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伊莉丝翠丝

    精心打扮过的索尼亚如小孩子一般缠着我寻求称赞，愿望得偿后才终于想起还有正事要办。

    “和两天前一样，使用高等传送术卷轴前往伊莉丝翠丝城吗？”我问到。

    “只能如此，伊莉丝翠丝距离波里爱摩拉有千百里之遥，以飞行的方式前往该处沿途变数太多，并不安全，有必要使用一张7环的法术卷轴。”索尼亚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彩，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索尼亚不曾到访过伊莉丝翠丝，不然只要一个6环神术‘城市跳跃’就解决了。”

    “城市跳跃？不曾听闻过的法术名。”我不解地重复道，搜索脑海中法师和牧师的法术列表，似乎是查无此法术。

    “‘城市跳跃’既是‘城市’领域独有的领域神术，也是诗人列表上的法术。不过由于这个法术隶属于咒法学派，索尼亚不用特别收集，只要达到足够的施法者等级，便自动将它加进已知列表。”索尼亚耐心地解释，浑然不知“自动把咒法、预言学派法术加入已知列表──尤其还是卷宗学者的庞大列表”的卷册龙种族天赋，让我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法术效果能立刻将施法者从所在的社群移动到选定的另一个社群，选定的社群规模要达到小城等级──居民约六千人以上，与目标城市的距离不能超过每施法者等级100哩，而且无法传送到位于其它界域的城市。法术材料是城里的一块碎石头，或是一小块目的地城市里的砖头。”

    “长见识了，原来板砖除了用来当临时武器砸人之外，还能作为施法材料……”听了讲解的我点了点头，对于索尼亚在咒法学派传送子学派法术上的卓越理解感到佩服，“知道的越多，就觉得自己越无知，学海无涯啊！”

    同样是前往一座城市，低等级的冒险者选择步行、骑马、乘车；普通施法者召唤生物代步或是飞行；而中高级别的施法者则是钻研各种传送法术的奥妙，根据所需施展性价比合适的法术。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好啦，人类，在出发之前，你在波里爱摩拉城还有什么事要办吗？”索尼亚从腰包里掏出高级传送术的神术版本卷轴，对我提醒到。

    “我在波里爱摩拉城中没有要告别的对象，而且集合之前检查过行李，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物品。”我调整一下背包的肩带，让它维持合宜的松紧度，接着开口说：“出发吧。”

    索尼亚口诵她的母语，腔调比我纯正得多，宛如拨动琴弦，吐出一个个跳动的悦耳魔力音符，同一时间，我感受到整个魔网中的千丝万缕互相纠缠、接合、弯曲、盘绕、迭合，以产生对应的传送魔法效果。

    弹指间，我和索尼亚在高等传送术的作用下，抵达了海岸城市伊莉丝翠丝。

    “赞美幸运女神泰摩拉，传送没有出事故。”我在原地祈祷了几秒后，才仔细打量身处的新环境。

    放眼所及尽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和清澈的蔚蓝色海洋，在海天交界处混成一色。脚下踏着灰色的岩石，聆听海浪拍打在礁岩上的声音，只感到心旷神怡，一时烦恼全消。

    岩岸上不存在任何建筑物，不过对此我一点也不惊讶，事先查阅过资料的我知道一件事：

    ──伊莉丝翠丝是一座位在海平面之下，浅海珊瑚礁之上的水中巨城。

    如果说波里爱摩拉是粉红位面陆地上最雄伟壮阔的奇迹城市，有如一颗闪亮的钻石；那么伊莉丝翠丝就是海洋中的美丽珍珠，汇聚来自各地的深海种族，拥有陆生生物永远无法想象的瑰丽风光。

    在入海之前，索尼亚取出干胡萝卜和一片金鱼鳞，分别帮我施加一个二环的黑暗视觉法术──大概是来自于某个法师抄的神术版本吧，以及一个附加神圣超魔法持久技巧，持续时间长达一天的游泳术──让泳技不佳的我能在海中具有地面上的移动速度。

    预先将书籍和纸张以防水的帆布裹好，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克服对水的恐惧，在索尼亚的注视下冲入温暖的海水中。即使早已知晓伊莉丝翠丝附近一带的浅滩珊瑚礁有所谓的“气化水域（Airy_Water）”，当我在气泡簇拥下于水中正常呼吸时，仍然震撼非常，从中体会到海神的恩惠。

    虽然不知赐下神恩的是何方神明，但是基本上可以将安博里排除在外。混乱邪恶的泼辣女王/深海女王以观看水手和沿岸居民被大海吞没为乐，她把那些见到她的凡人丢进海中、任其溺毙时，会发出残酷的狂笑。如果伊莉丝翠丝是祂教团治下的城市，就算索尼亚许诺帮我偿还学贷，我也不敢入城，肯定有多远离多远。

