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妖画
封唐帝国的主事，官职虽然不大，却是个极其实惠的差事。当然，这要看主事负责的地点，如果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自然是欲哭无泪。而如古董街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销金窟。 乱世出英雄，盛世兴收藏，封唐帝国如今已是百年盛世，风调雨顺，物阜民丰。民间富裕，商业发达，文风盛极一时，因此多有喜爱收藏古董字画等人。 主事，便是主持一个地区，负责此地区日常事务的小吏。此类小吏，管理的地区都不是太大，通常不过数里或者数十里。州府之中，也只有数里，乡野之间便大了些。 百里奇管理的，便是这古董街一带，自然是得地利之便，在这富得流油的地区，想清廉贫穷都很难。何况百里奇，并非不通人情事物之人，觅得这个差事，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 浅笑凝固在百里奇脸上，抬起修长的手，揉了揉脸，怎么会有人连主事都不知道？ 公冶长走了过来，微笑抱拳道：“百里贤弟，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看到公冶长，百里奇俊秀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原来是公冶兄，为何久不到此，叫小弟好想。” “百里贤弟，这位是我结义的三弟贺兰山，三弟，这位乃是这一带的主事百里奇，也是我的朋友。” 中年人撅起厚嘴唇挤了进来：“我是这如意斋的老板欧阳克，请几位到里面细谈。” 贺兰山为之绝倒，欧阳克就这个造型？也太对不起那位风流倜傥，也曾百花丛中过的俊秀男子了吧。 欧阳克带着几人走到后边，命人送来茶水：“贺公子，那十八禁画，果然是你画的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你不是也有一幅，若是感觉一幅太单调，我这里有全套的十八禁，看在老兄古道热肠救我的份儿上，吐血优惠价，全套十八幅，只收你一千七百八十两纹银。” 厚厚的嘴唇抽动着，就这还吐血优惠价？古董街一幅古画，平常也不过就卖二、三十两银子。 “噗通……” 欧阳克跪在贺兰山面前：“公子救命啊，公子，我要被公子害死了。” 贺兰山被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啊？他急忙拉住欧阳克：“快起来，有话好好说，这价格可是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这十八禁，乃是我数年心血，凝聚了我最高的艺术精华。” “公子，你，你……” 欧阳克泪水长流，幽怨地盯着贺兰山，贺兰山感觉浑身不舒服。 “公子，你画的，你画的美人成精了。晚上的时候，我把买到的海棠春睡图拿出来，可是，可是……” 公冶长奇怪地问道：“可是什么，难道那画中美女，还能走下来和你云雨不成？” “公子高人，果然一语中的，就是如此。那，那画中女子，竟然从画中走了出来，还和我，和我……” 香肠般的嘴巴，簌簌抖动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很难得地，老脸红了起来。晚上抱着美人图入睡，已经够让人耻笑了，如今在人前说了出来，当然感到羞愧。 若不是这几日，每日如此，他也不会发现那每晚和他缠绵的妖娆女子，便是那画中之人。他本是古董街一个店铺的老板，曾几何时听说过这种事情，担惊受怕之余，却是禁不住画中女子的诱惑，一次次抱着画卷独自享受。 “公子啊，你可要救救我，你画的是什么画啊？难道你是妖怪，专门出来害人的吗？我可是老实本分的人，从来小心谨慎，没有得罪过公子啊。公子，那画中的美人，会不会吸干我的精血，把我吃掉啊？” 每日春光旖旎，欧阳克并不反对，可是和他缠绵的乃是画中女子，一个虚幻的美人，就不能不让他心惊胆战了。 “有这等事？” 俊秀的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百里奇自负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却是不曾听说过这种事情。 贺兰山瞄着百里奇，若不是公冶长认识这个男子，他当真要怀疑此人是男扮女装。肤如凝脂，手若柔荑，黛眉如隐隐之远山，明眸如粼粼之秋水。举止优雅闲适，让女子嫉妒的俊脸上，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百里大人，千真万确啊，我苦苦寻找了数日，想不到今日见到了画此图的高人。高人啊，求求您就放过小的吧，您要什么，尽管开口。” 欧阳克跪在贺兰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贺兰山的衣角，哀怨地搂住了贺兰山的大腿。 “莫要如此，你先起来仔细道来，我兄弟定然为你解忧。” 公冶长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深深地看了贺兰山一眼拉起欧阳克：“你仔细道来，事情过程如何，在我等面前演示一番。” “啊！还要在各位面前演示？” 欧阳克忸怩地站了起来，老脸通红，双手扭在一起，不敢抬头去看三人。 “若不如此，如何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有如此，才能查清楚其中玄妙，为你解忧啊。” 贺兰山已经傻了，看着公冶长和欧阳克在那里研究，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画中人怎么可能和活人云雨缠绵。这，这…… 百里奇轻摇折扇：“难道公冶兄和贺兄，对此并无所知？” 公冶长微微摇头，看了傻掉的贺兰山一眼，明白这位贤弟，对此是一无所知。那画，是他亲眼看着贺兰山画的，并无特别之处。他乃是修法者世家出身，博学多才，广知多闻，却也没有听说过这等事。 百里奇淡笑道：“欧阳老板，那女子可曾对你有所言？可曾害你？” 欧阳克一张脸苦瓜一般，摇摇头道：“大人，那倒是没有，可是大人请想，如此怪异的事情，怎不叫人担忧。万一那画此画的人，不怀好意……” 话猛然打住，欧阳克知道失言了，紧张地看着贺兰山。这十八禁画的主人，可是就在他面前，得罪不得。 欧阳克憨厚地问：“你收藏本书了吗？投票了吗？有大奖的，奖励你画妖一只，自己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