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眼
不知不觉，三月已过。 时入深冬，冰天雪地。 三月之前，慕辰宗便率领蜀山七绝与其他门派联手，开始四处寻找赤炼老妖的下落，意图将其消灭，还民太平。 而在这段期间，赤炼老妖确实成为了天下大患，不仅抹杀了无数正道人士，并且还到处残杀无辜，惹得天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他手里的七尺长剑（碎魂），更是叫各路正道人士闻之色变，而且被各大门派称为“天下第一邪剑”！ 蜀山，天宗门。 这些时日，除了每晚各自就寝，古小玉几乎与鬼儿形影不离，亲近如蜜，感情亦是与日俱增，仿佛，这二人已是谁也离不开谁。 只是，自古小玉升为青衣弟子以来，他没有学到任何天宗门的正宗功法，当然也没有人教他，与之前一样，他不是每天与鬼儿砍柴挑水，就是相互切磋武艺，虽然没人指导他们，但这三个月下来，他们每日相辅相成，各自武艺倒是均有很大的进步。 三个月来，不论古小玉去到哪里，都会遭到同门之间的冷眼，无不对他避而远之，认为他是个扫把星，谁碰上他，谁便倒霉。 唯有鬼儿对他不离不弃，因此他也不在乎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只要身边有鬼儿的陪伴，对他来说足矣。 这日清晨，在严嵩的指导下，所有的素衣弟子和青衣弟子全部都在修炼最新的功法，唯独古小玉还在鬼儿的木屋前盘地打坐，当然不是他不想与同门一起修炼，而是严嵩刻意公报私仇，不允许他与众弟子一起修炼天宗门的法术，每天只让他和鬼儿练习一些所谓的基本功，甚至都不当他存在。 就算古小玉想去找慕辰宗和司徒空理论都没有办法，因为他们早已出得蜀山除妖去了。不过严嵩也正是看中这点，所以他才有胆量孤立古小玉，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最终他也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小木屋前，只见古小玉盘膝而坐，双掌交叠沉于腹前，似是正在做禅定。 渐渐的，他又进入了虚空法界，并见到了另一个自己。 没有变化的是，另一个古小玉依然挟持着古小岚，而且不断出言刺激着古小玉，说只要他能够做到六亲不认，自然就会变得强大。 当下古小玉问道：“是不是我真的做到六亲不认，就会拥有一身超凡的本事？” 另一古小玉肯定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好就等于我好，既然如此，我又岂会骗你！” 古小玉哼笑一声，道：“我身边早已无亲无故，就算我想六亲不认，也没有办法做到。” 另一古小玉闻言一笑，将古小岚的幻影招致古小玉的身前，阴笑道：“现在，你就杀了jiejie！” 虽然只是个幻影，但此刻古小岚却是眼泛泪水，不停抽泣，梨花带雨的脸颊满是哀伤，仿佛有着生命一般，迷惘的看着古小玉，眼神之中，还充斥着几分恳求之色，似是在告诉古小玉，自己不想死。 看着面前的jiejie，古小玉紧紧攥起拳头，心中挣扎不已。 对jiejie出手，这是古小玉万万没有想过的，他也不敢去想。纵然知道眼前的jiejie乃是个幻影，他也不忍心对其出手。但是正如另一个自己所说，要想变得强大，就要抛开七情六欲，寡情绝义，每来到虚空法界，古小玉都会听到这样的话，久而久之，他的内心深处，好像开始渐渐相信了这个道理。 因为自从入得虚空法界，开始与另一个自己交手，他就从来没有赢过，而且他清楚，面前的这个自己非常强大，强大的简直无法想象，只是这个自己之所以会强大无匹，就是因为他的绝情寡义。 当下，古小玉深受熏染，善心逐渐动摇，何况他相当渴望变得强大，原因无他，只因他要找到jiejie的魂魄。 “小玉，求求你，不要伤害jiejie！”古小岚恳求着，伤心着，哭泣着，如此一看，煞是凄然。 然而就在这时，古小玉目中寒光一闪，紧攥的五指忽然一松，法气鼓动之下，抬掌就像身前的jiejie打去！ “轰！” 一声巨响，传遍黑暗而又宽广的空间，渐渐往更深处传去，没有尽头一般。 放眼当前，只见古小岚的幻影顿时被古小玉的掌力击的粉碎，化作无数点点星光，宛若夜间的萤火虫，四处飘散，后而慢慢暗灭，最终消失殆尽！ “好！”见此一幕，另一古小玉大感欣慰，放声道：“记住，不论在这里，还是在尘世，你没有亲人，有的只是敌人！抱着一颗绝情寡义之心，我保证你可以横行于世！哈哈哈……” 狂笑声中，古小玉暗暗一笑，沉声道：“果然，你只是我的心魔而已，根本不是我的本性！换句话说，你根本不是我，而我也不可能是你！” “你说什么？”另一古小玉停止狂笑，眉头紧皱，呆呆的看着古小玉，好像没有听到他刚才所言。 古小玉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方才我之所以会对jiejie的幻影出手，并不是出于薄情寡义，而是出于我对jiejie的爱！记得我每次在这里见到jiejie的幻影，她都是满面泪痕，伤心欲绝，所以刚才那一掌，我是为了要帮她得到解脱，不再受苦！你明白吗？” 另一古小玉闻言一愣，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只听古小玉朗声道：“但不管怎么样，既然你是我的心魔，我就要把你打倒。净觉师兄和我说过，只要我能够摆脱心魔的困扰，我自然就会变得强大！” 言罢，古小玉.脚下一顿，旋即凌空翻转三百六十度，借着旋力，冲身下方的另一古小玉右腿一出，噗的一声正中他的胸处…… 不料这一脚下来，另一古小玉却是文风未动，毫发未损，而古小玉也是觉得这一脚不是踢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简直就是踢在了一座山上！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便来取代你的心意。我会慢慢覆盖你的内心，驱使你遁入魔道。届时，你就会了解我的用心良苦！”说完另一古小玉身子一挺，一下便将古小玉弹出了老远。 不等古小玉站稳，另一古小玉的双眼之中突然冒出了两团火焰，并同时疾射而出，随即只见两道火焰合二为一，形成了一道火柱，犹如矢箭一般，划开前方的黑暗，直奔古小玉射去！ 古小玉心中一凛，还没看清究竟，只觉胸口一疼，跟着就感觉浑身奇热难当，仿佛内脏正在燃烧一般，着实其味难忍，生不如死，恨不得立马找个冰窟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 “他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为何他的眼睛会生出火来？还有，莫非他把那道火焰打进了我的身体里？否则我为何会感觉身体像是烧着了一般？” 一时间，古小玉的脑海中漂浮着一连串的问题，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另一古小玉道：“既然你凭借一双鬼眼进入了冥界，那么你应该在孟婆那里得知了‘天道七眼’一说，方才我所用的，便是天道七眼之一的‘火眼’！” “火眼！”古小玉极力站起身来，同时充分体会到了这“火眼”的厉害。 他正欲开口闻其一二，就在这时，另一古小玉的双目之中又是火光一闪，顿时，古小玉身畔的空气竟然开始燃烧了起来，只觉热浪迎人，烈焰可畏，就连当下整片黑暗的空间，也被照耀的明亮非凡，仿若白昼一般！ 下一瞬，蔓延在古小玉周身的火焰突然开始缩小范围，随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四周的熊熊烈焰猛然环撞在了一起，而古小玉则被夹在其中，只短短一瞬间，他的身体居然被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