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听他们说粗话,我走一边去,张老板叫我去看电视.他先陪我坐了一会,告诉说:瘦脸的叫王成富,姓李的两兄弟,哥叫李钢,弟叫李铁.这几个都是他的老搭档,全是湖南人.这些,我都没兴趣知道,我现在最知道自己是谁就行了.话不投机,他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又看四个打麻将去了. 我选了几个台,没有好看的电视,关机。想起刚才看见的那棵大树,起身便往外走. 经过院门的时候,与一来人碰个正着,她身子一闪,身子紧贴门墙上。 来者是个女子,二十二、三左右,上穿白色丝质衫,花瓣领,荷叶袖,下着高腰短裤.一头短发,显示男孩子一般的英气和洒脱,一双清净妩媚的眼睛,却透露出女孩才有的美丽和柔情. 我忙问她闪伤没有? 她笑了一下,拍一拍身上的灰尘,没回答,反过来问我:“你是新来的?” 一笑,一拍,都带着俏丽和含蓄的模样。 我涨红着脸了,向她点点头. 她又问:“跟谁一起?” 我不大情愿地说了姐夫的名字。 她“哦”了一下,看我一眼。问:“不在屋里坐坐,这去哪?” “我去看看外面那棵大树去。” 这话让她听的好笑又好奇,又看我一眼,低头笑着进去了。 我却立在门边,暗想她刚才看我的眼神里,竟有些熟悉和亲切。 来到大树下,仍有许多鸟儿在上面叽叽喳喳。我的到来,并没惊动得了它们,是呀,我能惊动得了谁? 突然悲从心生:我的生命怎如此之轻呢?眯上眼睛,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坐下来,靠在树上,觉得它既象亲密的朋友,又象一位和蔼的尊者。用手抱抱它,用脸贴贴它,心想:如果以后觉得孤独,觉得气闷,觉得受了委屈,觉得需要倾诉,终归有了去处了,它,将成为我的精神家园。 从外面回来,突然听到姐夫叫我,粗着嗓门地叫,可能自我走后,就输钱了。 我回到院里,他还在训:“死哪去了?吃饭都找不到人!” 我有点不服气:“没谁告诉我几点吃饭。” “你是大爷,干啥都要事先通知你么?” 和我碰个正着的女子止住姐夫:“周老板,怎么说话呀,他刚碰上我,说在前面看看,又没走远。”
姐夫又气气地扔下一句:“有啥看的?都是读书读的傻冒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姐夫总当我是一道菜,口味不对,就是一顿发泄,哎,真是忍无可忍,我冲撞他一句:“不想叫傻冒的人跟你,就让我回去!” 姐夫一怔,不说话了。 王成富、李铁兄弟站在台阶上,看着热闹,特别王成富笑得脸上的肌rou都绽开了花似的,笑完之后说:“周老板,和气生财,冲小孩子发什么脾气。” “19岁的人了,都读了两个高中,还叫人不省心。” 姐夫损人损成这样,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我的不光彩史全抖给外人。我读两个高中又怎么啦?他无非就想说一个字:蠢。 王成富对我读几年书不感兴趣,他对牌桌上的事还意犹未尽:“周老板刚才不是还在说开局大吉嘛,我看呀,后面再加一句,和气生财。” 站在一边的女子面带愠怒:“周老板,我也读个两个高中呢。” 姐夫又是一怔,露出难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