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为君一诺
水行天剑是八大天剑中最难练成的一式，纵观整个鲜于家的历史，都极少有人练成，众鲜于家弟子，极少有人见过水行天剑。 在外人看来，水行天剑的威力根本不大，只有被水行天剑笼罩其中、冲突不出的人，才知道水行天剑的可怕，是以众鲜于家弟子，绝大多数都没看出施小恬施展的是水行天剑，甚至连身在斗场的鲜于恭都不知道。 但是，鲜于恭施展的雷霆天剑不同，雷霆天剑的声威，在八大天剑中是首屈一指，只要对八大天剑稍微有些了解，便一眼就能看出，鲜于恭使用的是雷霆天剑。 继鲜于苏合之后，鲜于家终于又有人练成了八大天剑，整个比武场瞬间就沸腾了！所有东院弟子都激动无比！鲜于恭就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可以在其他三大院弟子面前炫耀的资本！ 然而，比武场中的沸腾，就像一个小小的浪头一样，突然蹦的很高，又很快坠落下去，因为鲜于恭败了。 几乎是一瞬之间，鲜于恭被打下擂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昏迷不醒，败的干净利落。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中，但大多数鲜于家弟子都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出雷霆天剑的鲜于恭，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败了？ 有涯境以上的鲜于家族人，却看的清清楚楚，是施小恬借力打力，以水行之力将鲜于恭的雷霆之力反弹回去，将鲜于恭震下擂台。同样是八大天剑，鲜于恭完败给施小恬，说明在八大天剑的造诣上，施小恬远远高于鲜于恭。 远处高台上，萧蓝玉微微一笑，道：“石兄，被你说中了，我又猜对了。”石笙呵呵一笑，道：“是，你猜对了。”顿了顿又道：“萧兄。刚才那一剑。你怎么看？” 萧蓝玉淡淡笑道：“尚可。”石笙叹了口气，心头暗道，这家伙的眼光，果然很高。恐怕自己的神斩诀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尚可。 东小王败下阵去。施小恬毫发无伤，站在擂台上，静候上一场获胜的南小王上台。 萧蓝玉微微一笑。道：“石兄，我猜那南小王不会上台。”石笙白了萧蓝玉一眼，道：“这你都能猜到？”萧蓝玉笑而不语。 不大会，一名老者走上擂台，宣布南小王弃权认输，施小恬获得四王争鳌大会的胜利！ 石笙以怪异无比的眼光看着萧蓝玉，道：“萧兄，你……你到底是不是猜的？”萧蓝玉莞尔而笑，道：“你猜。”石笙啐了一口，道：“我不猜。” 萧蓝玉微微一笑，道：“刚才那东小王使出雷霆天剑，整个比武场都沸腾起来，说明这一式剑法，必然极难练成，在鲜于家必是威名赫赫的剑法，西小王却毫发无损的，轻易将东小王击败，对众鲜于家族人震撼极大，那南小王有伤在身，自然不敢与西小王交手。” “原来如此。”石笙点了点头，道：“萧兄，你如此言之凿凿，为何还自认是猜？”萧蓝玉道：“我又不知那南小王的性格，倘若他的脾气和石兄一样，就算硬着头皮也一定会上，因此我没有十成把握，只能说是猜。” 石笙呵呵一笑，道：“那也说的是，换做是我，明知会落败，也一定会上！” 随后比武场中举行了四王争鳌大会的颁奖仪式，施小恬独占鳌头，成为四王之首，一时风光无俩。 大会结束之前，鲜于家主管守门的肥胖老者回到比武场，将石笙和萧蓝玉悄悄领了出去，让他们在鲜于家的会客厅等候，肥胖老者拿人手短，又亲自跑一趟，去通知施小恬，有客来访。 施小恬正在比武场中，同他师父丹九酒一道，接受各个长老的祝贺，比武场中乱糟糟的，肥胖老者好容易挤到施小恬身边，道：“施小王，有两位客人，自称是你的朋友，特来拜访，此刻在会客厅中等候。” 施小恬细声道：“我的朋友？他们叫什么名字？”肥胖老者道：“一个自称是石笙，另一个……” 施小恬“啊”的一声，颤声道：“是……是石大哥……”说罢甩下一大干道贺者，朝会客厅方向飞奔而去，丹九酒在后面大声喊道：“恬丫头，恬丫头，你干嘛去……”话音未落，施小恬已奔出比武场。 石笙与萧蓝玉正在会客厅中喝茶聊天，施小恬跑到会客厅外，隔着屋子，听到石笙的声音，一颗心儿怦怦直跳，面皮guntang，双手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迟迟不敢进屋。 