    比起真疯的谎言疯狗希瑞克，半疯不疯的狂怒诸神要让人恐惧得多。从不但喜爱侵吞手下神职，还精神分裂，疑似在下一盘很大的棋，预谋在未来坑精灵主神柯瑞隆一脸血的主神塔（格）洛（乌）斯（什）；到强调“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理论，和上司塔洛斯一样拥有篡夺其他神祇权力之恶习的兽王玛拉；再到通过色诱塔洛斯来自保，平时喜欢玩窒息play的安博里，狂怒诸神干下的那些狗屁倒灶事儿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信徒主要分布在大洋中的存在可不少，除了病娇安博里以外，还有博丽波杜普珀（Blibdoolpoolp，寇涛鱼人之神），依卓洛（Eadro，洛卡鱼人和人鱼之神），以及培塞纳（Persana，梭螺鱼人之神）等神祇，更有某些内层位面的元素亲王和外层位面的恶魔领主。

    伊莉丝翠丝左近的珊瑚礁海岸属于裙礁地形，珊瑚生长在海岸线上，从岛屿边缘的潮间带往外延伸，保护海岸线不被海浪侵蚀。这里的珊瑚资源异常丰富，至少有300种以上之石珊瑚，50种以上的软珊瑚及50种以上的柳珊瑚，分布在海域里，形成美丽的珊瑚群聚与海底世界，并且珊瑚建造无数的石灰岩礁体，形成珊瑚礁或石灰岩。珊瑚群也聚集许多的珊瑚礁鱼类及许多无脊椎动物成为重要的海洋生态系，共同成为海洋社会族群，并显现色彩缤纷，多样性最高的及最高生产力的生态系。

    人鱼、中立偏善良的梭罗鱼人以及其他非邪恶阵营的海洋种族，协力在这片珊瑚群礁上建立伊莉丝翠丝城，我和索妮亚在途中便遭遇到负责巡逻的城市守卫。

    守卫是一名骑着海豚，身穿珊瑚铠甲，手持三叉戟的梭螺鱼人。他的头发是海藻般的蓝绿色，在我的视线里，守卫外露的肌肤呈现银白色。不像沙华鱼人、洛卡鱼人这些长着鱼头，像鱼多过像人的水生怪物，梭螺鱼人上半身为人形，下半身则是生长银蓝色鳞片的鱼尾。

    可能猜到我和索尼亚此行的目的，守卫大哥的态度很是友善，发现我们不懂水族语之后，不等索尼亚施法，便第一时间改为使用通用语进行交谈。经过简短的寒暄和来意宣告，守卫大哥大方地引领我们来到伊莉丝翠丝城。

    入城后我代表队伍向守卫大哥道别（索尼亚一贯把对外交涉的工作交由我负责），为了答谢，我温柔地摸摸守卫大哥的坐骑：一条有着炯炯有神眼睛，微小的嘴里布满上百颗细小牙齿，根据守卫大哥的说法，曾经用强壮鼻子撞死过鲨鱼的白海豚。

    白海豚亲近地拱了我一下，悠哉悠哉地载着守卫大哥离去。

    “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望着以彩色珊瑚、超巨型海兽鱼骨、坚韧海草等原料建成的城中屋舍，以及纯白色海沙铺设的地面，我衷心赞叹到。

    我注意到沙地上绝大部分是蜿蜒流线型的“足迹”，相较之下，我和索尼亚的脚印显得格外突出。我还观察到城市居民除了有守卫大哥的同族梭螺鱼人，还有为数众多的人鱼、海精灵、虎鲸人。在城市中的一些重要地点，比如市政厅、贵族宅邸和武器府库等地，有着美丽到耀眼的珊瑚魔像守护。

    这些不知疲倦的超大型构装体由收获的珊瑚海床构成，具备魔法免疫外的所有构装体特性：对所有影响心灵的法术和能力（魅惑、胁迫、魅影幻觉、心灵幻觉和士气效果），毒素、魔法睡眠、麻痹、震慑、疾病、死亡和死灵效果以及任何需要强韧豁免的效果（除非该效果也对物品有效，或是无害的）免疫。不会受重击的额外伤害、非致死伤害、属性伤害、属性吸取、疲乏、力竭和能量吸取且不会因巨创而死亡。不需要进食、睡眠或呼吸。

    相传在遥远过去的那一次斯库拉攻城事件后，为了防范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伊莉丝翠丝城不仅成立了海灵舞姬组织，还研究出高深的制造构装体技术。珊瑚魔像正是伊莉丝翠丝城的最高成就之一，相传即使是最便宜的超大型型号也价值12到13万金币，最高级别的巨型珊瑚魔像更是要价15万金币。

    我认真地思考，究竟该做下多少坏事，才能赚到如此巨量额度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