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仰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正是对杨雷最好的写照，自己独自在老师这里学习，认识的人也不多，不觉中便过了一年有余。 加菲尔德一点也没有身为人师的觉悟，整日实验室里研究魔法阵图和魔兽精神力运转之类的东西。这可苦了杨雷，他需要不停的看书、学习、试练魔法，还要应对老头惨无人道的魔法攻击。 每次加菲尔德有了新的想法就会在他的身上试验，如果不是杨雷精神力超强，早就被折磨了白痴。为此，每次被修理完的杨雷就会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无德的教导主任。 拼命的学习，填塞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似乎回到那些秉烛夜读的日子，如果没有可恶的加菲尔德就好了，杨雷想。 这些日子，猎队依然经常出去捕猎，可是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就算是魔兽森林的外围也出现了强大的魔兽，而这些强大的魔兽以前只会存在于森林的深处。 终于有一日，村长和长老会共同下达了决定，暂停了传承万年的习俗，猎队不再去狩猎。同时村子的防御工事开始加固，包括城墙和那些魔法设施。 村子里也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颇有些人人自危的意味，杨雷的生活依旧是两点一线，对于这些不甚了解。 一日，杨雷回家，为母亲做饭，安妮急匆匆的跑来，脸色惊慌。把杨雷拉到一旁，低声对杨雷道：“大事不好，村子里传说要开始祭祀了，因为这一年的变化，长老会决定提前请神，来指引村子的方向。” 杨雷好奇，问道：“请神，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安妮没有在意杨雷的问法，道：“当然，魔法的力量就是神赐予我们的礼物，而且据说后山的禁地就曾经陨落过神灵。对了，我听我父亲讲祭祀的占星术无法预测将来的变化，所以长老们决定请下神灵的分身来保佑村子度过难关。而且神灵的分身行走人间需要身体，也就是会说村子里会选出一个人来承受神泽！” 杨雷很是不解，搔搔头，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妮气急：“哎呀，承受神泽的人会死的，你懂不懂，他要为神灵提供躯体的啊！” 杨雷大惊失色，道：“还有这种事！” 安妮道：“当然，你要小心些，如果村长等人找你，千万不要去呀。我还要做饭，先回去了，记住啊。”说着又急匆匆的跑了回去。 杨雷呆立良久，神这个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虽然临死时接受了一次震撼，这次又是一次大的惊吓。 果然，杨雷细细留意下村民的变化，觉得安妮说的极有可能是事实。 人命关天呢，这么愚昧的想法怎么还存在世上，杨雷心想。且不说神灵能否真正的保护人类，但说神灵插手人间的事，人类就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方向。 人定胜天。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人们不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的神灵身上，真是可悲。 哦不，这个世界是真的存在神灵的。 那神灵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想《西游记》和《封神榜》中描写的仙人一样吗？杨雷心思重重。 对了，自己可以问老师啊，杨雷险些把那个整天不出试验室的老怪物忘记了。虽然他很残暴，杨雷这样形容，但是他的知识还是很渊博的。 “老师！”杨雷在实验室外叫道。 “嘭”，实验室里一声轰响，加菲尔德气急败坏的大喊：“什么事啊？没见我忙着的吗？” 杨雷不语，过了一会，加菲尔德顶着爆炸头出来了。他一脸愤恨：“怎么回事？害得我试验又失败了！” 杨雷笑道：“反正老师已经失败那么多次，也不在乎这一、两次的试验。” “胡说，这次明明就要成功了，都是你捣乱。怎么，精神力咆哮练好了吗？” 精神力咆哮是一个四级魔法，可以让对手陷入精神力风暴中，强大的魔法师发挥出的精神力咆哮甚至可以让人变成白痴。 杨雷精神力强大，修炼精神力魔法更是事半功倍，三个月前就已经突破三级魔法师的瓶颈，达到四级魔导士的水平。而安妮一年前就到达了三级魔法水平，不过到现在还是三级魔法师。 一年的学习，已经让杨雷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不是科技、也不是内力占强势的地位，这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说不清自己前世的神秘力量和现在的魔法谁更强大，毕竟他前世也只见过一个天刹老祖。 