石笙察觉到施小恬的气息，呵呵一笑，对着屋外道：“施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屋？多年不见，咱们倒是生分了。” 施小恬这才挪了挪步子，从门后走出，双手拽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石笙，若是让鲜于家弟子看见，堂堂四王之首的西小王施小恬，竟有如此小儿女的姿态，不知众人会是何等表情。 石笙站起身来，多年不见，他心里也颇为感慨，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半晌方道：“施姑娘，好久不见，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施小恬点了点头，抬起头来凝望着石笙，细声道：“石大哥，你……你过得好吗？” 石笙听得这话，心头感慨万千，苦笑一声，道：“无所谓好或不好，奔波辗转，总是忙碌命，日子虽苦，倒也有些收获。” 施小恬看着石笙，心如鹿撞，不知该说些什么，石笙呵呵一笑，道：“施姑娘，你不进来坐吗？”施小恬面皮发热，一声不吭，迈步走进会客厅，坐到石笙对面的椅子上。 石笙道：“施姑娘，我听说鲜于兄将你带回了鲜于家，这次我来并州办事，顺道来看看你，听说你被神医丹九酒收为弟子，你……你脸上的疤痕，连丹神医也不能给你祛除吗？”施小恬脸上的疤，一直是石笙的一块心病，毕竟当初施小恬是因为石笙的恩怨，才被洛云扬毁容。 施小恬听得石笙询问，不由得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蚋，道：“石大哥，你曾说过，待青云大会结束，你会送我来并州，找一位神医替我祛疤复容，我……我一直在等你。” 石笙听得这话，顿时呆住，半天作声不得！ 当年在三河郡欣赏香海花潮之时，石笙的确曾说过，待青云大会结束，便送施小恬去找一位神医，替她祛疤复容，让施小恬在决赛期间委屈几日，当时石笙所说的神医，便是鲜于家的客卿长老无酒不欢丹九酒。 谁知世事多变，青云大会变故迭起，石笙成为国犯，远赴怨灵沼泽逃命，自然无法履行承诺，送施小恬来找丹九酒医治。 石笙逃命之时，倒也想起过为施小恬祛疤复容之事，他对鲜于苏合的为人颇有几分了解，料想就算自己成为国犯，鲜于苏合也会遵守诺言，送施小恬到鲜于家医治，因此也就没有太过担心。 事隔多年，石笙几乎都已忘了，想不到施小恬却还记得清清楚楚，还苦苦等着石笙，就为了石笙的一句话，一个石笙迟迟未能兑现的承诺，施小恬无怨无悔的等了六年。 无酒不欢丹九酒是何许人也？并州第一神医，小小的祛疤复容，能难得倒他？不是丹九酒治不好施小恬，而是施小恬不愿意接受丹九酒的治疗。 当年鲜于苏合将施小恬带到鲜于家，请求丹九酒为她治疗，丹九酒看在鲜于苏合的面子上，欣然答应，出人意料的是，施小恬怎么也不肯让丹九酒医治，因为她心里一直记着石笙那句话，记得石笙说过，会带她去找一位神医，所以她要等石笙，不管多久，她都会等，这是施小恬的执念。 石笙成为国犯，许多人都曾帮助石笙逃跑，鲜于苏合、申狴犴、柳延稷、徐铁山、赵守仁、云谷、赵进等等，当时施小恬也想去帮助石笙，可是她的修为实在太低，仅仅筑基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就算去了，也只有拖石笙的后腿，所以她没有跟申狴犴等人同去，只能在客栈里空着急，心里比任何人都焦急、都难受。 直到后来，听说石笙逃脱追捕，施小恬才放下了心，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修炼，一定要强大起来！她相信石笙一定会回来，她希望等石笙回来的时候，她能帮到石笙，而不再是石笙的累赘！因此施小恬在鲜于苏合的帮助下，加入了鲜于家，成为鲜于家的外门弟子。 施小恬入门之时，修为低浅，脸上又布满疤痕，旁人都瞧她不起，十分厌恶她，经常欺负她，什么重活脏活都让她去做，施小恬的性格原本十分软弱，偷偷哭了好多次，可是一想到石笙，她便强迫自己忍受下来，渐渐变得十分坚强。 施小恬不愿恢复容貌之事，让丹九酒印象深刻，一次偶然的机会，丹九酒再次遇到施小恬，发现了施小恬的天分，对施小恬的坚忍大为欣赏，于是丹九酒将施小恬收为记名弟子，略加指导，施小恬进步神速，让丹九酒震惊不已，当即将施小恬收为正式弟子，悉心教导，数年之后，施小恬终于脱颖而出，成为鲜于家赫赫有名的西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