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审大局元章还都 尽忠义士德被擒
且说,吴帧率士卒将朱亮祖擒住,徐达命押解归营。文贵败归城中,元章旗开得胜,携胜利之师回到军营,来到军营大帐,众将分列两旁,元章命人将亮祖押上来。不一会,士兵押着亮祖来到帐内。但看亮祖五花大绑,发髻蓬松,满面尘灰,立而不跪,被四个士兵连踹带压,跪了下来。 元章高坐帅案,往下看着亮祖道:“你初时归顺我军,而后为何背叛,投奔张士诚与我为敌?” 亮祖环睁双眼看着元章,大声道“吴国公今日,若赦我不死,日后定当鞠躬尽瘁,效忠国公。若不赦免,就将我的人头砍下,何必多言!” 元章看亮祖如此率真,随即微微一笑。环顾众将道“众位以为如何?”众将相互言语,有道亮祖反复不可留,有道应当留用。唯廖大亨低头不语。 元章招大亨道“廖将军,以为怎样?” 大亨上前拱手道“朱亮祖,确为将才。但其生杀应由主公断决!” 元章点头,遂从帅案站起,缓步走下帅台,来到亮祖身边,为他解下绑绳。亮祖看元章亲自为己解下绳索,自己又重获新生,怎不感激!立时,热泪盈眶,双膝跪倒,拜谢元章不杀之恩。众将看元章赦免亮祖,军营又多一员战将,皆道国公仁爱。元章遂命人摆下宴筵,庆祝首战胜利。 再说,宁国城中张文贵,白天随朱亮祖出战失利。亮祖被擒,吕珍逃走,文贵知城池定然是守不住了,怎奈文贵忠心难移。回到家中,竟将自己的家眷妻儿尽数杀尽,誓要与宁国城共存亡。 翌日,元章命徐达率众将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围攻宁国。想宁国一座小城池怎么经得住几十万大军合围,任你张文贵是战神再生也是枉然,不消多久,义军就攻破了城门。文贵看义军进城,遥望平江方向拜了几拜,拔剑自刎了。 宁国即下,元章招众将商议下步打算。有人建议,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杀到平江,一举歼灭张士诚。李善长道“不可,现在我们四周环敌。北面元朝郭廓帖木儿,新掌兵权坐拥河南等地一直想着南下。东面徐寿辉称王,与西蜀明玉珍联盟,称霸西南,近闻寿辉手下部帅倪文俊,挟制寿辉不成反被其手下陈友谅劫杀,陈友谅狼子野心今又挟制寿辉自封平章政事。而后一直向东,攻城略地,此真不可不防。为大局计主公应该还都应天。坐镇后方,不应犯险。” 元章点头,道“那我大军怎么办,就此还师不成?” 这时国用上前道“主公可回归应天,大军由众位将军分兵统领。今徽州仍有不少元朝势力,我们可趁此机会,分兵将其一举歼灭扩大疆域。至于张士诚,可由徐元帅领众将继续进讨。” 元章点头,道“好,邓愈,胡大海听令,命你二人,率兵六万剿灭徽州元军残部。”邓愈,胡大海站起领命。 “徐达,常遇春听令,命你二人帅兵十万进军常熟!”徐达,常遇春二人领命。 正在这时,忽有军兵来报说“太湖大捷”原上次士诚违背和言。元章派遣了几路人马进攻士诚领地。其中,俞通海率部将张德胜往攻太湖,降服张士诚部将王贵,占领太湖地区。元章闻听捷报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捷报传来,道“赵继祖,吴良攻下江阴”这江阴在士诚京都平江上流,与平江临近,今翻被元章攻下。元章更是高兴非常。立命吴帧带兵前去江阴与其弟吴良一起镇守江阴。而后又命下人大摆宴筵,与众将好一番开怀痛饮。 翌日,众将皆先后出征,元章决定在宁国城中稍作修整。这日元章正在府中休息。忽有军兵报说,花云将军到了。元章闻听此言就是一喜,赶紧宣见。但见花云,头盔已失,身上铠甲褴褛,满面血垢,头发散乱,加之花云本就黝黑,看上去好像野人一般。花云进厅就拜。元章忙上前将其扶起,道“花云,你这些天到哪去了?”花云遂将自己在山中被蛮子海牙阻挠围攻的经过说了一遍。元章听完大笑道“花将军武艺,当真是盖世无双啊!”忙叫下人来,把花云带下去梳洗不提。元章又在宁国停留了几日,命花云返还太平,自己方带着李善长,冯国用,朱亮祖等人,及剩余军队还师应天去了。 再说,吕珍率领亲兵从宁国一路奔回平江。次日只身来到士诚王府,求见士诚。士诚此时,正在客厅与其弟张士德议事。原来士诚已得到了军报,说宁国已被元章攻下,士诚忙招士德商量对策。这时有军兵报说,吕珍求见。士诚吩咐道“宣”。士德遂站到了士诚身旁。 吕珍从门外进来,倒地下拜道“参见诚王!” 士诚看吕珍下拜,怒道“昨日得到军报,宁国被朱元璋攻破。朱亮祖被擒,张文贵阖家殉难。你可知道。” 吕珍听士诚语气不对,小声道“末将方才听闻。” 士诚怒叫道“你去哪了?” 吕珍听士诚发怒,立时吓得体如筛糠,支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士德看士诚怒甚,赶忙道“哥哥,息怒,事情已然发生,再责备也是无用的了。不要伤了身体!” 士诚听士德劝言。方止住怒气,道“你下去吧!” 吕珍听士诚让自己下去,知道自己得到了大赦。赶紧跪着退出了厅门。 士诚翻身对着士德道“吕珍屡次辱命,我真有心将其处死,可是念他与我一同举事,实不忍心啊!” 