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立志
八岁张沽治好了让众多神医束手无策的顽疾之事,倒也在颍川激起了一点小波浪,八岁小童张沽一时成了颍川百姓的饭后谈资,此时的张沽已经坐在回南阳的马车上把玩着新做的精钢手术刀。 回到家中,张安一一将事情道出,全家皆为张沽高兴,问张沽此法跟谁学的,张沽推说是华佗手札所记。 不久,陆续有周边名医前来造访,所为无他,要来见识见识这个小神医是否浪得虚名,张沽可是集两千年后中医西医之长,这些名医怎么能比得过他,各个灰头土脸回去,使张沽小神医的名号传出南阳医界,一时张氏父子皆神医成为各医生的口头禅。 时间再回到光和六年。 张沽提着药箱走到张府门口,对旁边等待的一男一女招手,“小八,小九,我们走吧,今天要早些回来。其他人呢?” 叫小八的男孩上来接过药箱,说道:“少爷,老大到老五都去山上采药了,晚上一定会准时回来的,他们可不想错过少爷十岁的生日。” 张沽点点头,砖头问小九,“小九,六儿和七儿呢?” 小九嘟着嘴,“少爷偏心,怎么叫她们两个就是六儿、七儿,到我了又变回小九。” 张沽失笑道:“小九亲切啊,谁让你最小。” “她们两个随夫人去庙里上香去了。” 张沽想了想,对两人说道:“今天是去给王掌柜的老父做手术,你们两个都安分点,不要像上次,我在里面忙完,出来一看,堂堂一个大人都被你们几个小孩打伤了。教你们五禽戏不是伤人的。” 小九低声嘟囔道:“谁叫他要偷看少爷做手术,把他打伤已经很便宜了,当时老大不在,老大要在,他的一条胳膊早就废了。” 自己平时对这几小孩太放纵了,现在除了家里的几个人,没人能制得住他们。张沽也不再说什么,这几个孩子是为自己好,想起了另一件事,便问道:“我让你们打听的太平道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八接话道:“三哥和四哥昨天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俩怕少爷还在为上次生气就让我转告少爷。” 张沽想了想那两个活宝害怕的样子,笑了笑示意小八继续说下去。 小八继续道:“前几天,二哥、三哥和四哥去城南给人看病,发现看病的人少了很多,一些本该继续看病的人也没来,三哥、四哥就去打听怎么回事,原来是那些没来的都是喝了那个太平道的符水,不过那符水真有用,一些人的病确实好了,而且这符水是太平道施的,只要信太平道就能得到符水,那些没钱买药的人就全去信太平道了。” 张沽沉吟道:“这种事情我前些日子随父亲外出时就已碰到了,没想到现在南阳也出现了。” “少爷,二哥说他主动过去为这些人看病,但人家却不让,说什么符水可治百病,不去花钱买我们的药。我们何时卖过药,没太平道的时候一个个看病比谁都勤,现在却反咬我们一口,真是气人。”小八气呼呼的说道。 小九轻笑道:“这个可恶的太平道,少爷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你气什么。” 张沽摆摆手:“百姓就是这样,我们该做什么继续做,让他们说去。小九,太平道施符水救人,你怎么说它可恶,又怎么知道我有办法对付它。” 小九凑过来紧挨着张沽,轻道:“他们说少爷不好自然是坏人,少爷有什么办法小九是不知道,不过小九相信少爷一定有办法对付他们。” 这个小妮子,张沽看着小九天真俏皮的表情心里有些感动,“不说了,走吧。”张沽摇摇头,就算自己弄走了这里的太平道,但是一旦起义,南阳还是不能幸免,自己一人之力能做到的真的很有限。 当晚,张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因为今天是张府小少爷张沽的十岁生日。宾客络绎不绝,有的是感谢张沽父子,有的是冲着张家的名声的。 张沽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站在大厅门口,看着对面的九个小孩打闹,感叹自己为了将来,这世最宝贵的童年就这么过去了。 “东升王掌柜来贺。”门口家丁喊道。 张机急忙领着张沽出去迎接。“王掌柜,你怎么来了。” “仲景,令郎不愧神医之名,家父身体已然无恙,我特来相谢。