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相信
陆长帆看着顾乘风，眨了眨眼睛，有点儿跟不上顾乘风这种转换的速度。从科学的论点转换到迷信的立场过于突兀，陆长帆脱口问道：“我为什么会撞鬼？” 顾乘风答道：“不知道。” “咳！”顾振云清咳了一声，提醒顾乘风不要这样说话。 这样的说话方式，早在五十年前就不流行了，现代的人没有鬼神理论的基础，也无法自行脑补被顾乘风省略掉的言外之意。 顾乘风回答‘不知道’，言外之意是说陆医生做过亏心事，但现代人不‘迷信’，想不到‘报应’这种曾经很普及的理论。 另外，顾振云也在提醒顾乘风，不能以个人的喜恶和猜测作为依据，撞鬼这种事，‘报应’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很多种原因，不能武断地判定陆长帆撞鬼就是因为‘报应’。 顾乘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圆形玉盒，打开后里面装的是盘香，捏出一盘放在茶几上，对陆长帆说道：“陆医生，这是引魂香，凌晨一点以后，你把这盘香点上，请那个闹腾你的鬼跟你聊聊。” 顾振云恶狠狠地瞪着顾乘风！ 陆长帆看着那盘跟小盒儿檀香类似的引魂香，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引魂香？” 顾乘风无视顾振云的杀人目光，坦然解释道：“无论是人找你麻烦，还是鬼找你麻烦，都应该是有原因的对吧？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你不得先问问清楚吗？” 陆长帆咽了下口水，迟疑着问道：“我……问？” 顾乘风答道：“我问也可以，我先把收费标准跟您说一下。如果是风水上的问题，按平米数收费，每平米一千块。如果是鬼神类的问题，按事件严重性计算，起价五万，上不封顶。” 陆长帆愣住，他们家虽然收入不错，但也负担不起这么高的费用。 顾振云说道：“陆医生，我弟弟说话直，你不要介意，其实他给你一盘香，就是想让你自己把事情解决掉，也就不用支付费用了。其实鬼和人一样，说到底无非也就是矛盾和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儿了。” 顾乘风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陆医生，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只是闹腾，并没有危及到你和你家人的安全。或者，就像你说的，可能也仅仅就是你的幻觉。也可能你点燃这盘香之后，根本就引不来鬼魂，那你就应该再仔细地检查一下身体状况了。” 陆长帆微笑着点了下头，问道：“这盘香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顾乘风一笑，答道：“不能什么都收钱，你是我大哥的朋友，这盘香是送的，你自己能解决问题最好，如果解决不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打折的。” 离开陆医生家，下了楼，顾乘风问道：“大哥，季家大小姐找你了吧？” 顾振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出了单元门，上车走了。 顾乘风叹了口气，坐进自己的车里，对小丁说道：“回家吧，研究一下晚上的路线。” 顾乘风走后，陆长帆盯着那盘引魂香皱眉，虽然顾振云的身份是顾氏集团的董事长，可顾氏企业在哪儿？也没在电视上看见过顾振云，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盘香会不会含有致幻剂的成分？这两人是不是骗子？这都是问题。 陆长帆找了个塑料盒把引魂香装起来，穿上衣服出门了。他是医生，守着医院这么方便的地方，可以化验一下这盘香的成分嘛。 开车到了医院，刚走进办公室，护士长便推开了门，紧张地说道：“陆主任，刚巧你来了，监护室二床不行了，又联系不上家属，要不要抢救？” 陆长帆一愣，丢下包儿，一边脱外衣一边问道：“昨天不是叮嘱他的家属不要离开吗？” 护士长答道：“人家说了，各种费用都交了，治疗和护理都是咱们的责任。” 陆长帆拿起白大褂，一边穿一边往外走，说道：“没说让他们治疗和护理呀，不是告诉他们老人快不行了吗？” 护士长跟在后面答道：“那我也没办法。” 刚到监护室外面，一名护士跑过来说道：“二床家属联系上了，正在赶过来，家属要求必须抢救。” 陆长帆一皱眉，护士补充道：“还说人必须活着。” 陆长帆明白这话的意思，呼吸机可以维持人的机体运作，可以一直维持到重要器官彻底衰竭，但那不等于人是‘活’着的。这位病患是个老干部，所有的费用都能报销，而且离休工资可观。陆长帆心里很清楚，家属说的这个‘人必须活着’，跟感情无关。 “抢救吧，把能用的都用上，反正咱们医院也得创收。”陆长帆说的是气话，一个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人，却依然占用着床位和医疗资源，消耗着社会财富，这不仅是对其他病人生存权力的践踏，也是对社会资源的掠夺！ 然而，作为医生，家属要求抢救，他就不能放弃，这不仅仅是法律问题，也是职业cao守。 抢救整整持续了六个小时，当陆长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时，天都已经黑了。 护士长跟过来问道：“陆主任，你是回家吃饭，还是我帮你去食堂打饭？” 陆长帆答道：“我回家吃。” “那我不管你了啊。”护士长走掉了。 陆长帆歇了一会儿，喝了杯茶，拿起引魂香来到化验室，从头儿上掰下一小段儿，先放在显微镜下看，然后压碎了进行化验。 折腾了一个来小时，没有检验出致幻剂的成分，可也没检验出什么特别的成分，就是普通香料的成分，这东西能引鬼？ 陆长帆更加觉得顾氏兄弟是骗子，或许这盘香的作用就是一个心理暗示，当夜深人静时点燃它，再因为心里想着鬼的事情，或许就会…… 陆长帆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这个香检测不出特别的成分，会不会是因为它是固态的？如果点燃之后，它生成的烟雾会不会含有特别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