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出得酒楼，已是中午，他腹中尚饱，便沿着街走，找到柳璇儿说的那家棺木店。这棺木店临街的门面挺小，谁知一进去院子挺大，足有几亩地。院中分设这几个灵堂。林乐天看了看，每个灵堂里面都有人守着。他眼尖，一下子看到西北方向的那个灵堂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当中的垫子上。 “璇儿——”林乐天喊着，走了过去。 柳璇儿听得林乐天的声音，忙回过头，惊喜地喊道：“哥哥——” “你这丫头，昨晚病成那样，现在却跪在这里，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你这样，你爹爹在九泉之下也会不高兴的。” 听他这么说，柳璇儿眼圈一红，小嘴一瘪，准备哭了。 林乐天忙到：“别哭别哭，璇儿最乖了，一哭就不美了。璇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说着，摊开手。柳璇儿一看，十两银子正躺在他手心里。 “哥哥，你哪儿来的银子？”柳璇儿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哥哥的本事大着呢！我看伯父的牌位一直停在这里也不是个法子，所以想找人运到附近的寺庙，在那里受受香火。你没事的话也能过去祭拜一下，岂不更好？” 柳璇儿听完，喜道：“这样甚好，只是——”她说着，低下头去，小拳头攥着放在腿上，道：“只是，璇儿已经拿了哥哥六两银子了，现在再用哥哥的银子，璇儿怕自己还不起了……你知道，璇儿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林乐天扶起她，摸摸她的小脑袋，道：“傻丫头，什么钱不钱的，整天都听你嘴上挂着钱，以后干脆叫你‘钻到钱眼儿里的妞儿’得了~” “可是……”柳璇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还想说什么。 “不准说，小丫头，你忘了？你说我是你在唯一这里的亲人。那样的话我的就是你的，别再说什么还不还的了。”林乐天正色道。 柳璇儿看着他，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忽然她“哇——”地一声，毫无征兆地扑进林乐天怀里，哭了。 “呜呜……璇儿就知道，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呜呜……璇儿将来一定会报答哥哥的！” “你又来了……”林乐天无语地搂住她，忽然嘻嘻一笑，道：“你想报答我？” 柳璇儿在他怀里点点头。 “那你拿自己抵债吧~”林乐天逗她。 熟知那丫头闻言，低下头，不作声了，半天才喃喃道：“如果璇儿再找不到活做，也只好……这样了。” 林乐天一听，心里立刻像被猫儿抓了一般。她这说的，梨花带雨却是撩人至极，这世上果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安慰了柳璇儿一番，他找来棺木店的老板，问清楚这附近的寺庙，便将柳璇儿爹爹的牌位请走了。 这附近的人，但凡是有钱有势的，家里老人去世后，都会将牌位放在双龙寺。这双龙寺离这里大概三四十里路程的样子，看看今天天色已晚，林乐天和柳璇儿商量着，决定改日再去。 回到客栈，林乐天往床上大大咧咧一躺，喊了一嗓子：“舒服！累死我了！” 一双小手立刻贴上他的身子，然后轻轻地给他按摩着，不用说，肯定是柳璇儿。这丫头，着实乖巧得很。林乐天享受着她的按摩，一边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心里那个美啊，他娘的，老子在二十一世纪咋享受不到这种艳遇呢！ 下午林乐天没去酒楼，就待在客栈里和柳璇儿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闲话，偶尔嘴里冒出两个段子，柳璇儿听得一知半解，小脸绯红，都不敢看林乐天了。 他二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地说到傍晚，林乐天觉得精神恢复过来，便翻身起床，道：“肚子饿了，出去觅食去！” 柳璇儿连忙上前两步，挽住他的胳膊，便如同新婚的小妇人一样，和他一起走出去。 午饭林乐天没吃，柳璇儿应该也是没吃，晚饭就在楼下吃了。二人点了几个菜，要了壶酒，吃得也甚是开心。林乐天还在桌上手把手地叫柳璇儿行酒令。那个年代，哪有女子行酒令的，左右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林乐天。林乐天大萝卜脸不红不白，我行我素，柳璇儿也不在乎。在她心里，林乐天便是唯一，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酒足饭饱，又拉着柳璇儿到街上逛了会儿。这福华街，晚上也挺热闹。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灯笼，把个街道照的通明。小孩子聚在一起戏耍；街上的大人则三五成群地扎堆儿，吃个素食，喝个小酒；大家户的小姐丫鬟这个时候也都出来散步了，叽叽喳喳地说着些趣事；而一旁，忙了一天的小贩有的已经开始收摊。 “哥哥，你看今晚天上的星星好多啊！”柳璇儿说着抬起小脸往天上看着。 林乐天闻言抬起头，泼墨的夜空，繁星闪闪，便如同情人的眼眸一般。 “璇儿，你看，那几颗星星——”林乐天说着伸出手指给柳璇儿看，“那几颗星星看到没？一、二……七，一共七颗，排成个勺子的形状。” 柳璇儿点点头，欢道：“嗯，嗯，看到了！那是北斗七星哦！” 林乐天略微诧异，他不曾想柳璇儿居然能叫出这星座的名字。 “哈，哥哥是不是觉得很惊奇？我小的时候，娘亲每晚都会抱着我坐在院子里，把天上的星座一个个地指给我看。”她说着，嘴角浮上一抹浅笑，眼睛亮亮地看着满天繁星。 看来几千年来，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满天繁星和那轮明月啊！林乐天看着，想着自己的那个世界，会不会此刻有人正和自己一样，也正抬头望着星空。 林乐天转了会儿，觉得困意上来了，就拉着柳璇儿回到客栈。 他洗了脚，便钻进被窝睡觉去了。 倒是柳璇儿吩咐两个店小二，准备了一大桶香汤，把林乐天从被窝里拉出来，帮他脱了衣裤，露出强健的肌肤，然后把睡眼惺忪的林乐天扶进了桶里。 “啊——”林乐天在木桶中爆发出一声怪叫。 柳璇儿站在桶边，笑靥如花地看着他，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林乐天缩进桶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道：“我的内裤没脱！” 听他这么说，柳璇儿脸红的像苹果。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但……但是我没法帮你脱啊。” 林乐天白她一眼，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明天要不要光屁股直接穿裤子。 柳璇儿嘻嘻一笑，道：“不过哥哥不用担心，璇儿今天已经帮你做了套内衣裤。你看——”她说着，转身进去，不一会儿蹬蹬地跑出来，手里捧着一套衣服，还真是一套崭新的内衣裤。 这下林乐天也没什么可担心了，就舒舒服服地泡起早来。柳璇儿拿着一包花瓣，一小把一小把地洒进水里。 “你从哪里弄的花瓣？”林乐天看着柳璇儿，她正认真地撒着花瓣。 柳璇儿听到后冲他眨眨眼，道：“璇儿今天早上采的！” 这丫头，还挺细心啊。 “璇儿，过来给我擦擦背。”觉得泡得差不多了，林乐天道。 “嗯，好。”柳璇儿答应着，走到他身后，手里拿着一块澡帕。 柳璇儿想来是第一次服侍男人，所以动作僵硬，把他林乐天的皮差点扒下来。 “要不……璇儿，一会儿你洗的时候我也给你擦背？”林乐天笑着，握住柳璇儿的小手。 “我……我……”柳璇儿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就是擦背嘛！不用那么激动，心里偷着高兴就行了。” “我不要！哥哥你坏死了！”柳璇儿终于不结巴了，红着脸说道。 林乐天哈哈直乐。 “那，有朝一日你嫁给我，我要帮你擦背，你愿意不？”林乐天问她。 柳璇儿对于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答，半晌才低头，脸红着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洗鸳鸯浴呢？” 柳璇儿看看林乐天，咬住嘴唇道：“如果那时哥哥还记得璇儿，那便是洗鸳鸯浴又如何？璇儿是哥哥的人，便什么都依着哥哥。怕只怕哥哥到那时候早就把璇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她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 林乐天搓搓自己的脖子，道：“璇儿，你真的愿意跟着我？” 柳璇儿点点头，道：“自那日哥哥救下璇儿，璇儿已经将此身许给哥哥！璇儿发过誓，要伺候哥哥一辈子，无论是做妻做妾，哪怕是做丫鬟，璇儿都无怨无悔！” “丫鬟你都愿意？” 柳璇儿低下头：“如果哥哥不喜欢璇儿，那璇儿不做丫鬟还能做什么……” 林乐天见柳璇儿情意绵绵地看着自己，叹道：“璇儿，你这是何苦？我已是有妻室的人！你跟了我，怕是会辱没了你！” 柳璇儿第一次听他说他已有妻室，自然不信。林乐天于是把自己和雪菱儿如何认识、如何相处、如何拜堂一一说了一遍，而月姬则一笔带过。 柳璇儿听他说得动情，自是不会有假。她虽是失望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林乐天见柳璇儿不再说话，道她已经知难而退，却没想到柳璇儿沉吟片刻道：“璇儿自问没有福分做哥哥的妻子，但没人规定哥哥不能纳妾。况且菱儿jiejie也说了，只要你对她说，她也会答应的。 璇儿甘愿为妾，一生一世地伺候哥哥。” 林乐天听得直摇头，道：“璇儿，你这是何苦！” 柳璇儿却不说话，手上也停下来。她走过去把门插上，然后回过神定定的看着林乐天。 林乐天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见她神色古怪，心道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 柳璇儿莲步轻移，走到木桶旁，然后直直地看着林乐天。 林乐天心知不妙！他二人相处的时间虽短，但他对柳璇儿已略有认识。这柳璇儿平时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脾气又好，却是个烈性子，一旦她认准的事，绝不会改变。如今她这种眼神，怕是要做什么事了。 果然，柳璇儿抬起手，开始解上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