样香气缭绕之处。 这样的地方,真的能捕捉了男子们的魂魄去吧,温柔乡,真是好地方。
不知不觉跟着女子们入了屋,那阿奴一挥手,袖管中银钱纷纷落下,女人们兴奋地弓着身子去捡,你争我抢了好一阵,阿奴才笑着道:“大爷我累了,过一个时辰,你们再来伺候,可好?” 不用伺候客人还白得钱,哪有说不的道理?姑娘们笑吟吟地退去了,最后一个离开的少女被阿奴拉住了,他又悄悄塞给她一锭银子,那少女眉开眼笑。 “小jiejie你可真美,可是当过花魁的?”阿奴嘴抹了蜜似的。 那少女赶紧摇摇头,笑着道:“公子您可真会说话。谁人不知,咱们今日可出了个新花魁,公子若是喜欢,可明夜来光顾她呢。” 阿奴故作痞笑,问:“哦?是吗?这么说,那位小娘子,此刻在伺候今夜买了她初夜之人?” 那少女捶打阿奴:“客官你好坏!” “要不,咱们去听听房?”阿奴继续打趣儿,少女故作羞涩跳开:“我可不敢。他们在天字一号房,公子若是喜欢,公子去便是……若是公子听完,想我了,来找我便是……”说罢,她甩着裙子,边奔边回头诱惑地看了阿奴一眼…… 树夏和唤香看得是目瞪口呆,想来,这地儿调情可如此赤裸裸? 阿奴转眼看到她们,马上不好意思,窘迫道:“见笑,见笑!” 房内总算安静了,三人关了门,阿奴这才正色道:“少主,你且稍作歇息,我去探探那花魁屋里,可好?” 树夏和唤香都点头,那阿奴关上屋门,溜了出去…… 树夏坐了下来,唤香上为她揉太阳xue。树夏半闭着眼,微微皱眉:“天啊,究竟是什么能这么香,闻着,我都晕了。” 唤香放眼屋内看了圈,道:“香炉里点了香,屋子里的盆栽也都是花儿,加上那些女子们留下的脂粉味儿,难免……” “罢了。忍着吧。”二人都未再说话,看着桌上的烛火。 一颗烛泪满溢而出,缓缓流下。 “唤香,等咱们找到阿桥了,我就安排你们尽快成亲,好吗?”树夏忽然道。 唤香万万没料到少主会这么说,惊喜来得太突然,她一下子呆住了,磕磕巴巴了半天,说好也不是,不好也不是。 这世间情爱,莫不是你心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千万人之中,我最怕的,莫不就是与你分离。 寻常人的爱情,本可以更简单。既然唤香喜欢阿桥,阿桥也对她有意,何必如此拉拉扯扯,还是,开开心心在一起吧。 树夏看着唤香,唤香眼里渐渐泛起泪光,树夏眼眶也湿了,主仆二人的手握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