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姗姗来迟
两千人马，浩浩荡荡。但是提前早有分工，队伍以整化零，不显得凌乱，非常有序。一营之下，五位军司马，十位军侯。在军司马的调动下，由各位军侯领一曲二百人马，分发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各安其职。 两路人马，已经是两千四百余人，分配完毕，只剩下军司马以上军官留在升龙镇的牌楼前，迎候胡华成。这些人包括曹聪和另五位军司马、校尉潘金义以及他的一小队贴身卫队。他们是重要的首领，不必亲自维护治安。 此外，黄启的手下，除了陈虎、郭毅、孙平，都全部分派下去，他们在此次的任务中，倒显得无足轻重，主要来协调军队和当地居民之间不必要的摩擦。 两路人马分派完毕，此时天光大亮。旭日东升，立刻就有了一股暖意。日头一出，瞬时消去疲乏，身体也不觉那么冰冷。与此同时，心里都有些气恼，如此寒冷的冬日，害了一早的折腾，那位尊贵的三皇子尚无半点音信，要来升龙镇，恐怕还要等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又来一拨人马。 人马不多，是一曲，二百人。他们盔甲号牌和南佳城城防军的完全不同，无论是质地还是材料都要好于南佳城，他们的军容也好于南佳城城防军。个个坐骑稳重，举止几乎整齐划一。此外，他们好像没有个人的特质，只有集体。二百人是一个完整的集体，个人完全融入了集体中。 北杨行省东陵城的东陵军。 东陵军隶属北杨行省，是大汉帝国地方最高级别的军队。像南佳城城防军，仅是东陵军的一个分支，东陵军的管辖范围是整个北杨行省。另外，东陵军的首领是大将军的头衔，级别仅仅低于一省的总督。 东陵军的一曲人马来到之后，军侯列于队前，当即抱拳施礼道：“诸位大人，将军，属下奉东陵军大统领陈幼坚陈大人的差遣，特来通禀，帝国三皇子殿下已经从南佳城出发，希望各位做好恭迎的准备。” 军侯说完话，掉转马头，立刻，二百人马，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以原路返回。马队势如潮水，眨眼之间，消失在通往南佳城的官道上。 三皇子的脚步踏出南佳城! 众人目送东陵军一曲人马远去，心里动荡不安，喜忧参半。喜的是，忙了一大早，终于有了实质的结果，三皇子来了。忧的是三皇子的架子太大，名誉上是巡游，不仅调动南佳城的城防军，还惊动了行省的东陵军。皇子出巡，自会带领帝国禁卫军，这三皇子还要一路指挥吆喝，可见其嚣张霸道的程度。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六皇子逸荣，人家既不惊动东陵军，又不牵涉南佳城城防军，做事低调，不张扬。 “三皇子不好应付啊……”刘轲叹息一声，轻轻自语道。 身边不远处的校尉潘金义似乎听清楚了刘轲的话，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族长大人，兵来将敌水来土堰，自古就是如此。身正不怕影儿斜，我们做事问心无愧，别说是皇子，就是太子殿下亲临，也不过如此。”黄启靠在刘轲身边，回应道。 三皇子前来升龙镇，摆明是挑衅。在这情况之下，不能自乱阵脚，凡事据理力争，讲的是道理，就算是皇子殿下也没有什么。 道理！做人不可以向势力低头，再有君臣之说，也要凭道理，以理服人。异族刺杀韩家人，是歪曲正义，而升龙镇诛杀异族，是伸张正义。 东陵军走后，又过半个时辰。 大队人马赶到。这次，除了马队，还有步兵，前前后后，一望无边无尽。前边的马队旌旗招展，阵势恢弘。旗帜上赫然绣着斗大的“胡”字，不用说，胡华成来了。 作为一城的统领，指挥千军万马，气势与校尉潘金义截然不同。全军上下，浑然一体，一动之间，势如移动的大山，巍峨壮阔，雄浑厚重。 马队中间，为首之人正是胡华成。他今日气势完全不同那晚在绿柳镇，身披金甲，外罩大红斗篷，腰悬佩剑，整个人端坐马上，气宇轩昂，精神抖擞。这是一种能力的展现，在南佳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肚量、心胸可见一斑。大将军，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沙场，仍可以谈笑风生。 所有的步兵，依次沿路两旁排列开来。从升龙镇前的牌楼伸展向外，绵延不下十里远，一眼看不到尽头。中间自有将官骑马巡视，调整。 这一部署，立刻显得隆重壮观。 胡华成翻身下马，领了一批将领和在场的人会合一处。众人认识不认识的都忙过来打招呼，一时又寒暄片刻。 “胡大人，我们该怎么做啊，三皇子殿下来后我们怎么招待？”刘轲拱手说道。自从知道郭毅乃是胡华成的内侄，又在诛杀异族的过程中给予极大的帮助后，升龙镇上下已经把胡华成归为自己人，无须诸多顾忌。 “有黄兄为你助阵，族长大人不比多虑。”胡华成笑道：“三皇子如此动作，都落在明处，还怕他什么。最怕的是小人，暗地里算计、使坏。我看这三皇子肚里装不得阴谋诡计，那就没有什么了。” “是啊。”刘轲被胡华成几句话说的心里敞亮。 在场之人翘首企盼，一直等到日头升起，腹中饥饿，也不见三皇子的队伍来临。心里头暗自咒骂，嘴上却只能和周围的乡绅名流，各位将官闲谈。南佳城数千甚至上万的人马，加上这些升龙镇的上层人物，无不心情渐渐焦急起来。 “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立刻，人群开始沸腾，精神都为之一振。是啊，这位三皇子姗姗来迟，一时要牵动多少人的心啊。众人的情绪高涨，一个个搓手抚衣，整理身上的穿戴，正正帽子，拂去衣服上的尘土，活动活动僵硬的脸庞。 顺着南佳城的官道，依稀出现一簇队伍的影子，走势极为缓慢，但是，多少可以看出，此行人马的前列呈现淡淡的黄色，这是皇族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