士德点头,而后道“朱元章先后攻下我常州,长兴,江阴等几座城池,今又攻下宁国。从西面威胁我领地。其势不小啊!” 士诚叹气道“是啊!不想这个和尚这样的厉害。如之奈何啊?” 士德道“今又得到军报,朱元璋已率部分军队回应天去了。这定是为了防备徐寿辉部趁其东来,从后方进攻其领地,所以才回兵的。但仍留下徐达等人在我边境不断袭扰。” 士诚道“徐达现在何处?” “据探子回报,徐达率常遇春等正要进攻常熟。”士德道 张士诚听闻此言,真是怒火中烧“这徐达当真可恶,这次我一定要亲征,将他斩杀了” “哥哥,不可轻动啊!你为一军统帅,怎么能轻动啊!弟虽不才,愿替兄出征” 士诚看士德用心至诚,且决心已定,道“好,九六,你此去常熟一定要,多加小心啊!”士德跪拜领命。 再说,徐达率着常遇春,赵德胜的将士前趋常熟。一路上老百姓夹道欢迎,送水送粮,当真是顺风顺水。遇春也趁此机会养养伤势。这日就来到了常熟地界。忽然前军军兵来报说,前面发现士诚军队。 徐达立即下令,军队停止前进,就近扎营。派出探子前去打探是士诚哪路人马。不久,探子回来。来到帅帐,回报道“前面敌军为张士德的军队。” 徐达听闻此言后,低头不语。张士德此人他早有耳闻,知道他是张士诚的胞弟,是员勇将,并且此人足智多谋。遇春在旁看徐达这样表情便道“元帅,为何不语啊!” “这张士德不是旁人,乃是士诚胞弟,我早有耳闻,此人有勇有谋,张士诚对他很是信赖!”徐达道 “那我明日将其擒来,就是了!”遇春道 “不可,你伤势没有痊愈,不要轻动啊”徐达道 “这样,我愿明日前去挑战张士德。”徐达抬头看去,原是赵德胜。徐达道“也好,德胜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出战,最好将其生擒”德胜拱手领命。 翌日早上,德胜率军兵五千前来挑战,徐达在后掠阵。士德听义军有人来挑战。立命,打开营门出营迎敌。双方马打对头,站住阵脚。德胜一看敌军中间一员大将,身披银甲腰扎玉带,头戴金盔,脸似银盆。一看便是富家子弟。这肯定就是张士德了,德胜心道。立即崔起战马。挥起手中虎头大槊直取士德。士德一看德胜朝自己奔来,心道,好,真有不怕死的,立时提起长枪,脚蹬马蹬,崔起战马就来迎战德胜。
只见二将在战场上马来马去,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德胜一心要擒住士德,当下手中加紧招数,一柄大槊被舞的风声四起。士德一看德胜,招数加紧,心道,这是个急性子啊!待我激他一激,而后佯败而去,诱他来追,好将其扎死。士德打定主意,也加紧招数。德胜心中着急,招数一快,不免有些散乱了。被士德抓住一个机会,在他的肩膀上扎了一下。德胜登时大怒,叫骂着“呔,小白脸,你敢扎我,看我戳死你。”说着就是一槊朝士德扎来。士德,忙向一边躲闪,避开了这一槊。再看士德没有还击,反而,拨转马头,朝远处跑去。德胜一看士德跑了。心下不甘,当下就要追赶。这时忽然听到本队,传来了鸣金之声。知道徐达命他回归本队。军令如山,只好作罢。翻身回归本队。原徐达在后观看,见士德招数未乱,反而奔走,料他有诈,所以鸣金召回德胜。士德看德胜不曾追来,知计策被人识破,只好悻悻回归本队。双方各自带兵回营去了。 徐达回到军营,一个人回到帐中,不与手下将士言语。说话间就到了傍晚。徐达招德胜到帐中道“今晚,我亲自去劫营,想那士德狡诈,定会防我等劫营。如此,必然亲自设兵护营。”德胜只好听徐达安排。 半夜,徐达身着战袍,命亲兵手拿起火把,鼓噪前进,前来劫营。士德营中,士德果然怕徐达晚上劫营,自己身着战甲,亲自带兵护营。且说,士德正在巡营,忽然看见,营外火把点点,将夜空照亮,心中一喜道“敌军果然来劫营,我让你们有来无回。”说着让士兵做好准备。看敌军到营前,士德望去,义军为首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徐达。心中一阵狂喜。不想徐达亲自来劫营。眼看徐达快到营前,叫了一声“杀”立时军兵从营中杀出直奔义军,士德则直奔徐达。徐达早有预料。看士德果有伏兵。而且朝自己杀来的就是士德,立即,拨转马头,回身便跑。 士德一看徐达要跑,那怎么行。赶紧催马追赶,后面亲兵紧跟,但是,士德马快,不一会就追不上了。 且说,士德紧追徐达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忽然,马头往下一栽,自己的身子也跟着往下沉,原来这是一个陷阱大坑。徐达熟悉路况安然跑过。这下可苦了士德了。一个大跟头就栽在了坑里。士德已知中计,赶紧向上攀爬,这是,一个大槊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叫了声“别动!”不用想,这人就是赵德胜。原德胜奉了徐达帅令在此设下埋伏。 士德既被捉,常熟遂被徐达轻松拿下。徐达进驻常熟后,命人前去应天禀明捷报,并说擒获士诚胞弟士德。元章得到军报后,很是欢喜,立即命人来到常熟,将士德押到了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