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攻克定襄
“恕罪就不必了。”王武大咧咧地说道,然后又指了指杨靖说:“这是我们的杨守备,这次的援兵就是杨守备带的,你们还是快快开城门吧,老子等不及了。” 那县令看了看火把照映下沉着脸的杨靖,小心翼翼地说道:“诸位,忻州的守备我都认识,怎么从来都没见过这位杨守备?最近我也没听说忻州新来了一个守备啊。” 王武不由目瞪口呆,这下要露馅儿了,没想到这死县令竟然认识忻州所有的守备。 杨靖可不是王武,他好坏也在大同说过几年书,对大明的情况比较了解。听了县令这话,马上就知道这话有假,是在试探自己的。大明朝重文轻武,他一个县令官职虽小,但也是文官,怎会放低身段结交守备。再说了,文武勾结乃是历代朝廷大忌,这县令哪敢去结交武官。即使真的结交了一些武官,遮掩还来不及呢,怎会当众说出来。看了看还在死盯着自己的定襄县令,放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从娘胎里就是忻州的一个守备了,却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怎么会认识你?” 那县令听王武和杨靖二人一口一个“老子”,心中怒极,但也不好发作出来。人家是武官吗,难道自己还能希望武官“之乎者也”地与自己谈论经义。在县老爷心中武官就应该骂娘的,不骂娘反而不正常了。杨靖和王武满口脏话,虽然让县令大人心中愤怒鄙夷,但也觉得武官就是如此,这一口气也只能忍着了。县令忍住心中的鄙夷,满脸带笑地说道:“杨守备,本县确实不与你认识,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还望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杨靖满脸不耐烦,“你还是赶快开城门吧。”那县令又道:“请你把文书拿过来。”杨靖命人把文书放在吊篮中,上面的人拉上吊篮,那县令仔细看了起来。杨靖给的文书是缴获的换防作战用文书,至于守备的调令和本人官印,那忻州守备逃了,杨靖自然没有成功缴获。那县令看完以后见文书是真的,心中早已经信了杨靖等人,不过还是例行公事地问道:“杨守备,那你自己的调令和官印呢?按规矩,你还是让我看看吧。” 杨靖心中一突,怒道:“难道我不给你,你就不让我进城了?”那县令笑道:“律法如此,老夫实属无奈。”杨靖道:“好吧,我就给你。你再把吊篮卸下来吧。” 那县令刚要答应一声,忽听一声惊天动地地响声,城门附近的城墙塌了一大片。原来破寇军在小树林休息时,杨靖就担心不能骗开定襄的城门,便找了几个会水的士卒带着缴获的火yao,偷偷的游过护城河。但由于定襄防守严密,无法躲开守军的耳目在城门下放置火yao。无奈,杨靖只好大摇大摆的走到定襄城下,一边希望碰碰运气,骗守军自己把门打开,一边替护城河那边吸引守军注意力,让他们安全的放置火yao。 偷偷放置火yao炸开城墙这事一般是不会成功的。但现在定襄守军都知道土匪撤走了,援军要来了。杨靖的到来,绝大部分士兵都相信他们就是援军,虽然防守似乎仍然很严密,但心中却已经放松下来。守军现在都看着援军守备与县令大人斗嘴,哪注意到城墙根阴影处破寇军小心地堆放火yao。 杨靖刚才听定襄县令向自己要文书,就知道骗开城门已经是不可能,于是就下令点着了火yao。 众破寇军见城墙塌了一片,开了一个大口子,顿时欢呼声一片。还没等城墙上的守兵反应过来,杨靖拔出腰刀挥手一指,叫道:“冲进去,打下定襄城。”破寇军齐喊一声“杀”,便挺矛向城墙缺口处冲去。守军一片慌乱,有的向缺口处奔去,想阻止破寇军进城;有的直接在慌乱中逃跑了;更有的还在原地发呆,不知所措。 杨靖率先冲到缺口处,随手砍倒一个上来找死的官兵。喊道:“兄弟们,先杀上城楼,杀掉县令,大事可定。”众人轰然应是,跟着杨靖朝城楼杀去。刚上城楼,就见那县令如同没头的苍蝇般到处乱窜,跳进一步,杨靖举刀便砍。 “哐”的一声,砍到一件兵器上,抬头一看,县令已经被身边的官兵救了。杨靖大怒,举刀再砍,身后的亲兵早已为杨靖护住了两翼。又一声兵器碰撞声,这一刀又没成功。这时那县令与杨靖两人的亲兵护卫也杀在了一起,其他破寇军士卒也冲了上来。 指着县令,杨靖呼道:“快,快,快把这个狗县令杀了,抵抗者,格杀勿论。”