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义
此刻古小玉也是完全听明白了，只是那赤金虎乃是被自己打死的，怎能让司徒空来为自己顶罪呢？再说司徒空有恩于自己，又是自己的师父，当下他正要面临极刑，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 不容迟疑，古小玉快速催动体中法气，口诀一出，双脚一顿，突然凌空飞起，鬼儿想出手阻拦，怎奈古小玉动作太快，自己根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半空之中，古小玉一个“行”字方落，脚下顿时金光闪耀，掠空疾驰，如履平地，横飞在十万弟子的头上空，一时惊得四下一片哗然，甚至没有人可以看得清那飞驰在上空之人，乃是何许人也！ 由于古小玉目盲，所以他看不见那站台的具体方位，不过情急之下，他也只得往前冲飞着，一边大喊道：“那赤金虎并非师父所杀，而是被我……” 他一嗓还没喊完，突然间，慕辰宗亦是脚下一蹴，倏地飞到了半空之中，面对疾冲而来的古小玉，他二话不说，单掌一推，一股无形的劲气霍然迸出，转瞬即至，“噗”的一声便将古小玉从空中轰了下去！ 见古小玉迎空坠落，下方众人纷纷避让，跟着又是“扑通”一声，古小玉便重重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可他也不顾周身疼痛，赶忙站立起身，面向了站台上的慕辰宗，朗声道：“师尊，那赤金虎乃是被我打死，与师父毫无关系。您要惩罚，小玉甘愿承受，还请您放过师父！” 慕辰宗缓缓降至台上，随即定睛一看，这才识得，原来身前这孩子，则是前些时日被自己施功救下的那名佛门弟子。不过刚才，赫然见有人运用别派功法迎空驰来，慕辰宗还以为是有哪路高手擅自入侵了呢，才会忍不住出手，将来人打落，却万万没有想到，来人则是一个区区孩子！ 慕辰宗睨视着古小玉，问道：“你刚才管我叫什么？” 古小玉双膝一倒，跪了下来，抱拳道：“弟子刚才叫您师尊呀。” 慕辰宗似有不明，沉默片刻，又问：“你不是佛门弟子吗，那么我又何时成你师尊了？” “噢，是这样的。”司徒空这时为慕辰宗解释道：“前些时日，弟子已收这孩子为座下弟子，所以他现在已是我天宗门的人了，与佛门再无半点关系。” 司徒空可以任意收徒，这是慕辰宗授予他的权力，故此闻他一言，慕辰宗也不好说些什么，当下面向古小玉，问道：“你方才说什么，这赤金虎是被你给打死的？” 古小玉点了点头，意图将自己打死赤金虎的经过与慕辰宗说一遍。只是，当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令自己逃过一劫的，乃是自己额上的慧根，可是，若将自己持有慧根一事说出来，那么倘若慕辰宗要亲眼验证，又当如何是好呢？毕竟那慧根向来不受自己的控制，不是自己想要它现行，它就会乖乖出来的。 再三思虑之下，古小玉只得撒谎，道：“那赤金虎乃是被弟子利用佛门《金刚腿》踢死的。当时都怪弟子眼盲迷了路，结果便遇到了那赤金虎的袭击，当时弟子为了保命，一时情急便不小心踢中了它的眉心，最终导致它无力回天！所以，这事都怪小玉不好，还请师尊饶过师父，小玉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 听罢，慕辰宗、司徒空以及四大长老，乃至在场所有之人，无不为之惊愕，眼中俱是充斥着不可置信，静静的盯着古小玉。 且说那赤金虎虽不是什么珍奇“灵兽”，但也算是这蜀山一带的百兽之王，然而这兽王却被一个弱小的孩子一脚踢死，这……当真是叫众人有些讶异。 但不管怎么样，天宗门门规森严，既然古小玉认了罪，慕辰宗就必须要对他进行惩罚。何况那赤金虎乃是被慕辰宗从小养大，向来与它感情浓厚，如今它却被古小玉打死，这口气，慕辰宗又岂能轻易咽下？ “好小子，本尊当初发功救你，不想却救下了一桩祸事。”慕辰宗脸色越发的阴沉，手指脚下赤金虎那僵硬的尸体，愤然道：“你可知这赤金虎对我蜀山是何等重要嘛？如今你将它打死，也就等于蜀山方圆的异兽从此失去了震慑，届时异兽来犯，你让本尊如何抵御？早知如此，当初本尊就不该救你！” 慕辰宗这番话，听得古小玉心中直发凉，只见他黯然低头，一声不响的跪在当地，不禁生想：也许当初他的确不该救自己，自己活着，只会到处惹事，徒添悲剧。假如自己当时死去，那么也不会有今天这事发生，师父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 反观司徒空，此刻他却是满怀安慰的看着古小玉，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竟是心怀如此大义。要知道，就算今日他不站出来，别人也不会联想到是他打死了赤金虎，然而当下他却为了不连累无辜，以及不顾自己的安危，甘愿站出来澄清自己犯下的罪过，这的确令司徒空感动不已。 古小玉双膝跪地，俯首在慕辰宗的面前，恳求道：“此事全因弟子一人而起，弟子也甘愿一人承担。还请师尊宽宏大量，放过师父！” 慕辰宗闻言一愣，脸上惊喜不定，似乎连他都没有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拥有这般的好心肠。但是，古小玉打死赤金虎实则罪不容恕，故此慕辰宗也绝不会就此作罢。 “好，你既犯下大罪，那么本尊也只能按照门规，废去你一只手臂。”说完慕辰宗抬手一挥，令门下几名弟子为司徒空松了绑。同时另有几名弟子突然出现在了古小玉的身边，将他押解到了站台上，并让他跪在了十万弟子的身前。 一刀斧手则立在古小玉的身后，将那五尺九环刀高高竖起，只待慕辰宗一声令下，砍去古小玉的一只手臂，以作惩戒！ 慕辰宗似是不忍看着古小玉受到极刑，便转过身去，双手负后，轻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也休要怪本尊心狠，今日若不对你用刑，日后本尊恐会难以服众！” 古小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几欲决死他都不惧，有何惧少去一臂？再说自己的确是闯下了祸事，既然是按照门规执行，自己也是无怨无悔。 “动刑！” 慕辰宗一声令下，那刀斧手正欲挥刀，司徒空赶忙迈上前来，制止住了刀斧手的举动，一边跪在慕辰宗的身前，道：“师父，您不能伤害这孩子。” 慢慢转过身来，慕辰宗手指古小玉，怒哼一声，对司徒空道：“之前你说他是佛门弟子，所以本尊才会卖了个人情给玄藏和玄空二位高僧，竭力施功救了他一命。可如今他已是我天宗门的弟子，而且他犯了如此大过，本尊身为一门之主，为何不能对他动刑？” 司徒空想也没想，坦言道：“这孩子便是除去‘九命猫妖’之人，玄藏和玄空二位高僧口中所说的古小玉，正是这孩子呀！” “啊！” 此言既出，四下顿时一片哗然！ 无论是四大长老，还是诸多弟子，无不接头交耳的议论着。宽广的广场之上，一时议论纷纭，口舌不休，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同一处，便是古小玉的身上，就连慕辰宗，眼中亦是充满了惊愕之色，直盯着身前的古小玉发呆。 司徒空抱拳道：“师尊，这孩子虽然犯下了大错，但凭他灭杀九命猫妖之功，足以与此次事情功过相抵。如果您今日非要断去他一臂，恐会招来同道之人的谴责呀。何况若不是他灭杀了九命猫妖，那老妖还不知要抹杀掉多少性命，残害多少生灵呢！所以还请师尊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