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张家九宝(上)

    “驭！”张沽停马下马一气呵成，他身体本就是很好的底子，五年又勤练武，现在同军中一般的校尉也能斗个平分秋色，用张沽的话说，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三流武将的门外了。

    九个人瞬间就把张沽围起来了，好在几个人这几年都经历了些磨练，几个少年都能控制住自己，倒是六儿、七儿、小九三个小姑娘烟圈泛红，七儿更是几乎要落泪。

    张沽笑了笑，对三个女孩调笑道：“怎么，见我来了就哭，那我要走，你们是不是都在暗地里笑。”

    三个女娃急忙摇头，张沽伸手拭去七儿几要奔出眼眶的泪水，柔声对几人道：“天已入冬，你们穿的如此单薄，冻坏了身子怎么办。”

    张三笑道：“少爷放心，我们几个虽然身体没老大壮，但也不是泥捏的，去年这时候我们还在河里洗过澡呢。”

    张沽佯怒道：“我怎会担心你们，六儿、七儿和小九娇弱的身子岂是你们这些破烂皮囊能比的。”

    小八跳出来指着自己微肿的耳朵打小报告说：“六姐和七姐自是娇弱，但九妹这身手比老大和五哥也不弱，您看看我这耳朵就是她拧的。”

    小九见小八打小报告，伸出手来就要打他，但忽然想起少爷就在身边，马上收回手，做出一副乖乖女样，只是眼睛恨恨的盯着小八。

    张沽仔细看了看红肿的耳朵，发现这手劲确实不弱，望向小九，发现三年不见，原来这个爱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一身短服，双目有神，仔细一看，颇有些英气。小九被张沽看的不好意思，耳根的红渐渐爬上了脸，小八看到这情景，拍手笑道：“九妹竟也会害羞了。”

    张沽急忙移开目光，转看另外几人，张大一直是九人里身体最壮的，本来想叫他张一，但是后来觉得张大更顺口，也就这么叫了。张大虽才十五，但人高马大，比成年人还壮。其他几人或多或少都会穿件外衫，他却只罩了件短衫，敞着胸口，赤着双臂，下身也只穿了条短裤，身上一些地方的伤痕能让人想象受过多重的伤，“阿大，现在可有实力了？”

    张大声音洪亮，回道：“没试过，但我自信不会输。”

    张沽点点头，看向张二，九人里，只有张二对医术有兴趣，张二和三年前比变化不大，依旧一副医生相，张沽问到：“父亲评价如何？”张二答道：“可以入堂。”张沽拍了拍张二的肩膀，道：“那就是小有所成了，阿二，这九人里就你学医，一定要学出个样子，就算不及父亲，也要比平常那些自诩神医的好上百倍。”张二做了个礼，“谨记少爷教诲。”张沽摇摇头，叹口气：“年纪轻轻就一副学究的样子，父亲教人太迂腐了。”

    又看向张三和张四，这两个人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兄弟，他俩不喜学武，不喜学问，最喜走家串巷，张沽说：“你们什么都不学也可，但是如果我让你们打听什么事情，你们若打听不出来，就必须学点一技之长。”不够两人倒也没让张沽失望，他交代的事情，这两人天生一副无害的面孔而且还是小孩，别人自然没有什么戒心，要打听事情也就易如反掌了。不过，都是老三动嘴皮子，老四去确定。张沽戏称他们俩是鸡三狗四，语出鸡鸣狗盗，意思是说老三总是在打鸣，偷偷摸摸的事都是老四在做。家里人对张沽纵容这两个人在外瞎混很不解，但是有张宗汉老爷子做后台，也无人过问，张沽心中自有一番打算，这两人就是自己的眼睛耳朵，许多事情自己不好打听，就需要靠他们，老百姓有些话是不会给和他们不一样的人说的。

    张沽看着两人问道：“你俩三年来又如何。”

    张三笑嘻嘻说道：“少爷，两年前我和老四就已经能保证南阳城无任何事能逃出我们的耳朵，这两年遵照少爷的吩咐正在荆州做事，别的不敢说，至少能保证五成的事情不会有假。”

    张沽笑道：“用了多少银钱。”

    “这个。”张三一脸的苦水：“我俩又不敢跟夫人要，少爷寄回的银钱不够时，还要用三位meimei的私房钱垫着。”

    张沽看了看三女：“他们用了多少，我一会给你们。”

    六儿急忙道：“为少爷做事，本来就是应该的，而且这钱是夫人赏下的，用在少爷身上也是物归原主。”

    张沽摆手说：“既然是赏下的，就是你们的，回头我再给你们。”砖头又看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张五。

    张五在这群人里是最沉默寡言的，记得当时收留他时，他说他们一村人都是被强盗杀害，娘亲把他放在地窖里才躲过了一劫，在地窖战战兢兢呆了一天，第二日强盗走后，张五离开地窖后看到娘亲光身躺地上已没有了生气，爹被铁叉钉死在墙上。他一个孩子一路乞讨，受尽人唾弃冷眼，到了南阳，母亲正去庙里上香，在庙门口看到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他，就把他带回家。当时张机不在家，是张沽救的张五，张沽知道年里这么小就经历这种事，他的心里一定会留下很大的阴影，于是张沽日夜带着小五，希望能让小五慢慢忘掉这件事，小五一直很沉默，但和其他八个孩子却能玩到一起，张沽也认为小五已经忘掉了那件事。

    直到有一次，几个小孩在外采药，来了三个混混，对三个女娃拉拉扯扯，五个小男孩冲上去跟三个大人打了起来，三个女孩跑回来报信，张沽听后，带着家丁就跑了过来。到山上，只看到一地的血，五个小孩倒在那里，三个混混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之后张沽听张三把事情一说，心里很惊讶，虽然阿大一直是几个孩子里最壮的，但是当时和成年人比还是差了一筹，就在几个小孩被三个混混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小五拿起割草的镰刀冲了上去，转眼间，一个混混的肚子就被划破了，小混混怎会想到小孩子敢用镰刀伤人，剩下两个直接过来冲了上来，其他四个小孩冲上去缠住两个混混，结果就是三个混混都负伤逃了，五个小孩被打的浑身是伤，小五更是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不过有张沽在，几个人休息了半个月也好得差不多。

    张沽专门把小五叫到房间说话，发现几年来他不但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反而让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张沽很想开导小五，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有说道：“世间本就弱rou强食，不想受人欺负只有变强，但是。”张沽看着小五的眼睛，“如果你变强却无端去欺负别人，那时，不要我亲手除了你。”小五点头，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