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第二天,李铁觉得吃rou吃得也有点腻,想吃些别的, “周老板,你个大厨子,能不能换点花样呀?” 姐夫老大不高兴,心里憋着,又不便发作。 “你想吃唐僧rou么?我也想吃,要有才行呀。” “真是猪头来的,老子说过要吃唐僧rou吗?就算有,也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姐夫涨红着脸,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老子有那本事,不吃你的rou才怪。” 但马上改说:“要不这样,今天一起上上街,看有啥可搭配着吃的。”从那晚挨打了之后,姐夫总是一付低声下气的模样。 李刚在用手机玩蛇吞食的游戏,他瞟姐夫一眼:“搭配啥,怎么做,你是行家里手,我懒得去cao那份闲心,要上街你上去,老子没那功夫。” 姐夫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就不想吃得好点,看你平日还最挑食呢。” 李刚顺手脱了一个鞋子朝姐夫扔过来。 “你什么时候见我挑食啦,你污蔑老子,看弄不死你。” 姐夫想忍声吞气,委曲求全,没想一个个更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实在看不过,把姐夫拉到一边。 “凭什么听他们使唤,我们吃自在饭,不跟他们混在一起吃不好吗?” 姐夫气呼呼地用眼睛瞪我,我象伤了他肋骨似的。 “你当我傻呀,他们故意捉弄我,我看不出来吗,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排挤我,让我在西南峪滚出去,我就装装孙子,缓和一下矛盾——装个孙子算个球。” 我差点要吐血,我真替姐夫悲哀。以前还没看出姐夫这么贱,贱得连骨头渣都没了,说话还能脸不红心不跳。想想平素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我都替他羞愧得要钻地缝去。 “装哈叭狗似的有什么好嘛!” “装你头,你只看见狗摇尾巴,就没见狗咬人吗?我是形势所逼,王成富和李钢兄弟抱成团,我单枪匹马能斗过他们?现在委屈求全,是寻找机会,一有机会,弄残他们。这叫智慧,你懂吗?” 姐夫竟说出智慧两个字,真是笑死我了,假若孔明不死,也要头披遮羞布。 我眼睁睁地看着姐夫又回到李铁李钢那儿自找没趣了。 李钢这会儿没玩手机,蛇吞食那游戏玩多了就觉得没趣,但那时手机还没盛行,摆显摆显下还可以。 “刚才你那不舅子神神秘秘地拉你到一边,说啥子呀?。” 姐夫撇撇嘴:“他还能说啥子,说有好吃的,分他一杯羹,他就不去娟子那儿蹭饭吃了。” “我们想在娟子那儿蹭还蹭不上呢。周老板,我们这些人也算白活了,娟子几时青眼看我们,你家那小舅子一来,就令她刮目相看。” “娟子欣赏他算个球,女人家哪知轻重,脸蛋儿白一点,说话带点书呆气,她就喜欢。要是被张老板看重,那才叫好呢。” 李钢没接姐夫的话,转身朝屋里喊,“王老板,想想,我们能吃些啥。” 王成富油着头出来,但贼眉贼眼的,活像电影里的反派人物。 “你们真是死脑筋,昨天我穿过玉米地,听到蛙声一片,我们何不去地里抓青蛙!” “好主意。我支持。”李铁李钢兄弟来了精神,摩拳擦掌的,姐夫也跃跃欲试,他们做了一个简易捞笼,捞网,再找来几个蛇皮袋子,就准备动身出发,几个人谁也不愿拿蛇皮袋,姐夫就叫我拿着跟他们一起去。我才不情愿,装做没听见,姐夫朝我喝斥:“使唤你,都难了么?过来,拿着。”姐夫硬生生地把蛇皮袋递给我。 我用眼睛扫扫院子,没看见娟子,心里想,要是娟子站出来反对就好了。 