对于魔法师而言，有三个级别，一到三级的魔法师，四到六级的魔导士，七到九级的大魔法师。在这之上更是传说中的圣域，飞天遁地，开山裂海的存在。很少有人能够达到圣域，像科林、爱德华、加菲尔德都是九级巅峰的大魔法师，三眼魔狼和幽翅明虎也是九级巅峰。踏足圣域，看似一步之遥，实则天堑之隔，据杨雷所知，加菲尔德三十五岁成为九级巅峰，可是这二十五年来，寸步未进。 “精神力咆哮嘛，还没。”杨雷略有些不好意思。 “那还不去练习！”加菲尔德吹胡子瞪眼，努力做出师道尊严的模样。 杨雷忽然觉得老头还是有几分可爱，于是正色问道：“老师，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神灵嘛，”老头回头看看实验室里的东西没有再出现什么问题，接着说：“当然是有的。” 他的神情低落下来：“圣域之上就是神级，那时候便能成为真正的神灵！” 杨雷知道圣域永远是老师心中的痛，一日不能进入圣域，一日不得解脱。他打了个哈哈，又问道：“那么魔法和斗气的力量会是神灵赐予我们的吗？我记得吟唱魔法的时候，总是会加上尊敬或伟大的神灵？” “别瞎想。”老头瞅瞅院外，看到外面无人，“当然了，魔法是神赐的力量，我们唯有虔诚地侍奉神灵，才能获得救赎。” “是吗？”杨雷拉长了声音，“为什么每次你拿话敷衍我的时候，我总觉得老师你在说谎呢？” 老头恼羞成怒，抬手给了杨雷一个暴栗，怒道：“神灵当然是存在的，我们只能匍匐在神的脚下，奉上自己卑微的信仰，这一点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老头的教育方式显然是不成功的，他越是这样说，杨雷就越发怀疑。 信仰，吃饭前的祷告，教堂里的朝拜，神的塑像前的祭礼，吟唱时的敬语，这些便是奉上信仰的方式吗？ 神要信仰做什么？ 光明圣殿、风系圣殿、水系圣殿、火系圣殿等等侍奉的神灵就是保佑自己信徒的地方吗？虽然村子里只有光明圣殿和风系圣殿。每次经过光明圣殿时，杨雷都可以感受到一股晦涩之极的力量凝聚和消失，这种力量和精神力有一丝相同，但这种力量模模糊糊，似有似无，好像介于虚实之间。 杨雷很奇怪于自己感受到的力量，而且这是别人从未能感觉到的力量，为此，他还特地拉着老师前去感受。不过即使是加菲尔德也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力量，然后谎报情况的杨雷接受了一个星期的惩罚，因为加菲尔德不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所以杨雷才没有收到更惨的惩处。 难道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吗？ 杨雷心里嘈杂之极，修炼一点也不能深入，老师的敷衍更让他心存异想，他决定到光明圣殿里去看一下。 光明圣殿在村子中心，后面就是村长办公的地方，圣殿每天的人都非常多，相比之下，风系元素圣殿来的人则少的很了。 早上杨雷来到圣殿，两旁全是低声祷告的村民，杨雷也跟着坐下，装模作样地祷告。静下心来感受众人的变化，晦涩的力量汇聚着，它仿佛有种蛊惑的作用，吸引着人们奉献自己的信仰。 强大的吸力让杨雷都觉得自己的精神一片恍惚，他屏气凝神和这种力量抗衡。转念又觉不对，于是放开精神来感受。 杨雷的精神力很强大，这取决于他的灵魂，虽然天刹老祖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但是魂阵里凝聚的魂力让他的灵魂极其强大。 意识好像被吸入半空中，那种感觉好像回到母体，温暖而安心，杨雷心想难怪这么多人朝拜。 慢慢地，杨雷察觉不对，自己好像有种虚弱的感觉，他努力将精神力散发出去，只觉得耳边“轰”的一声，再回头自己已跃进半空。 杨雷愕然地向下望去，发现自己依然是坐在椅子上，原来是自己的灵魂出窍了，杨雷惊慌不已，向下一扑，回归本体。 回归本体的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乳白色的雾状物从人们的身上散发出去，在空中聚集、消失。 回归后，杨雷敏锐地察觉出自己的灵魂之力有些削弱，不过这种削弱的感觉完全被朝拜后的满足所掩盖。回想一下，自己怎么突然就能灵魂出窍了呢？难道是那吸力的作用，自己的灵魂就顺势出来了呢？ 难道那雾状物就是信仰之力，是灵魂力量转化而来？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的话，那么诸神岂不是人类身上的寄生虫？靠人的信仰而生，蚕食人的灵魂？ 很恐怖的结论！杨雷心说。 不对，圣域之上才是神级，那么神灵无论从哪一方面而言，都应该是十分强大的存在，不应该是人类的寄生虫呢！ 难道人类是被神灵圈养的猪猡？只为自己提供力量的而生？就像自己前世家中养的肥猪，平时好吃好喝，年底便宰杀了它！ 更恐怖的猜测！ 杨雷不禁打了个寒噤，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