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待贾而沽
“三弟,那如意斋的确是古董街比较有名的老字号,信誉也不错,为何你不肯把画卖给欧阳克,让他去经营?须知,若是进了古董街的店铺,日后这十八禁,价格定会比现在高。” 嘴角微微牵动,露出坏笑:“二哥,无商不jian,既然那画是妖画,画中人可以从画中下来,为何那欧阳克还不肯把画交给我们封存,而且还要大量收购我的画?一成的利益,可以让人起早贪黑,三成的利益,可以让人趋之若鹜,五成的利益,可以让人甘冒大险。” “贤弟之意?” “若没有巨大的利益在后面,那欧阳克怎会如此?你卖出了也有二十多幅画,如果欧阳克的画是如此,想必其他的画也是同样。那欧阳克露出一句话,说莫说把钱退给他,便是加上三倍也……,只是他觉察到失言,并未说下去。” 公冶长恍然大悟:“贤弟之意,是说如今这画非常抢手,价钱亦非以前可以相比?” “不错,二哥可先拿出一幅画,并不要价,只是待贾而沽,看看如今这画,到底价值几何。一定要说明,此乃是天机子所画的十八禁。” “贤弟就放心吧,此事便交与愚兄便可。” 手中持着一幅画卷,公冶长神神秘秘地露出画卷一角,却正是大红的印章“天机子”,这是贺兰山作画的题跋,专门为了唬人所用。 公冶长也不叫卖,而是不时打开画卷看上一眼,却是故意倾斜,让旁边的人看到。当然,前提是身边正好有看上去很烧包,衣着华丽的主。 “这位兄台,你手中的画,可是天机子大师的十八禁吗?” 衣服是绯色上好丝绸,绣着朵朵桃花,银色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一位艳丽贵公子,衣着华丽抢眼,脸上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水汪汪的桃花眼,颇引女子喜爱,脸色微微发青,眼圈略黑,显见是纵欲过度。 公冶长急忙把画卷塞入袖中,这种浪荡风流有钱的公子,正是他兜售十八禁的大好人选。 脸上微微露出讶异之色,上下打量了那公子几眼:“公子也知道天机子大师的十八禁?” 公子急忙凑近到公冶长身边,青白的脸上,露出男人才有的暧昧笑容:“天机子大师的十八禁,如我等真男人,岂可不知。我一个好友,偶尔购得此画,珍藏在身上,我也曾见过一次。却不知,兄台此画,是从何处购得?” 公冶长神神秘秘地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既然是同道中人,我也不瞒你了,那天机子大师,和我的兄弟乃是至交。因此我才能求得此画,只是忍不住便时时拿出来观赏一番,却是叫公子见笑了。” 话音虽低,却是恰好让左右几个注意到画,凑过来的人听到。 公子急忙拉住公冶长的衣袖:“既是兄台的兄弟和天机子大师乃是至交,不如兄台割爱,把此画让与小弟,再去求画。小弟定然不会亏待了兄台,若是能再求得十八禁,小弟也愿出巨金求得。” “这……” 公冶长抚摸着衣袖,憨厚俊逸的脸上,满是为难神色:“这如何使得,此画我是费力才求得,还送了天机子大师重礼。如今那天机子大师,却是不会轻易出手作画,想再求得如此绝妙之画,颇为难得。” 华贵公子左右看了看,再次凑近公冶长,微微咬牙道:“我与兄台一见如故,愿出纹银三百两,便请兄台让出此画吧。” 公冶长心中暗暗吃惊,开始卖十八禁,他要价不过数十两纹银,最低成交价,才只有二十两。今日贺兰山向高云霄要价一百两,他已经为之震惊,感觉贺兰山太能宰人了。可是这位华贵公子,竟然张口就给了三百两,看起来那位贤弟说的对,此画的价值,已经飙升了。 不由得深深向躲在某个墙角的贺兰山看了一眼,心中对这位贤弟,重新有了一个评估。 “我愿出五百两,请兄台让出此画。” 温润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公冶长身后响起,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回头看去,却见一人,身着冰蚕丝衣袍,手持象牙折扇,头上却是带了一顶竹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巴和下巴,便已经俊秀的惊人。眼睛和脸部的上半部,全部隐藏在竹笠之下,玉树临风般,站立在他身后。 “是……,哦这位公子,也对此画情有独钟吗?” “正是,前几日也曾购得一幅,当真是绝妙无比。尤其是入夜之后,独自于床榻之上,帐幔之中独赏,似真似幻,奥妙无穷。” 身后之人,忽然倾斜身体,凑近公冶长,低低语声带着说不出的神秘:“那画中美人,竟然可以出画陪伴于我,似这等奇画,当真不可多得。若是兄台能求得天机子大师再次作画,便有多少,我都愿高价购得。” 华服公子脸色愈加发青,桃花眼中喷出怒火,看了看那素服公子,却是不敢轻易造次。冰蚕丝乃是极其华贵之物,非等闲之人可以得到,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此物多用于进贡只用,只有极有权势之人,才能得到一些。 敢穿能穿冰蚕丝衣服之人,莫不是背景极深,富贵已极,却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我出六百两。” “七百两!” 华服公子咬牙狠声道:“八百两。” “一千两!” 公冶长偷偷用肘碰了身后素服公子一下,即便是有意为他抬价,八百两也足够了,再多就有些高,那位烧包华服公子,便不一定会舍得出这般多银两了。” 果然,那华服公子的脸色,顿时晦暗起来,桃花眼狠狠瞪了那素服公子一眼,垂下头去。花费一千两白银去买一幅画,即便是他败家有钱,也不得不好好考虑一番。这些银两,足够在金沙府买上一处带院落,相当可以的房子了。 “既然那位公子肯相让,这幅画我就收了,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