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文忠露锋守严州 士诚恼怒袭少年

    上回说到，李文忠来到客厅见过元章，说自己为南下之役而来。元章，邓愈听完很是惊讶。文忠接着道“侄儿特来，请命随同邓元帅一起南下征讨。”

    元章闻言，哈哈大笑道“文忠，我知你素有志向，但是，你尚且年幼，再过两年再说吧！”

    文忠闻元章拒绝，当下跪倒道“舅舅，侄儿虽年幼，但我自幼习武，学习兵法，又拜众将军叔伯为师。如今孩儿武艺在军中已难寻对手，兵法韬略也颇有感悟，行军摆阵连众将军叔伯也夸侄儿之能。望舅舅给孩儿一个机会”邓愈在旁听着也不住点头。

    元章听文忠言辞恳切，已为所动，但是，又一想jiejie就剩这么一点骨血，怎么能让他上战场啊。这时，有一妇人从厅外走来。邓愈转身看罢，忙起身施礼道“给夫人，请安了！”元章也站起。这走进来的非是旁人，乃是元章夫人马氏，但看马氏，凤姿鸾态，身披锦衣，腰扎镶玉娄宝金丝带，头别凤凰展翅金宝钗，步伐轻盈来到客厅。看邓愈施礼，点头还礼，来到元章近前道“我在门外都听见了，夫君为何不让忠儿随邓元帅一同出征。”

    元章道“夫人，我知忠儿素有志气，但jiejie就剩这点骨血，况忠儿年不过十九，我怎能将他送上战场啊!”

    夫人闻言，微微一笑“jiejie去世后，忠儿由我一手带大，我怎不知他年幼，但是，忠儿自幼刻苦，学得一身好武艺，兵书战册无一不精。由我看他必是日后的栋梁之才，你应该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再者为他前程着想，你也应让他早立功勋。”元章听完心中敞亮，微微点头。

    邓愈在旁也道“主公，夫人所言甚是，少公子大才，必为以后国之栋梁”

    元章听完，迈步来到文忠身旁，道“好，我让你随邓元帅出征，但是，出征路上，必须服从邓元帅节制。”

    文忠听元章准他随军出征。当下乐的从地上蹦了起来，又觉失礼，忙又跪下拜谢舅父舅母。

    马氏被他的突然举动给逗乐了，道“好了，不要再妨碍你舅舅议事了，随我出去吧！”文忠忙站起，来到马氏身旁，随马氏出了客厅。元章，邓愈再次坐下商议南下之役。

    且说，邓愈在京修正几日，翌日，率着胡大海，李文忠等人出征南下。文忠年少，立功心切，率着卫士亲兵一路奔驰在前。邓愈帅大军在后，没多久就来到了徽州境内，这日，邓愈命大军扎下营寨。营寨刚下，邓愈和胡大海率亲兵在营中巡视，这时，文忠来到邓愈近前，倒身下拜道“元帅，小将有一事相求，请元帅恩准！”

    邓愈笑道“少将军请起，有何事啊？”

    文忠站起道“兵贵神速，大军行进缓慢，如此这般，难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望元帅给我一路兵马作为前锋。为大军一扫敌军”

    邓愈，胡大海听完相顾而笑，邓愈道“少将军英武，立功心切，我怎不知，但是，走之前主公将你托付与我，我不能让你犯险啊！”

    文忠看邓愈不准，急的脸红道“大将军不可因私废公，现我就是你帐下一将，望大将军恩准。”邓愈犹豫。

    这时，胡大海在边道“元帅，少将军骁勇，无有经过阵仗，也是好奇，就给他一支兵马，让他先行吧！”邓愈听大海劝说，再看文忠又执意要先行，只能应允。

    待李文忠走后，邓愈责备大海道“你怎么能跟着孩子起哄，万一少将军有失我怎么向主公交代？”

    大海笑道“唉！元帅，你多虑了，现徽州境内大部敌军都被我等消灭，前趋浙西，只有青阳，旌德等地有少量余寇出没，少将军遇敌若是打胜最好，要是不胜，年少吃些败仗也是好事”

    “也只好如此！”邓愈叹道

    且说，文忠拿到将令，跨马提镗，领着一路人马，风驰电掣般冲杀而去，路上遇到敌军阻拦，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砍杀，文忠骁勇每战必提镗跃马冲在最前面，杀入敌军阵中，犹如无人之境，沿路诸县敌军纷纷战败投降。

    这日就来到了昱岭关。昱岭关为义军此次南征，必经之关口，关坚路险，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现为元将李克鲁把手。文忠率兵来到关外，遥看昱岭关好不险要，两边都是大山，中间一条路，昱岭关就设在这条路上，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文忠手下副将王德近前道“将军，昱岭关如此险要，不如我们暂且就近扎营，等邓元帅大军到后，我们再攻关”文忠笑道“敌军拒守关隘，而我们身后又无敌军袭扰，攻它一下又怎样？”

