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没想到,事情竟象王成富说的,在我们的货载的列车必经的铁路线上,有一处还真的被洪水冲毁了,许多列车被滞留在被冲毁的这一边。听说,如果线路要抢修好的话,至少要用上一、二天。这下,姐夫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了,他从早到晚都守在电话机旁边,催jiejie到大朗货房的电脑里查找一下,看看我们的车皮到了什么地方。 jiejie第一次去查的时候,我们的车皮号一个都没查到,姐夫听了,直捶胸,口里象念经:“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王成富看见姐夫这样子,躲着偷笑。 他跟李铁兄弟说:“嘿嘿,那姓周的也有今日。” 李铁说:“那是他活该。我早希望他有如此的下场呢。” 我从他们面前经过,听到这些话,本以为他们会躲闪不及,那料想他们当我是透明体,一旁继续对姐夫恶语相讽。 李钢说:“若有更坏的结果等他,我们就来个举杯相庆,如何?” 王成富说:“那还用得说,他若血本无归,我还想连放三天鞭炮。” “姓周的的确可恶,老天也要作弄他。” …… 他们对姐夫似乎抱有着深仇大恨,什么样的诅咒也说得出来。有时,我跟姐夫也是荣辱共同体,他们对姐夫的诅咒也是对我的诅咒,因听他们说得多了,所以,哪怕那些诅咒,在我身后跌落尘埃,尘烟四溅,我也毫不在乎。 但铁路中断了,我的梦想,会不会变成一个美丽而不可实现的神话?心悬起来,赶紧去找娟子。 她虽没有先前的喜色,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沉得住气。我惊奇地问她:“你不担心我们的洋葱吗?” 娟子平静地说:“洪灾对谁都可能造成损失,你姐夫先前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看了就有点反胃。后来我反思一下,自己听到广州暴雨行情上涨,不是也高兴吗,我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我说:“那怎有的比,你只是就事论事,我姐夫却是自己浅薄自己。人人都有私心,但有的人自私到千夫指的程度,我姐夫,王成富他们或是如此。” 娟子稍稍点了点头,转过话头,说:“如果我们的货被阻滞了,也只得听天由命了。不过,我估计,我们的损失相对还是很少的,有行情在,迟到广州一两天,还会有得赚,赚多赚少而已。” 我又问:“如果我们的货载列车已经过了冲垮处了呢?” 娟子说:“那情形就截然不同了。物以稀为贵,这一两天,铁路中断,仅靠汽车运输是满足不了广州市民生活的需要的。南方蔬菜损失严重,北方的蔬菜又来不了,那价格之高可以想象得到的。” 我一听,不由暗想:这次小小的收货,是不是也要让我经历一番“从地狱升至天堂,从天堂跌至地狱”人生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