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五石散
“治标之法?”老宦官摸了摸下巴,问道:“什么意思?”张沽凑近低声道:“依草民诊脉来看,皇上今日来是否茶饭不思,精神萎靡?”老宦官不悦的点点头。张沽继续低声道:“草民有办法让皇上精神重现,一扫萎靡之色,只不过此事只是治标之法,虽然无害却也并不能根治皇上的病。草民不敢轻言,还请公公决断。”老宦官听后,暗自琢磨道,太医院那些太医们别说是治本,连治标的法子都没有,这小子虽然年轻,说话倒也实诚,没敢贪功夸大,又是皇后娘娘推荐的人,这有的治总比没有治要好,要是皇上一直这副样子,那杀千刀的何进还有那些个大臣指不定又要发难,杂家容易么,处处为皇上好,反落了一身的不是。老宦官想了想自己的委屈,又转头望了望里面的皇上,一咬牙,对张沽道:“你这法子是什么,先说来听听。”张沽低声道:“其实是家父新近研制出的一种药,有壮阳、强体之功效,皇上此时正适合吃这药。”“你说这药是新近研制,有多少人吃过?”老宦官怀疑问道。“二十多人,皆无不良反应。”张沽回答道。“你制作这药需多长时日?”老宦官再问道。“草民住处就有一些,可随时拿来给皇上服用。”张沽忙说道。老宦官摸了摸下巴,“你快些去把药取来,这块腰牌你拿着,到时候直接进来说找杂家,自然有人带你进来。”说着递给张沽一块腰牌,张沽接过来,小心收进怀里,抱拳问道:“还不知公公怎能称呼。"老宦官抬手招过来一条船,抬步走上去背对着张沽道:“张让。”张沽离开西院直接回了蔡府,自然有皇后的亲信回去禀报何皇后,按下不表,单说张沽回到蔡府拿出这几日精心炼制的药重新回到西园交到张让手里。张让看了看手里的小瓷瓶,随手丢给旁边一个小太监,说道:“如何服用?”张沽轻声答道:“以温酒送服即可。”“嗯。”张让对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点头拿着药退了出去。张让起身整了整衣服对张沽说道:“你跟杂家去看看,这药效到底如何。”另一个小房间,刚才的太监正在房间中央绕圈走着着,这是张沽说的“行散”,方便药力散发。张让和张沽站在房间一侧,还有几个太监端着各种酒食侍立在两旁。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中间的太监面色开始变红,全身开始发热,张让让太监把衣服脱下,只见太监全身已经有些微红,脱了衣服竟然还在继续出着汗。“张公公,可以给他吃寒食了。”张沽开口道,张让听后,右手一抬,自有太监捧着手里的食物送上去给那太监吃。太监彷佛饿了几天,见到食物抓着就吃,狼吞虎咽。“张公公,可以上温酒了。”张沽再说道。旁边太监把已经温热的酒端了进来放到房间中央让那太监喝。吃喝了一会,太监的脸色渐渐恢复,体温也回到了正常,张让以为结束了,正要起身离开,忽然又看到那太监脸色苍白,哆嗦着身子捡起地上的刚脱的衣服裹在身上,还在瑟瑟发抖。“这也是药效?”张让瞥眼问张沽。张沽点头,张让说道:“来人,给他披上几件厚衣服。”张沽忙叫停道:“公公不可,你这非但不是帮他反而是害他。”张让翘了翘眉毛,问道:“为何?”张沽手指指了指那边,说道:“公公请看。”张让转脸看去,只见那太监已经全身发抖,还在往嘴里送着冰冷的食物,而且越吃越快。张让看了疑问道:“他不是已经很冷了吗,怎么还吃这些个冷东西。”张沽微微笑道:“公公有所不知,这药本名叫做五石散,是说主要是由五种药石制成。但这药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寒食散。”“寒食散?是说吃这药必须吃寒食?”张让敲着桌子说道。“公公英明,正是此意,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但只有一样例外,即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要好要醇。”张沽补充道。“极寒益善?此话怎将?”张让听后又问道。张沽道:“请公公命人端来几桶凉水。”张让挥手让太监去准备,不多时几桶凉水就到了几人身前,张沽拿起一个木桶,走到吃药的太监身边,双手一抬,“哗啦!”一桶的凉水就到在了太监身上,太监先是一个机灵,脸色却红润了一些,张沽让人把剩下几桶水提过来放在太监身边,太监一手抓着食物往嘴里塞,一手拿着水瓢就往身上泼着凉水。张沽走回张让身边,说道:“公公是否看明白了,这极寒益善实是为抵消药力之燥热,看似寒冷,实则体热,这就是五石散。”张让看着房中央的太监往自己身上泼水泼的不亦乐乎,阴阳怪气道:“张沽,这寒食,寒衣,杂家倒可以为皇上准备,但这泼水谁敢,你敢?”张沽忙低头解释道:“草民不敢,容草民解释,刚才这位小公公服下的乃是最大剂量,所以药力猛烈,只要皇上每次服用少许,绝不用凉水泼身,只需少穿些衣服即可。”张让听了点点头,说道:“今个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在这里呆着,等明天杂家看这奴才是不是还是好好的再决定给不给皇上服用。来人,带他下去,好生照看。”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张沽被领到裸游馆很偏僻的一个房间,吩咐不准出去,自有人送来晚饭,一夜无话。第二日晨,张沽被叫道一开始见张让的小屋里,张让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不过脸色不在倨傲,张让等张沽站定,开口道:“那太监现在已经恢复如常,看来你这药没有什么坏处,这就跟杂家去见皇上,伺候皇上服药。”“是。”张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