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品（三）

    胖子正这么想着，炼器堂内突然就传出一声雷暴般的巨响！

    “轰”的一声，一股气浪带着无比灼热的气息自炼器堂内席卷而出。

    封清廉似乎早有准备，虽然是背对着大门，但双臂只是轻轻一甩，衣袖一卷，一道无形气墙便已经挡在了大门口。

    那股灼热的气浪一撞上这堵气墙，顿时就冲散得四分五裂。

    胖子看得瞠目结舌——妈蛋，还真特么爆炸了！搞球啊这是！

    “你在这里稍等，我进去看看。”封清廉叮嘱了胖子一声，眉头略略一皱，转身走了进去，“怎么回事，这次是谁出了纰漏？”

    “师父，是徒儿……”一个满脸漆黑，头发都烧焦了大半的青年挣扎着从铭灵台旁爬起来，对着封清廉，头也不敢抬，只是低声嗫嚅着应道。

    胖子看得分明，这家伙就是刚刚专心致志在镌刻灵纹的那个傻大胆。他所在的铭灵台此时已经被炸去了一个角，上面还有残火在燃烧着。

    幸亏这二货没本事锻造高级点的东西，不然，整个炼器堂都有可能被夷为平地了……妈蛋，居然还是我这便宜大伯的徒弟，怎么学的炼器啊，这悟性，弱爆了啊！

    胖子探头往大殿里瞅了瞅，除了那傻大胆还在低着头等着挨训斥外，其他人居然一个个又重新开工了——妈蛋，搞什么呢？！

    胖子很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眼前这情景，似乎大家对于这种突然性的爆炸都习以为常了啊，难不成，这炼器堂里的族人，平日里都是这么干活的？太扯淡了吧！

    “七品灵纹还是有点勉强了啊……算了，你先去休息一下，明日开始，还是继续锻造六品兵刃吧。”封清廉拾起已经炸成几十块的黑铁片看了看，叹了口气，将它们丢进了一旁的废物池中，“是我的要求太高了，不怪你。”

    那一脸黑炭的傻大胆连忙摇头，低声道：“是徒儿没用，没办法为师父解忧。学了五年炼器，至今还是只能锻造六品器物……”

    “好了，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无须自责。”封清廉拍拍他的肩头，出声安慰道。

    “可是，如果短时间内没办法增加七品器物的出产量，只怕我们封家商号在这方面的生意，就要被他们魏家给抢了……”傻大胆的声音有些急迫。

    封清廉叹了口气，苦笑道：“这种事不是心急就能解决的，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先去休息吧，要记住，匠师一途，切忌心浮气躁、一心求快。为师相信你，要不了多久，你应该可以晋升到七品的。”

    “可是……”傻大胆还想说点什么。

    封清廉笑着摇了摇头：“好了，你先去休息，这件事，为师会和堂内的几位师傅一起商量的，你就别cao心了，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是，那弟子先告退了。”傻大胆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低头行了弟子之礼，匆匆向殿外走来。

    “哎。”胖子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伸手拉住了他，“你刚刚说的魏家抢生意是怎么回事？”

    傻大胆心中有事，根本就没留意到胖子的存在，被他一拽，脚下顿时一个踉跄，抬头发现跟前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家伙，心中正感到奇怪，等看清了胖子的相貌，顿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甩胳臂，挣脱了胖子的手，不客气地说道：“怎么回事？还不都是你这惹祸精弄出来的！要不是你——”

    “一平！”封清廉此时正从炼器堂内走出来，出声打断了封一平的话，“你先回去休息吧，其他事，不要多想。”

    “是，师父！”封一平应着，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嘴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妈蛋，老子哪里惹到你了，自己犯傻，还敢把气出到你胖爷头上嗨！”胖子啐了一口，很是莫名其妙。

    “他这些天有些心急，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封清廉叹了口气，语气一转，说道，“正好，现在空了一个铭灵台，你把材料交给我看看，我看能帮你炼制出什么样的器物来。”

    胖子没动，伸脑袋往炼器堂里探了探，见再没有像封一平这种大胆到在炼火时往器物上镌刻灵纹的二货，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包裹，冲封清廉笑道：“我这点小事情，哪里敢劳烦大伯您啊，借给我一尊地火炉就成了。”

    “地火炉？”封清廉一愣，跟着苦笑道，“你就不要再胡闹了！地火炉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玩意——你若是想自己上手玩玩，就去一平那个铭灵台吧。”

    “那是乌榄火吧，能顶什么用，撑死就够锻造一件九品……”胖子撇撇嘴，一副瞧不上眼的模样。

    封清廉一怔，讶然道：“你什么时候也对炼器产生兴趣了？”

    “我说大伯，您老就把地火炉借我用用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胖子恬着脸凑上去道，“外面这些不入流的火焰，连根鸡毛都点不着，能有什么用啊。”

    “你倒是口气越来越大了。”封清廉摇头苦笑道，“这样吧，你去一平的铭灵台，我给你三份六品材料，这三份材料里，你只要能打造出一件五品以上的器物来，我就做主让你暂用一尊地火炉，怎么样？”

    胖子撇了撇嘴，没出声。

    封清廉肃容道：“地火炉可不是寻常之物，你若是连锻造五品器物的本事也没有，冒然动用地火炉，炼毁了材料还是轻的，要是一不小心炸了炉，我可没办法向你那失踪了十五年的老爹交代！”

    胖子还是撇了撇嘴，没出声，却是抬步进了炼器堂，朝那个傻大胆封一平的铭灵台走了过去。

    封清廉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挥手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取三份虎眼刀的材料送到七号铭灵台。”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顺便将虎眼刀的锻造图拓本和五品青霜剑的锻造图拓本各取一件，一并送过去吧。”

    下人应了一声，转身往库房拿取材料去了。

    封清廉走过去，看胖子正对着铭灵台敲敲打打，苦笑一声，问道：“你做什么呢？”

    胖子此时正拿起一根铭灵针看，闻言，不假思索道：“我看看这台子牢不牢靠，刚刚不是炸了一次么，要是在我上手的时候突然塌了，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你呀，哎，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振作起来……”封清廉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

    下人很快就将他刚刚吩咐的东西送到了胖子所在的铭灵台旁，封清廉拿起其中一份材料看了看，对胖子说道：“既然你能看出这方铭灵台用的是乌榄火，我就姑且信你学了些炼器之法。这里的三份材料，既能够锻造六品兵刃虎眼刀，也能锻造五品兵刃青霜剑。虎眼刀和青霜剑的锻造图拓本我也给你取来了，你自己选择吧。我给你一天时间，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