    随即文忠催动战马来到关前叫阵。昱岭关上守将李克鲁，早已看到文忠军队，命人将城门关闭，待其仔细看时，原是一员小将来到关前大叫寻战，观其年纪不过十八九。李克鲁当即一笑道“朱元璋真是视战争如儿戏啊，竟让一少年做先锋。待我下去将他砍了”遂命士兵打开城门，带兵出城迎敌。

    文忠看关门打开，有一队人马从里杀出。也不答话，挥着镗就杀了过来。克鲁看文忠迎面奔来叫道“来者小将报上名来？本将军，不斩无名鬼”文忠叫道“我是你李文忠爷爷。”克鲁听完大怒挥着大刀就来迎战文忠，文忠看克鲁骑马来到近前，立时，来了一个泰山压顶挥镗从上而下就砸了下来，克鲁赶紧使出举火烧天式，双手举起刀身就来格挡。只听“咣”一声，克鲁顿感觉到这大镗好像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了下来，自己使出全力竟没能挡开，立时大骇，没想到这少年竟有如此神力，心道，吾命休矣。这时，大镗压着刀身就碰到了克鲁胸上，克鲁顿感胸中剧痛，耳听“咔啪”一声脆响，克鲁肋骨已折，跟着克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刀也撒手了。

    文忠撤回大镗，跟着就要挥第二下。克鲁，昏昏沉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拨转马头朝关门奔来，亲兵一看主将回跑也跟着要跑，文忠看的仔细，瞧克鲁快跑到关前，手往下一抄，拿起自己的兽骨宝弓，弓拉似满月，箭去似流星，一箭将克鲁射死在马上。

    文忠将镗向前一挥，命令后军道“冲”亲兵们，蜂拥而上将元军杀败，冲进了关隘。文忠拿下昱岭关，赶忙让人回大军禀明捷报，自己则在昱岭关等候大军。

    却说，邓愈率大军在后前行，路上得知文忠打败不少残寇余敌，心中也很是高兴。这日，又接到文忠军报，说已拿下了昱岭关。邓愈大惊，他早知昱岭关由元将李克鲁镇守，而李克鲁则是一员勇将，曾大败徐寿辉部。今不想竟被一个刚出茅庐的李文忠给斩杀了。当真是好一番惊喜，立即下令大军加紧行军赶奔昱岭关。

    大军疾行不消几日就来到了昱岭关，文忠大开城门迎接邓愈，邓愈看到文忠也是高兴，大加赞赏了一番。当晚，邓愈把众位将军招到帅帐，道“众位，我们受命攻伐浙西江西两地，今李文忠将军攻下昱岭关，为我军南下扫清障碍，如今，浙西门户洞开，前面就是水路要塞建德路，若攻下建德路，浙西大半就落入我军之手，往西就可以进讨江西，往东则可以攻伐浙东。不知哪位将军愿率军前去攻下此城？”众将听完，纷纷跃起请命先行。

    这时，李文忠站起道“元帅，末将不才愿当此重任”众将一看文忠少将军站起请命，都坐了下来。

    邓愈笑道“好，就还由少将军领兵先行。”文忠拱手领命。

    翌日，大军开拔。文忠率领本部人马，一马当先，朝建德路奔来。建德路中，元守将完颜卜花，已得到军报，昱岭关失守，守将李克鲁战死，而义军先锋李文忠部，业已朝建德路掩杀过来，卜花听完军报当下是坐卧不安。想自己本事还不如李克鲁，而李克鲁尚且战死，自己焉能抵挡，还是保命要紧，遂当晚带着自己的一家老小朝浙东方向逃命去了。主将一跑，元军下面的士兵，也无心守城，纷纷上街抢劫百姓店铺，掠夺妇女，吓的老百姓四散逃命。元兵抢完后逃奔深山做起了土匪。

    待文忠赶到建德路，建德路几乎成为了一座空城。文忠找百姓打探了一下方知元军已逃遁深山，立命士兵前去追杀。可惜，山高林密未能全歼，有部分士兵逃跑了。文忠得到士兵回报后，道“也罢，让他们逃命去吧！”

    文忠遂命自己士兵驻防城池，并下令不得sao扰百姓，百姓得知义军来后秋毫不范，就纷纷的返城回家，不久城中又安定了下来。

    随后，邓愈率大军来到了建德路，文忠将攻伐经过说了一遍。邓愈大赞文忠有大将之风。建德路既定，邓愈命人将捷报送往应天，并在军报中大赞文忠英勇。元章览完后很是高兴，擢升文忠为统制指挥使（相当于军长），命其镇守建德路，并命邓愈继续进讨。

