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尽管可以天天坐在一起打麻将,但暗斗却已经开始了。一天,不知王成富还是李氏兄弟对张彪说了什么,第二天下午张彪便找到姐夫,说:“周老板,今年车皮特别紧张,可能我不能专替你收货了。” 姐夫一脸的失意:“张老板,你说的话难道不算数么?才刚刚说好给我收货,怎说变就变了呢?” “不是跟你解释了吗?” “这个解释我不接受,去年,你既能搞车皮,又能管收货,今年为什么不能?”姐夫心烦意乱地点上一点烟,烟倒拿着点,没点上,重新把烟倒过来。他想重新抓住一点希望,争取张老板能回心转意。 “去年小张在,我腾得出手来,上次吃饭,他请辞不干,人手就紧张了。” “小张是在饭局上说不干,你也在饭局上定下来说帮我收货,当时你难道就没考虑过人手紧张这一点吗?”姐夫的声音有些绝望,他仿佛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或是张老板故意在捉弄自己。 “是我考虑不周,”张老板带着歉意地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娟子替我。” 姐夫叹着气。 张彪说:“娟子收货也在行,早几年就干过,后来忙得过来了,就没叫她在外面跑。” 姐夫还是摇头。 张彪说:“先让她干着吧,你真不如意,那时我再回过头帮你收货,好不好?” 姐夫知道也只有这样了,但心里颇有不满,并把不满全发泄在我身上。 他走进电视房,看见我闲着看电视,啪的一声,把电视关了,说:“就你自在,跟我来北方,不能替我分点忧呀。”我没理他,既然电视看不了,就回偏房里看书去,没想他跟过来,“呼”的一声,把书抢过去,掷在地上,说:“还准备考大学呀,你花点心思在生意上好不好?” 当我成出气筒了,我气的说不出话来。jiejie曾说,我不开心,啥事都可以不管,看来那只是jiejie的一厢情愿。暗暗地替jiejie悲哀,这些年,她竟没看出来,姐夫是什么货色! 呆在家里难受,没想到来到北方,一样的难受,跟贴着姐夫,就仿佛跟贴着一个大火炉,它随时都会烤干身上所有的耐心。 我默然地捡起书,不想跟姐夫争辩,我若多说两句,他一定象疯狗一样,又乱咬我一气。 我真想打电话给jiejie,去到客厅拿电话时,却被娟子按住了。 “要跟谁打电话?” “我姐。” “为啥?” “告诉她我不想在这呆了,要回去!”
“才来,就要回去?” “我受不了我姐夫,他也受不了我了,我们再在一起,要么是我,要么是他,会生出神经病来。” 娟子看出我的无奈来,说:“去年,你姐夫在收货时无理取闹,让我知道他这人有点不近人情,没想到跟你这个小舅子也是如此。” 娟子的话在心里引起了共鸣,我有了一种恰遇知音之感。 娟子拿起电话递给我,我便开始拨jiejie的电话。 还没拨通,听到娟子在一边幽幽地迸出这么一句话:“我来替你们收货,你也要回去么?” 我有些惊讶,拨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抬头看她,她眼睛好似雨中壑谷,弥漫一片云雾。 我回味她的话,并想想我们初来乍到时她给我的眼神,想想坐摩托时她示意我捉住她的肩膀,想想在酒席上她与我对酎,想想她安排我独自住在偏房,我已然明白,对我这个新人,她有了一份心灵上的喜欢罢! 记得jiejie说过,谁给我们收货,就可能跟谁长时间呆在一起,现在是娟子要替姐夫收货,那……想象一下以后的情景,难过的心情一下子消褪了许多。因为是她,我就应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