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太子之争
“废长立幼?!”蔡邕重复道,语气很是难以置信。 卢植闭上双眼,缓缓说道:“听内侍们说皇上病情日渐加重,近日来十常侍和大将军只见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恐怕皇上真的已经……” 蔡邕听后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皇上是在为立太子准备。” 卢植点头,道:“皇上虽有生子,但多数夭折,如今只有何皇后生的皇子辩和王美人所生的皇子协二人,皇上喜爱皇子协胜过皇子辩,有心立皇子协为太子,但大将军却握着天下的兵权,皇上也不能马上册封,只好建立新军以图削弱大将军的权利。” 蔡邕捋须点头道:“我也有所耳闻,皇子协的确较皇子辩更聪慧,只是这废长立幼之事,有违礼制,皇上真做得出吗,就没有人进谏?” 卢植缓缓睁开眼,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如今的皇上是怎样一个人你还不知道?他连太尉都卖得,祖宗礼制又怎么会真的忌惮,而且皇上身边的那些人只会顺着皇上的意思,既能掌握兵权,又能讨皇上欢心,你认为十常侍会丢掉这个机会吗。” “啪!”蔡邕气愤的拍着桌子,“可恶的十常侍,我大汉的基业就要败在这群宦官的手里。” 卢植看老友如此气愤,语气平静问道:“伯喈,你支持皇子辩做太子?” “祖宗礼法,怎能擅废,子干,难道你也希望皇上废长立幼?”蔡邕看不透这个老友,反问道。 卢植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左手抚上古琴,轻拨一弦,“皇子协今年八岁,昔年王美人就被何皇后设计毒死,皇上把皇子协交给董太后在永乐宫抚养才免遭何皇后毒手。”又拨动另一琴弦,道:“皇子辩今年十三,皇上曾多次说过皇子辩行为轻佻,无帝王之威仪,但却是长子。”卢植目光转向蔡邕,“这两个皇子现在还都是孩子,谁能做皇上?” “这……”蔡邕一时被卢植问住,难以回答。 “还有垂帘听政,还有三公。”卢植微笑摇头对蔡邕道:“你可是想说这些?” 蔡邕木然点了点头,自古皇子年幼,必然有皇后垂帘听政,加三公辅佐。 卢植继续道:“若立皇子辩为太子,他日皇子辩成为皇上,何皇后变为何太后,垂帘听政,何皇后为人伯喈不会不知道,死在她手中的**嫔妃何止王美人一个,再加上何进之兵权。再说三公,如今三公手中权利已经很小,到那时恐怕不是他何家的人所任就是名存实亡,朝堂上势必何氏一家独大,昔年王莽之祸恐不远矣。”看蔡邕脸色微微苍白,卢植没有给老友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若皇上废长立幼,立皇子协为太子,且不说何进会不会起兵逼宫,只说十常侍得势,皇子协必听十常侍的话,十常侍为求自保也定要罢何进的兵权,何进一杀猪屠夫也,怎会甘心,到时恐怕整个洛阳都要遭兵戈之祸。”卢植说完,吐出一口气,似是自问,又似是问蔡邕,“这该立谁为太子?” 蔡邕放在琴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引得琴弦也跟着颤动,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杂音戛然而止,蔡邕按住琴弦摇头道:“经子干如此一说,立谁为太子都是祸,但国不可一日无主,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 卢植点头喟然道:“是啊,这就是我今日来找你的原因。” “找我?”蔡邕摇头苦笑,道:“子干啊子干,你这一说我那还有注意,如今我又能帮你什么。” 卢植眼光瞟了下张沽,捻须笑道:“我刚才所说皆是因为皇上要立太子,而两皇子年幼,不能主朝,可也?” 蔡邕搞不清老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头道:“这些话是你说,其中缘由你比谁都清楚,还来问我?” 卢植笑着拉住老友的手道:“莫气,莫气。你可想过,皇上为何要急于立太子?” 蔡邕胡子一翘:“你刚才不也说过皇上病重,所以才急于行废长立幼之举。” “是也。”卢植微微点头,故作神秘道:“若皇上没有病重,或病情得以缓解,那还会急于立这太子一位吗?” “你是说?”蔡邕反应过来,伸手指着卢植道。 卢植轻轻握住蔡邕手腕,“皇上安好,这立太子一事自然可以再拖后几年,两位皇子却已长大成人,到时又是一番光景。”把蔡邕手指向旁边引开,道:“所以,皇上有无病恙才是所有事情的根本。而能解决这根本的人就是他。”卢植握住蔡邕手腕的手停住,蔡邕手指处站着一个人,正是一旁听话多时的张沽。 “我?”张沽指了指自己,惊问道:“卢公是要我去为皇上治病?” 卢植点头,语气郑重道:“正是如此,只要你治好皇上的病,一切都得以缓和,你就是救我大汉的恩人。” 张沽心里是讨厌死这个灵帝,自己虽然准备救世,但这灵帝做生意还行,做皇帝根本不是那块料,打定心思不救,摇头装作惶恐道:“学生只是略懂医术,皇上的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学生又能做什么。” 卢植轻轻摆手,看着张沽,眼神闪烁,“已刀切腹救人,此等医术若只是略懂,那天下的医师不都是门外汉了。” “啊?”张沽吃惊,张沽虽然在南阳时做过许多手术,但是每次都会给病人灌下麻佛散和安神汤,而且外面有九宝守护,不可能泄露,那除此之外只有两人知道,就是颍川郡丞及其老母。“是郡丞告诉您的?”
卢植捋须笑道:“那颍川郡丞是我多年前收的学生,老夫人得病时我也曾四处寻医,却没有结果,后来却听说老夫人的病被一个十岁孩童治好,我便写信询问,虽然郡丞答应过你,但却还是告诉了我那儿童是一南阳张姓少年,称其医术神乎其技却又不愿具体透露,只给了我八个字。” “哪八个字?”张沽忙追问道。 “‘已刀入腹,祛其病苦’,老夫能猜得大概,具体如何却百思不得其解,一直留在心中。今日得知你会医术,又是南阳人士,刚才一说,只是为了诈诈你,看那个昔日的孩童神医是不是现在的子谋。”卢植两眼微眯,嘴角翘起。 “卢公不愧是卢公,小子上当了,不错让日为郡丞老夫人治病的就是张沽。”张沽垂头道。 “‘已刀入腹,祛其病苦’这等医术,老夫也是第一次听说,能有这手医术,子谋还想推辞吗?”卢植笑咪咪的王者张沽。 蔡邕也帮腔道:“医治皇上这种机会百年难遇,子谋你何必再推辞,前面太医都已束手无策,就算治不好,也无人会说你。但如果治好了,宗汉所期望必然可成。” 张沽无奈,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抱拳道:“一切全凭卢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