刚冲上来的破寇军不再茫无目的胡乱砍杀,扭身也向县令冲去。官兵中县令的几十个死士也放下对手死命的冲过来拦截。双方士兵碰撞在一起,“噗”“噗”的兵器插入rou体的声音不断,血水不断地从被砍中的身体上嘭的老高。 破寇军的训练这时终于显示出来,不到一会儿,便冲破官军的拦截,杀到县令身边。县令身边还有十几个官兵拼死抵抗,已经被破寇军团团包围。那县令大叫一声:“住手。”双方士兵都停止了砍杀,想听一听他会说什么话。县令这时已经满眼泪水,慨然道:“我本想报国,做出一番事业,没想到壮志未酬却死在一群土匪手里。时也!命也!” 杨靖道:“我杨靖不是什么好杀之人,只要你命人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我便放过你和你的家人,还有众多官兵。”那县令点了点头,让几个人拿着他的令牌,去让众官兵放下武器。不到一炷香时间,刚才还满是杀声的定襄城就平静了下来。县令看了看杨靖,说道:“我看你面色,不像歹人,为何要去当土匪?” 杨靖苦笑道:“我不想被饿死,不想让我的父母受欺负……”话没说完,只听城楼下传来王武的声音:“大人,已经抓住那狗官的家人了。”杨靖回头一看,王武领着人押着十几个老少皆有的男女走了上来,哭声一片,几个女人脸上还抹满了锅黑,显然是害怕遭到ling辱。杨靖瞥了满脸悲哀的县令一眼,说道:“王武,把他们都放了吧。”王武点头应是,挥挥手,把县令的家眷都放了。十几个家眷一得自由,便围着那个县令哭得更是大声。 王武不耐烦道:“哭,哭,有什么好哭的,都给我闭嘴。”十几个人都吓得不敢哭了,瞪着眼睛盯着王武。杨靖笑着对县令说道:“县令可否告诉杨某尊姓大名?”那县令已经恢复了平静,说道:“有何不可?在下姓柳名怀德,字寅儒。”杨靖抱拳笑道:“原来是柳县令……”“我现在已经不是县令了,而是你的阶下囚。”
杨靖毫不在意,笑道:“我杨靖说话算话,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阶下囚了,你可以走了。”柳怀德诧异道:“你让我走?”“当然,我留着你干什么?白养着你吗。”杨靖道。 柳怀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和古人那样用仁义感化我,要我为你所用。”听了这话,杨靖和王武还有众破寇军都愣住了。杨靖和王武觉得这个柳怀德真够自恋的,他以为他是洪承畴啊。其他的破寇军则是一脸模糊,我们大人感化你做什么,感化过来用你做什么。柳怀德见杨靖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中了,愤然道:“休想,我柳怀德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 杨靖瞪了柳怀德一眼,笑道:“你是什么人什么鬼,关我屁事?你要走赶快走,别废话那么多。”这时,洪涛过来道:“大人,四处城门、县衙、兵营等重要之地已被我军控制。”杨靖点点头,说道:“留下守城门的人,其余的都去县里的兵营睡觉。还有,你马上送这几个人出城,然后就别管了。” 柳怀德说道:“不用了,我们不走了。我家原是河南的,那里已经被李自成占了,早没家了。我现在出城也会被上官砍头的,况且,我已经在定襄城里置了房产,出城能去哪儿?”杨靖笑道:“那你就下城回家吧。” 柳怀德听了,觉得杨靖不似有假,便领着家人回家了。等柳怀德走了,杨靖说道:“明天全城戒严,城门紧闭,不准进出。城中凡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之辈,不管是谁,全部抓获。军法处的人严格军纪,破寇军中凡有强买强卖,欺凌居民者,就地抓获,按破寇军军规严厉处置,不准赦免。兄弟们,这是五台县以来,我军占领的第一个城池,一定要善待城中平民,不要坏了我破寇军的名声。” 众人轰然答是,王武笑道:“这种活,兄弟们以前占领过那么多村镇,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大人尽情放心。” “那就好。”杨靖笑道,“另外情报处(见第二十章)不仅要在太原和忻州发展眼线,还有在咱们刚占领的定襄严格监视那些对破寇军有敌视的人,具体的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