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表白
古小玉这才明白过来鬼儿的意思，当下向肖灵子磕了三个响头，恳诚道：“师父，弟子知道错了。还请师父不要怪弟子。” 肖灵子却是莞尔一笑，道：“噢？你何错之有啊？” 古小玉坦言道：“弟子拒绝了肖师姐的心意，可肖师妹又是您的亲人。所以……” 肖灵子明白古小玉的意思，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道：“傻孩子，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无需与我道来。再者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何况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可以勉强的，你若真对我那个刁蛮孙女没有意思，那么就算我强制你们在一起，你们又岂会有快乐可言？” 古小玉思索一会儿，他入世甚浅，更是对于男女感情一事有些懵懂。此时忽听肖灵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实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鬼儿倒是听明白了肖灵子的话，赶忙将古小玉的身子一按，再次将他按跪在地，道：“傻瓜，师父的意思就是没有责怪你。你还不赶快谢过师父。” 古小玉只得依言而行，道：“谢谢师父。” 他话音刚落，鬼儿也跟着道：“师父，既然您没有怪小玉，那么是否要继续传授他《七道真法》啊？” 肖灵子点了点头，道：“为师从未说过不传授他《七道真法》呀。呵呵呵呵呵，你们还是赶快起来吧。为师这就继续教你们修行。” 说起来，能够在一日之内就可以修成《七道真法》中的破道，还在一日之内修炼成了御道一式，这足以算得上是奇才。那么既然古小玉如此天赋异凛，就说明他与这《七道真法》有缘，更是能够秉承武宗门的思想，将这《七道真法》发扬光大。所以，肖灵子又岂会因为他拒绝了自己孙女的心意而不传授他之理？ 说起来，武宗门与大悲寺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在授业这方面，两个门派倒是极为一致。大悲寺的弟子从没有高等贵贱之分，只是是佛门功法，不论是下乘武艺，还是至高法术，玄藏和玄空两位高僧都会不吝传授。而武宗门亦是如此，只要是武宗门的弟子，玄术子都会将《七道真法》传承下去，当然能不能学会，还要看众弟子的天分。 追溯数百年前，玄术子师承“无上真人”门下，继而在无上真人临终之前，他将《七道真法》交给了玄术子，并对他百般叮嘱，一定要将《七道真法》发扬光大。因此，玄术子秉承师命，先是让自己参悟了《七道真法》的要领，然后又创立了武宗门，目的就是要广纳天下奇才，将这《七道真法》传承下去。 …… 来到习武场上，鬼儿率先开口问道：“师父，接下来您要传授给小玉什么功法呀？” 肖灵子手抚白髯，呵呵笑道：“既然小玉已然领悟了御道一式的定身术，那么接下来，为师当然是要传授给他御道第二式，化伤心法了！” “化伤心法？” 鬼儿和古小玉同时将这四个字脱口而出，同时他们单凭这字面上的意思就能猜想到，这“化伤心法”乃是做疗伤之用，若是学成，定有用途。 此时古小玉倒是显得冷静，鬼儿则却有些急不可耐，道：“师父，那么您就快些教小玉这招化伤心法吧。” 肖灵子点了点头，便开始原地打坐。 鬼儿将古小玉扶坐在了地上，让他与肖灵子面面相觑，然后鬼儿独自去到了那颗磐石前，安静的坐在了上面，乖乖的欣赏着古小玉修炼的摸样。 不过近些时日来，鬼儿似乎很喜欢看古小玉练功，仿佛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同时她很为古小玉修炼时候的专心样子着迷，好像每当古小玉修炼之时，鬼儿总是感觉自己像是在看着一副优美的画卷一般，令自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习武场上，这个时候，肖灵子对古小玉道：“‘化伤心法’，乃是《七道真法》之中唯一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疗伤的功法，此不能救治他人，也不能使自己起死回生，但是它却可以在你的性命攸关之际，帮你化去因为外力而对身体所造成的伤害。小玉，你听明白了吗？” 这话古小玉完全能够理解，于是点了点头，道：“师父，弟子完全明白。” 肖灵子接着道：“你现在记好化伤心法的口诀，一旦你能够领悟了这口诀中的意思，便是你修成此术之时！” 古小玉点了点头，谨遵了肖灵子的话。 “痛出其经，传于脑，陷于身。苦自心出，行于生，止于亡。但若做到心无杂念，气运丹田，聚真气散于身，取灵气化为神，便可去处身中所有之痛，化去心中所有之苦！” 肖灵子说完便站起身来，道：“小玉，方才为师所与你说的，便是这化伤心法的口诀。只要你能领悟其中道理，就是大功告成之际！” 此时此刻，古小玉心中回荡着肖灵子所说的这几句话，可是纵然他思来复去，苦思冥想，也没有领会这其中的意思。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当真是有些难。 见古小玉一脸费解的摸样，远处的鬼儿忽然插了一句，扬声道：“师父，您就直接告诉小玉应该怎么做，不就可以了吗？” 肖灵子呵呵一笑，道：“非也，非也。此法只有要诀，无人可教，只能靠自己去领悟，方能有所成。” 言罢肖灵子倏地一转身，便悠悠离去，边走边道：“天地生万法，万法于自然，人在天地间，持久相循环！” 鬼儿闻言一愣，隐隐觉得肖灵子这番话有言外之意，但是究竟什么意思呢？ 接下来，鬼儿也开始低着头，与古小玉一同陷入了苦思冥想。只是鬼儿所思考的乃是肖灵子离去时所说的话中之意，而古小玉则是在思考那化伤心法口诀的意思。 