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生死两茫茫
公冶长躺在岸边湿润冰凉的泥土上,沉重地喘息着,浑身上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全部麻木了。脚还泡在水里,公冶长大口地喘息着,望着湛蓝的天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原来是如此美妙。 旁边,水淋淋的娇躯,曲线毕露,稚嫩的身体,发育还不完全成熟,却是透出诱惑的气息。 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高冰心身上,幸好还有那套软甲在身上,可以遮掩一些,却是更加增添了几分魅惑。秀发湿漉漉地垂在胸前,高冰心羞涩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 公冶长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似乎不知道眼前就有一个美丽的少女般,直盯盯地看着水面,他没有看到水面有任何东西,这说明贺兰山不曾从暗流中出来。 高冰心看了公冶长一眼,这个无耻之徒的伙伴,浑身衣服破烂,伤口撕裂翻卷着,呈现出灰白色。早已经没有了血迹,被水浸泡成了灰白色,惊心怵目。她不由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金沙府守备的千金,玉女门的弟子,她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伤口,更不曾见过男人在她面前暴露出身体。 身上的衣服,大多成为布条和碎片,已经无法遮盖身上隆起的健美肌rou。若不是那一道道可怕翻卷的伤口,横亘在肌rou上,这副躯体,本来是很健美值得欣赏的。 高冰心浑身发抖,暗流中的水太凉,她受惊太大。 “我,那,那金飞怎么样了?” 高冰心想了片刻,哆嗦着问了一句,公冶长既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仍然直盯盯地看着水面,时间太久了,贺兰山不可能在暗流中停留如此之久,还能生还。 见公冶长躺在地上不理她,高冰心撇撇嘴,手微微颤动,周围的枯枝败叶,很快聚集成一堆。高冰心的用手一指,枯枝败叶顿时冒起火苗。 公冶长蓦然跳了起来,从湖水中泼出一捧水,浇在火苗上,顿时刚刚冒起的火苗,被浇灭了。 “你干什么?” 秀眉挑起,高冰心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瞪视着公冶长,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并不是修法者,而且身上伤痕累累,她要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不想被人发现,你要找死,麻烦你离我远点。” 公冶长丝毫没有畏惧,冷冷地看着高冰心,这个白痴大小姐,点燃火是想把敌人引过来吗? “哼,看看你的样子,即便是你完好之时,我要杀你也不费吹灰之力!” “是吗?不知道是谁,要靠我们才能逃生!” “你!” 高冰心脸色铁青,她也知道,金飞是凶多吉少了,若不是贺兰山抓住了她的脚,把她带了下来,还用身体护住她,她也不会丝毫无损。 “你们都是些无耻之徒!” 高冰心跺跺脚:“我衣服都湿了,点火把衣服烤干取暖怎么了?你不就是想看我现在的样子吗?” “不要忘记,你的性命就是你最看不起的无耻之徒救的,若不是我二弟抓住你,把你带下来,用怀抱护住你,你早就死了,魂飞魄散的那种。还有,就这种身材,要胸没有胸,没有长大的小屁孩,我才没有兴趣看!” 高冰心大怒,就想发火。 “咳咳……” 公冶长一屁股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哆嗦着扭过身去:“你走远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想死,就点火把他们引来吧。我要脱衣服了,不要偷看。” 高冰心跺跺脚,脸顿时红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公冶长的话,如同尖刀般,刺入她心中。是的,那个她最看不起的无耻之徒,在最危急的时刻,还没有忘记拉她一把,给了她生机。 “哼,不过是一个凡人,而且是个无耻之徒,竟然,竟然敢在我面前,脱衣服……” 目瞪口呆地看着公冶长开始脱衣服,她几乎就想挥手杀了这个敢于冒犯修法者,守备千金的无赖,但是公冶长身上惊心怵目的伤口,让她失去这个勇气。也正是这个无赖,护着她出了暗流,用那伤痕纵横的身体。 “这些,是我师门的药物,还有治伤的符箓,给你用吧……” 高冰心扔下几包药,还有两个符箓,扭身跑入密林之中,此时她也明白了刚才公冶长用水灭火的原因,给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再生火了。
冷冷地看了看地上的药和符箓,公冶长没有去动,颤抖着手,从灵法项链中掏出一个符箓,拍在自己身上。一道绿色的光芒,笼罩了公冶长,四周顿时充满了生机,连地上小草,也飞快地生长起来。 翻卷的伤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肌rou重新长出,皮肤渐渐合拢在一起,翻卷的伤口,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片刻之后,公冶长的躯体上,再无一丝伤痕,若是高冰心还在此处,必定会大惊失色,因为刚才公冶长使用的符箓,竟然是紫色的。 紫符箓,是达到地师级别,才能使用的法术。画出紫符箓之人,也必定是地师级别以上的修法者,甚至可能更高。 公冶长脸上苍白如纸,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伤势并未全部恢复,他用的紫符箓虽然逆天,但是先前失血过多,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恢复过来的。为了寻找贺兰山和铁无双,他必须保持自己的身体,处于最佳状态。 一颗浑圆的丹药,出现在公冶长手中,丹药是修法者和冒险者必备之物,也有高低之分。显然,公冶长手中的丹药,和符箓一样,不可能是低级货,因为丹药服用下去后,苍白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丝血色,气息也渐渐均匀起来。 “二弟,你在何处?” 湖水中,丝毫没有异样,波澜微微涌动,这湖面并非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尽,湖面上没有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片树叶。 “二弟,你不能死,不能!” 公冶长紧紧地握住了手,站在湖边,凝望着湖水,他也知道,过去了如此久,即便湖面上出现什么,也可能是贺兰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