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问心
吴斌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却是一个为剑道执着的人。 凌尘下台盘膝调息，而由于擂台的损害过重，故此凌暴便将决战时间调到两柱香后。 凌尘半柱香时间便将精气神恢复到巅峰，而剩下一柱半香中凌尘都在思考吴斌临死前的那几句话，打算从中得到领悟剑意的关键。 剑，是用来做什么的？ 剑是用来杀人的！ 剑，杀何人？ 剑杀阻挡前进之人！ 何为阻挡你前进之人？何为你的路？ 凌尘突然感觉心里有着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但凌尘却没办法拒绝答问题，每一道题的速度都很快，凌尘几乎都是依靠着本能回答的。 每回答一题，凌尘似乎感觉自己身体内有某些束缚着自己前进的墙壁轰然破碎，一条新的道路出现在眼前。 而这次的问题让凌尘不禁迟凝半刻，毕竟连他自己也不知这问题该怎样答，或者说是他还未想到他自己的路。 凌尘思索中时，凌暴，上官晴儿还有一对叫不出名字的夫妻在脑海中一闪即逝，凌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两个陌生人。 那男的身体修长，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可谓是一个美男子来的，一身普通的布衣感觉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他的双手放在背后，目光平淡却感觉到那强烈的威严。 女的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小家碧玉，双瞳如一潭秋水，一身普通的白裙衬托得她像一只精灵。 而凌尘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丝丝温暖，尤其是那个女子，她的眼神温柔地让凌尘沉沦在其中，不愿醒来，另外一个男子目光中威严带着几分慈爱。 凌尘见到这两人顿时感觉无比温馨，眼泪不禁流下，想必这两个就是自己的父母吧。 还未让凌尘感受多一刻这种感觉时，画面骤然一变，凌暴和那个不知名的男子努力奋战中，周围上千人围着，攻击不间断地落下。 两人背后皆背着一人，凌暴背后的是上官晴儿，男子的背后正是那个女子，两人相同的是双手皆是无力地垂下，随着凌暴和男子运动而动，两人脸色苍白地没一丝血色，身上的长裙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都变成了血色，只是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血，又或者两者皆有。 凌尘见到如此景象不禁睚眦欲裂，想要冲上去帮忙，但却无法动弹半下，只能看着他们身上不断增加伤痕。 何为阻挡你前进的人？何为你的路？ 这个问题再度在凌尘脑海里响起，而这次凌尘已经想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伤害我亲人的人皆是阻挡我前进的人，斩之，哪怕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敌人，皆斩之，我的路就是守护，守护一切我觉得重要的人，我的剑就是为守护而生。 未来的华夏魔帝就是从今天开始制定了他的目标，开始了他一生征战天下的路。 凌尘醒来，觉得自己心中仿佛少了些东西，但又似乎多些什么，总之连当事人都说不明白究竟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 遥远的某个地方的大殿之中，一块十多尺高，宽二十多尺的铜镜矗立在大殿的中央，铜镜的模样就像一道门那样，上面是半圆形，下面是正方形，除了没有把手和木门外，一切都像一个古朴的大门。 铜镜的周围盘坐着八个老者，按照八卦的方位一一对应盘坐着。 突然间，毫无动静的铜镜骤然亮了起来，一道筷子粗的阴影仿佛将铜镜分开两半。 刹那间八个老者皆睁开双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激动，旋即八个人同时开始结印，八个人仿佛是八胞胎似的，结印的速度丝毫不差，八个人都是保持着同一速度。 几个眨眼间，八个人都结完印，八道不同颜色的光芒同时从八个人身上射出，落在铜镜上，铜镜瞬间红色光芒四射，中间的阴影越来越大，就仿佛是一道大门正在打开。 半响后，红色光芒开始收回，在铜镜中形成了‘帝临天地，风暗万古，凌驾红尘，万年不堕。’十六个红色大字，十六个大字只显示了几个呼吸时间就开始消失，在光芒黯淡并开始消失时，一副画面一闪即逝。 八个老者全神贯注地盯住铜镜，但也只是看到那画面是一个盘坐在地的人而已，至于人的模样根本看不清。 八个老者同时闭上双眼，回忆着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确定无碍后，当中一人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上面刻着密密麻麻蚂蚁大小的符文，显然不是一般的符器。 