    邓愈在建德路休整几日后，命胡大海率耿再成等往趋浙东，自己则率大军进讨江西去了。文忠驻守建德路，未几，上奏元章，请改名建德路为严州府，元章准奏。

    再说，张士诚自从归顺元廷后，想着有元廷做后盾，自己后顾无忧了，安心当起了太尉，按季度向朝廷送上金银，粮食并由方国珍从海上经水路运往大都。

    这日，士诚在府中饮茶，有军兵来府中送上军报。士诚打开军报一看，站了起来，原这军报上说邓愈率军攻下了建德路，现在建德路由李文忠镇守。士诚手拿军报，在屋中走了起来。这建德路也是水陆要塞今为义军攻下，怎么得了。因此自己下决心要亲讨李文忠。

    翌日，士诚到军营点水陆军十万，朝严州府杀来。严州城中李文忠也得到军报说士诚率水陆大军朝严州杀来，而士诚自己则亲统水军。文忠得到军报后，笑道“来的好！”文忠手下副将王德上前拱手道“将军，现在城中只有四万军兵，我们如何迎敌啊。”

    文忠道“张士诚分水陆两军杀来，兵力分散，敌军陆军必先至，我们先打他陆军。”文忠接着道“你帅一万军兵，从北城小门出去走小路，绕到敌军阵后，看我进攻，你则从后偷袭，我们前后夹击，必胜敌军”王德领命出去了。

    此时，士诚的陆路军队正朝严州奔来，领兵的是士诚手下元将阿鲁灰，元军离严州还有十里地，阿鲁灰立功心切，命士兵加紧赶路，不消多久就来到了严州城下，阿鲁灰扬脸观看，瞧见城门上站着一员大将，身披战袍，但观其年龄，顶多二十，竟是一员少年将军。阿鲁灰心道，这就是李文忠了朱元璋的外甥，我一定要将他拿住，好立下首功。随即朝城上叫道“呔！城上那娃娃听着，我奉张太尉之命亲来征讨尔等，识相的快些开门投降。”

    文忠在城上笑道“无知的鼠辈，你可知你李爷爷能耐，在昱岭关我一镗打死李克鲁，你要想活命，快些放下武器，要不等我下去一镗一个砸死尔等”

    哎呀！这家如此猖狂，阿鲁灰心道，恼的阿鲁灰咬碎钢牙，立即下令“攻城！”，手下士兵纷纷拿起云梯攻城。文忠在城上立命弓箭手射箭。元军第一波进攻被弓弩手射退。阿鲁灰还要再命进攻，这时，文忠在城楼遥望，看到王德已率军到达元军阵后。立即，下令打开城门，再看文忠提起大镗，跨上宝马率队杀了出来。

    阿鲁灰刚要下令再次进攻，看城门竟然打开了，心中暗喜，立即喊道“进攻”自己崔起战马一马当先，就来战文忠。二马相交斗在一处，但看，阿鲁灰挥起手中大槊朝文忠就是一槊，文忠挥起大镗格挡，兵器相交。阿鲁灰只听一声巨响，自己的长槊被大镗给挡开，差点撒了手，虎口都给震裂了。好家伙这么大的力气，阿鲁灰心中大骇，难怪李克鲁被他拍死了。这娃娃当真厉害。阿鲁灰狡黠小心起来，不与文忠正面接招，只是左右闪躲，用虚招招架，这般哪能久战，不一会就累得盔歪甲斜。文忠看的仔细，觉得阿鲁灰远不是自己对手，立时加紧招数。就在这时，王德从元军后面杀出，元军立时大乱。阿鲁灰正在迎战文忠不想自己阵后有义军杀出，立时心慌意乱，被文忠看了一个破绽，一镗直奔面门扎来，一下将阿鲁灰头颅刺穿。文忠双臂叫力，镗尖往上一挑，将阿鲁灰头颅挑下，阿鲁灰鲜血从胸腔蹦出，死尸栽于马下，周围元军将士看罢无不惊骇，纷纷撒兵器逃命，文忠举起大镗叫到“杀啊”军兵个个奋身杀出，王德则从后夹击，二军合围将元军歼灭。

    元军有残兵跑到士诚处报明败况，士诚大惊，立命战船加速行进。没多久，就来到距严州五十里的大浪滩，士诚正在战船舱中休息，忽有军兵来报道，“不好了，太尉你到甲板上看看吧！”士诚赶紧起身来到甲板，遥望江面，但看，江上薄雾似纱，从远处飘来若干竹筏，筏上密密麻麻摆满一些球状物，士诚再揉眼细看近处一筏，原这些球状物竟是人的头颅，密密麻麻摆满了竹筏，而且每个头颅眼睛被剜去，看上去很是恐怖，其他竹筏也是如此，士诚看完顿时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