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惨痛
举目瞧去，只见那两只“大悲掌”的掌印齐驱并进，宛若黑暗之中的两颗金色流星，划开异常凝重的空气，以排山倒海之势，猝然打入了那股炫彩气流之中。 几乎就在同时，那在原地打转的气流受到大悲掌的冲击后，突然开始流动了起来，卷起漫天尘土，迅速向南方转去，所经之处，飞沙走石，仿佛就连坚硬的地面，此刻也在摇摇晃动，似乎要被这股正、邪二气给连地拔起一般！ 见气流往自己这边席卷而来，黑山老妖立即抛弃全部杂念，竖起手中的罗刹剑，孤注一掷，准备爆发妖力，一击制胜。 不过，虽然他有罗刹剑在手，可在迎来的那股气流之中，却还有一颗舍利子存在，即便罗刹剑乃是至邪之物，但舍利子亦非寻常之物，所以黑山老妖不得不小心应战，纵然有十足把握能够取胜，他也要小心提防万一。 眼见那气流就要旋转而至，便在这时，黑山老妖忽觉手中的罗刹剑正在微微颤动，并且剑中有一股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既为妖族，黑山老妖自然可以感觉的出，蕴藏在罗刹剑中的这股力量即强大而又邪恶，其威势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股邪恶的力量，绝非任何妖、魔所能洞达，甚至就连黑山老妖，此刻也是被这股力量震慑的无法动弹！ 说起来，舍利子本是正气凛然之物，而罗刹剑乃是至邪之物，所谓正邪不两立，许是罗刹剑感应到了舍利子的正气，所以他那隐匿许久的邪气，此刻也是禁不住爆发出来。只是，虽然罗刹剑强大无匹，但它也要靠外力驾驭，也就是说，若想让它那隐藏其中的力量彻底的爆发出来，必须要靠黑山老妖的妖力来催动。 随着舍利子的越发临近，罗刹剑也是颤动的越加厉害，笼罩在剑身之上的紫芒，亦是赫然大亮，就算是古小玉身中的佛光，与之相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 当下感受着罗刹剑这股强横无论的邪恶之力，黑山老妖在惊叹之余，忽然兴奋无比，这把剑，仿佛把他带回到了数万年前的那一场诸天之战。当年修罗界百万之众攻上九天，与十方佛陀大战了数月有余，以至修罗界从此覆灭。似乎，这罗刹剑还清晰记得那场正邪大战，并继承了修罗界众生的遗愿，眼下正要迫不及待的大闹一番！ 黑山老妖心中撼动，似是被罗刹剑的气势所感染，同时突觉体中妖力盈然充沛，兴奋之余，他仰天一啸，瞬间风云色变，山河澎湃，一股莫名的阴风轰然冲起，吹得他衣襟鼓鼓，仿若天地间的所有力量，已全部被他据为己有。 罗刹剑紫芒大盛，邪气呼之欲出，黑山老妖正过容来，面对迎面袭来的舍利子，眼中精光闪过，毫不为惧，只见他高高举起罗刹剑，带着必胜的信念，霍然罄尽全部妖力，旋即挥臂一劈，瞬息，从罗刹剑之中突然疾出一道紫色剑芒，形如鬼魅，威势凌人，直奔前方的舍利子冲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震动八方。 在受到罗刹剑剑气的攻击后，那股因正、邪二气所形成的气流，顷刻间便荡然无存，舍利子所散发出来的正气，此时也随之湮灭在了漫天的邪气之中，不仅如此，当舍利子与那道紫芒相撞之后，只听得一声裂响，舍利子竟是被一分为二，并疾速往古小玉那方反弹了回去。 氤氲着释迦牟尼灵力及法力的舍利子，妖、魔二界无不为之胆颤的奇物，就这样被罗刹剑的威力劈成了两半，如此可见，比起罗刹剑来，那舍利子几乎根本不堪一击，同时也昭显出了罗刹剑的强大。 难道天地之间，真的是正不压邪吗？或者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 正待此时，古小玉忽闻一阵风啸正冲自己疾驰而来，不由心中一凛，怎奈不及他做出任何反应，那被罗刹剑一分为二的两半舍利子，便不偏不倚打在了他的双眼之中。 古小玉顿感一阵眩晕，只觉双目剧痛无比，当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同时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倒在了地上，跟着便见他不住的倒地翻滚，双手紧紧捂着双眼，但饶是如此，也难以遏制那大量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流而出！ 这一刻，罩在古小玉周身的佛光终于暗灭，那一直浮现在他前额之上的慧根，亦是渐渐褪去光泽，最终陷至皮rou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观黑山老妖，却见他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满额的汗水淋淋而下，手中的罗刹剑亦是散去光泽，就如同一把寻常之剑，显得平凡无奇。 由于方才一击，已然耗去了黑山老妖的全部妖力，故此，他才会疲惫不堪，而罗刹剑没了他妖力的催动，当下自然也就失去了之前那股强横无论的力量。不过若想取古小玉的性命，对黑山老妖来说则是绰绰有余。 终于，阴风平息，黑云散尽，漫天的邪气也随着罗刹剑的暗灭开始渐渐淡化。黑山四野恢复了往昔的“安宁”，只有那不知名的鬼哭狼嚎之音，还在从远处遥遥传来。 待小憩了片刻，黑山老妖慢慢站起身来，随即直步来到了古小玉的跟前。 古小玉依旧捂着双眼，不停的在地上翻来滚去，并且竭斯底里的哀嚎着，大显痛苦。可是对黑山老妖而言，他所发出的悲鸣之声，倒是这世上最美妙的音符，可对古小玉来说，这却是生不如死的证明！ 仔细一看，古小玉的双手已经被尽数染红，但那猩红的鲜血，却依然在止不住的外流，以至洒满了地面，情状甚是凄惨。 看着古小玉那鲜红的血液，黑山老妖吐出干白的长舌，舔了舔深紫色的双唇，不禁馋液吞腹，但他却不着急挖食古小玉的心脏，他要等待，等待古小玉受尽苦楚之后，他才会给古小玉来个了断。假如此时就将他毙命，那岂不是给他一个痛快，白白便宜他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疼痛所致，或是失血过多，古小玉终于停止了哀鸣，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深深陷入了昏迷。 黑山老妖俯首瞧去，只见古小玉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即使陷入了昏迷，他的表情也依旧充斥着痛苦之色，而他那双鲜血淋漓的瞳眶之中，两颗眼球皆已破裂，呼呼冒着血液，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可奇怪的是，黑山老妖并没有在古小玉的双眸之中，见到那颗破碎的舍利子。或许，它们已深深扎入到古小玉的脑袋之中了吧？ 黑山老妖没有多想，缓缓蹲下身来，然后将罗刹剑竖在了古小玉的胸前，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抛开古小玉的胸膛，取出他的心脏，随后将他的尸体抛入黑山，以便供那两只巨蝠吃食。 忽然，黑山老妖嘴角一动，牵出一抹阴冷的弧度，手中的罗刹剑，也随即冲古小玉的胸口刺去。 正待这一紧急时分，从远空之中，突然射来七道彩光，犹若一道绚丽的彩虹，美丽却不失威力。 黑山老妖余光一瞄，蓦然转首，见此一幕，也来不及多虑，赶忙飞身而起，快速闪过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击。 立稳之后，黑山老妖抬首望去，只见头顶之上，赫然出现了七个红袍打扮的中旬之人，这七人之中分六男一女，各自脚踏飞剑，悬立空中，无不面色肃然，眼放怒光，不过这七人的身上均都散发着一股正气，貌似不是邪道中人，却也不知他们乃是来自何门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