区区薄礼,一定要收下。”王掌柜招呼下人把谢礼送上。 “颍川郡丞陆然陆大人差人来贺。” 张沽本想安安稳稳的过个生日,没想到这排场堪比老太爷六十大寿,待将客人都送走,已到了后半夜,张宗汉把张机张沽叫到了书房。 张宗汉看孙子实在是很累,让他坐下,说道:“沽儿今日正满十岁,小神医之名早已名扬荆州,沽儿,我来问你,你是想一直从医下去,还是转医从文,我讲送你去颍川读书,将来为官,光宗耀祖。” 张机听后,心中忐忑,自己当年苦心学医,十多年才有儿子今日这般成就,要是让儿子弃医从文,固然沽儿天资聪颖,为官亦不是难事,却可惜了这一身医术,但是儿子若继续从医,却苦了父亲一番心血,自己已经让他失望,老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孩子上,这真是两难的选择。张机看着张沽,等待儿子的选择。 张沽不答反问张机,“父亲当时为何从医?” 张宗汉在旁,自己却又不能不答,张机无奈,只好说道:“为父不忍看百姓死去,希望以自己双手拯救百姓,故而学医。” 张沽再问:“若为县令,可造福一县;为太守,可造福一郡;为刺史,可造福一州;为丞相,可造福一国;为何不为官?” 张机眼角扫了下张宗汉,不再说话。张宗汉叹道:“其时,我在朝为治书执法,十常侍把持朝政,士族多有怨言,我当时气盛,参与参劾十常侍失败,反受连累,大批士人被害,幸亏朋友从旁打点,才得以脱身,却再不能入朝为官,那时,仲景年十五,因此对官场黑暗厌恶,故不愿为官。” 张沽心想,原来爷爷也颇有风骨,想了想说道:“如今朝政如何?”
张宗汉语气颇为无奈:“与二十年前相比,无所改观,不过三年前何进拜大将军,或是转机犹未可知。” 张仲景说道:“父亲,宦官外戚,一方得势,朝政必乱,难道您忘了王莽乱政。” 张宗汉叹气道:“如今jian臣当道,世风日下,沽儿十数年后为官,朝政或得以清明。” 张沽复道:“爷爷,父亲,觉如今天下如何。” 张宗汉先道:“jian臣当道,朝政败坏,世风日下。” 张机接道:“百姓多死于灾病,近年来有太平道布施符水,百姓疫病得以缓解。”. 张沽沉吟道:“年号更换频繁,百姓信道不信国,将来乱国者必太平道。不出两年,国必乱。” “沽儿未免言重了。”张宗汉摇了摇手,“百姓信道虽不好,但也不至于乱国。” 知道历史的张沽心中很是担忧,不久前他在外治病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逃难到南阳的百姓说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黄巾起义很快就要爆发,如今南阳百姓虽然生活还可以,而且因为张沽这几年的义务看病,南阳太平道渗入较少,但一旦起事,黄巾便如蝗虫般席卷大地,天下大乱,百姓食不果腹,甚至易子而食,南阳也难以幸免。 张沽问道,“爷爷送我去颍川何处读书?” “自然是颍川书院,院长荀爽是我旧年同僚,也受害不能为官。本应十三岁才可入学,但沽儿易于常人,我修书一封即可。”张宗汉道。 张机问道:“沽儿你到底有何打算?” 张沽心中也在挣扎,几年的行医生活让张沽深深感到一人行医的艰辛,虽然敬佩衣服华佗行医天下,但是这终究不是好办法。他前世只是对三国里面的人物特别钟爱,但对各类事件却不怎么关心,只知道灵帝死后天下不久便会大乱,黄巾起义,董卓乱政,东汉分崩离析,群雄割据,中原一直处于战乱之中,最后发生了五胡乱华,华夏民族几出于灭族边缘,张沽无法忍受中华子孙被外族欺凌。他思来想去,中原战乱不停,导致人口锐减。如果东汉不乱,无群雄争霸,三国群豪一致对外,天下又是何等一番局面。 一瞬间,几年的迷惘终于一扫而空,张沽答道:“孩儿愿从医。” 张机听后喜忧各半,张沽见张宗汉面露失望,继续说道:“但孩儿所医者非人。” 张机疑惑,再问:“不医人,难道去医兽?” 张沽摇头。 张宗汉也问道,“所医何物?” “医国。”张沽答。 张宗汉父子两人惊愕的看着这个十岁的孩童。 张沽决定,用自己的双手,把这破败的大汉医活。 “沽儿要去颍川读书。”张沽对尚处于惊愕中的两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