老者向里面说了一句话后不久，一个身穿金色龙袍，头戴龙冠，腰上缠着一条金龙腰带，脸上仿佛有着一层迷雾遮盖着的男子走进来。 “不知几位祖皇唤朕来有何事商讨。”男子一开口，语气中带着凌驾万物的威严，明显已经身居高位多年，哪怕面前是他的祖宗也不能让他低头。 那几位祖皇知道他们的这个后辈的性格，也不责怪他，而是开口道：“战天，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测天镜这次的显示，为血染天穹，上上大吉。” 被称为战天的男子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道：“既然血染天穹，又谈何上上大吉。” 测天镜是族内第一代族长所留下的神物来的，每当族内血脉觉醒，还有族群的巨大动向变化，这测天镜就会有所提示，而且每次提示都会正确地提醒众人，并有预示找到当中关键之人，这才让这一族传承万年还不断。 “一个拥有属于我们族的血脉的人将会血染这片天穹，为我族的回归作出铺垫，从而再续万年不堕的基业。‘帝临天地’说明我们将有一个皇者降临这片天地，‘万年不堕’说明我们将继续万年的风光，但中间的‘风暗万古，凌驾红尘’却不知是什么意思，我们得商讨一下。” “最后还有一副图，相信图上的人就是维持我们万年风光的人，所以就按图上可以看清的东西全力去寻找那个人。”八人之中看起来是老大的老者一一述说道，最后还用灵力在空中幻化出他最后看到那幅图的模样。 男子闻言顿时知道自己过来是听命令然后吩咐下去，神色顿时有些不耐烦，但碍于辈分，男子只好对着八人行了一礼后道：“既然几位祖皇再无其他事情吩咐的话，那朕就下去实行了。而在这容朕对几位祖皇说一句，莫要将这看得太重，天道九九，变化皆一。” 说完，男子就转身离开，留下一脸怒气的八人。 “大哥，这子如此嚣张，竟然蔑视测天镜，容我教训教训他，好让他知道他这个位置也是我们扶持他上去的，不然他怎么那个身居高位，接受万民敬仰。”八人中右手边第三位老者有些不忿的向他们的老大道。 “不，当年事也是我们错了，他这样对待我们也无可厚非，只希望他能够以大局为重。”八人中的老大开口劝道，而在他心里面还有一句话未说完，就算去教训他也打不赢，那又何必讨苦来吃。 …… 凌尘突然感觉到冥冥之中有着几道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但有找不出丝毫，唯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东西，开始一心一意地参悟吴斌留下的几句诗。 一参悟，凌尘就感觉到吴斌所参悟到的剑道与自己的剑道挺相似的，挥剑屠尽面前人，生死不过一场空，不惧来世不是人，只为守护心里人。 这四句毫不押韵的诗说明的吴斌走的是杀道，抛却了生死，在无尽的杀戮中却保存着一丝美好的情绪来控制。 凌尘参悟到这时不禁轻叹一声，他知道吴斌也算是一个可怜人，但再重来一次的话凌尘还是要杀他，因为凌尘肩上背负着暴风宗众人的期望，绝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凌尘参悟的是四句中最后一句，只为守护心里人，四句中只有这一句才是符合他的道，符合他的守护之道。 “两柱香时间已过，请两人上台。”大长老的话打断凌尘的思索。 凌尘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上台开始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战斗。嬴则可以保全暴风宗输则之前所做的一切皆是无用功。 凌尘上台，发现他的对手已经在台上，那是一个少年，身穿一袭白袍，剑眉朗目，中等身材，却有一双彤彤有神的双眼，拿着一把纸扇，轻轻的扇着，颇有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 “两人相互通名。” “在下是地岩宗第三百九十九代弟子，夜湖，化气境。”夜湖轻轻扇着纸扇，微微一笑道。 “在下暴风宗第八十七代弟子，凌尘，融气境。”凌尘一抱拳，报出自己的姓名境界。 “战斗开始。” 话音落下，两人的身形闪动，步法瞬间展开，在中央交手一次后两人皆返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站着。 “不错不错，年轻一代能够有你可谓不错，但也是太弱了。”夜湖一合纸扇，语气淡然地道，仿佛万物苍生皆是蝼蚁，皆可踩之。 “呵呵，只是一招你就舍得下结论，轻视人死得会更快哦。”凌尘双手放在背后，一副高人的模样，但其实是刚才与夜湖交手时双手被震得发麻，为了不在夜湖面前低他一等，凌尘故意和他议论，顺便让双手的麻痹感退去。 “呵呵，口说无凭，来战一场吧。”夜湖仿佛看出了凌尘的状态，一踏地面，身形潇洒地冲上前。 凌尘见状不禁轻叹一口，旋即就拔剑冲上去，双目中皆是战意。 既然你想要杀死我，那就做好被我杀的准备，哪怕你是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