既然姐夫叫我跟着,就跟着罢,但心里寻思着如何破坏他们的“好事”。 走在田埂上,就听到一片蛙叫,王成富喜不自禁,朝几个人使个眼色,带头往玉米地里钻。玉米地长满了青草,叶儿也密密地相互交织,走进去比较困难,王成富倒不在乎,双手护着头,拼命往里钻。叶多象刀子似的,割着脸,感觉火辣辣的痛,蛙声越来越近,几个人象喝了兴奋剂,都兴冲冲往前赶。 玉米地中央,有一个小水池,,百平米左右的面积,水深约半米,水池的岸边和中央,水草长得十分的丰盛,青蛙就成团成团伏在草堆里。 我朝水里投了一个石子,青蛙都没一点感觉,鼓着眼睛一味地鸣叫,这北方的青蛙真的笨,连逃跑都不知道,它们仿佛从来就没感受过威胁,估计北方人从未伤害过它们,所以它们并不恐惧。 王成富他们,今天变成了索命阎王,杀气腾腾的,恨不得把它们马上变作桌上餐。几个人卷起裤脚,就纷纷下水抓,一抓就是两三个。李钢和姐夫抓了一会就开始使用捞笼和捞网,一捞就是十多个,边捞边尖叫:“啊,天啦,这么多啊!”。不到一个时辰,就提了大半袋青蛙回来。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回到院子来,正碰上张彪。张彪问:“提的啥东西呀。” 王成富得意地说:“好东西,今晚过来打牙祭。” 张彪打开袋口一看,是青蛙,一脸的惊讶:“这也吃呀。”
王成富说“十全大补,怎不能吃,味儿美着呢。” 张彪摇摇头,进屋里去,不闻不管了。 还不见娟子,我赶紧跟随着张彪进屋,问娟子在哪。 张彪奇怪地看了我一下。 “问她干吗”张彪似乎不高兴。 “他们要吃青蛙,你不阻止?青蛙可是益虫呢。” 张彪想了一下,告诉我说娟子在村口的小卖部买日常用品。 我和姐夫刚来时,那赌博的店子就是村里唯一的小卖部了,我三步并作二步,朝外飞跑而去。半途正碰上娟子,她听我把情况一说,急冲冲往院子赶。 姐夫正在宰青蛙,王成富在一旁帮着递青蛙,他从蛇皮袋里把青蛙一个个地掏出来,然后递给姐夫。刚好有一只青蛙从王成富手里溜掉,李氏兄弟就满院子去追。姐夫用刀子压住青蛙的头,然后从下刀处把青蛙皮一撕,青蛙的腿不停地颤抖,场面非常恐怖和血腥。娟子一见,一个箭步冲上去,怒冲冲地夺过姐夫手里的刀,连砧板一起掷在地上。 “谁叫你们这么干的?青蛙是益虫,你们肆意屠宰它们,还有没有良心?这么缺德的事谁干,谁就给我滚,我们西南峪不欢迎这种人,我这个院子不欢迎这种人!” 王成富和李氏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不敢大声说话。姐夫满是血迹的手悄悄地藏在背后。 王成富嘿嘿地干笑几声:“是他在杀,我们没动手。”王成富用手指着姐夫。 姐夫一慌,立马指着王成富:“是他叫我们去抓的。” 李氏兄弟在一旁作假证:“是他说改善一下伙食,我们才去抓青蛙的。” 王成富、李氏兄弟三个人的手都指着姐夫,姐夫感到很委屈。 娟子仍铁青着脸,表情威严。 “这些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抓过来的,就怎么放回去,不然别说我不给情面。” 王成富、李氏兄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张彪的房子门口,张彪正好出来了,他朝王成富扬扬手,王成富知道了娟子的成命难以收回,就乖乖地对姐夫说:“周老板,那麻烦你把青蛙放生到地里去吧。” 姐夫转而用手指使我,叫我把青蛙放回地里去。 娟子威严地喝道:“叫你们去放,没叫小文。” 姐夫窝着一肚子气,提着蛇皮袋到地里把青蛙放了,回来就不肯做饭。于是几个人,各自下些面条,把一天三餐胡乱打发着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