许久之后，直至日沉西山，鬼儿和古小玉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他们唯一弄明白的是，这《七道真法》往后会越来越难，难得简直超乎了人的想象！ 无奈之下，鬼儿去到了古小玉的身边，道：“小玉，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回去吧。再说你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我回去做饭给你吃，待吃饱了在修炼也不迟。” 原本古小玉心中还有些烦乱，但蓦然听到鬼儿这优美而又温暖的话语，他心中顿时毫无杂念，仿佛在一瞬间放下了一切，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用力的点了点头，古小玉跐溜一下站起身来，随即冲鬼儿嘿嘿一笑，道：“好，咱们这就回去。我还真想快些尝到你的手艺，因为我真的饿了。” 鬼儿呵呵一笑，白了他一眼，道：“吆，今天你怎么这么乖呀？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听我的话。” 古小玉笑而不语，其实自鬼儿中了“燃魂散”的剧毒以后，他非常的害怕，但是他害怕些什么，他自己又说不上来。可是他心中恨清楚，他很想和鬼儿在一起，只要鬼儿能够平安无事，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说什么，自己就会听什么。 “鬼儿，以后我会听你的话。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古小玉非常认真的说道，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听得鬼儿心中一阵喜悦。 “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不过你说话要算数哦，即日起，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不许赖皮！”鬼儿笑着说道。 古小玉猛地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鬼儿嫣然一笑，旋即习惯性的挽起了古小玉的胳膊，衬着夕阳的余晖，双双往住处走去。 …… 与此同时，位于肖碗韵的住处。 此时这间散发着幽幽清香的闺房之中，只见摆在屋子正中的那张檀木圆桌之上，已是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以及陈年佳酿。这些酒菜都是肖碗韵特意吩咐厨房弄来的，为的是要感谢楚星辰的彻夜陪伴和救命之恩。 而面对满案的美酒佳肴，楚星辰却是全然不顾，一双饱含柔情的目光，则始终落在肖碗韵的俏脸上，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上一下，生怕肖碗韵会趁机跑了似的。 肖碗韵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故意去闪躲楚星辰的目光，而是任由他盯着自己，同时她已经与楚星辰相识许久，可谓从小一起长大，可她却从来都没有发现，原来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有一位才貌双全的英雄陪伴，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星辰。 二人一起坐到了饭桌前，肖碗韵拿起酒壶，为楚星辰斟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又拿起酒杯，亲自递到了楚星辰的手中。 “你都看了人家一整天了，难道还没有看够吗？”肖碗韵柔情之至，脸上犹如盛开的桃花，红霞满面，粉黛修饰，极具美丽。 楚星辰不经意的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道：“如此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莫说区区一天，哪怕是叫我看上一辈子，我也乐意！” 经他这么一说，肖碗韵脸上顿时更加红润了几分，双手拈成了兰花指，以作挡面，先是羞臊了起来。然而她的这番举动，则更加令楚星辰情.欲动荡，险些没有一把扑过去，将肖碗韵搂在怀中。 只是不管怎么说，楚星辰也是个正人君子，欣赏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无可厚非，但是要他做出越轨的行为，他宁死也不会答应。 慢慢端起一杯酒水，肖碗韵含羞道：“楚师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楚师兄可否答应？” 楚星辰痴态稍稍被肖碗韵的话给打断，摇了摇头，醒了醒神，只听他道：“肖师妹有何事情，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眼下，楚星辰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日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包括鬼儿险些丢了性命，以及肖碗韵企图谋害鬼儿。此刻对楚星辰来说，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当然相信他此刻也无心去想这些事情，毕竟美酒当前，佳丽当面，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些来的更加美好呢？ 酒未过肠，肖碗韵已然红了三分脸，只听她道：“日后我可否称呼你为楚大哥，我不想再叫你师兄了。不知楚大哥意下如何？” 忽然听她这么说，楚星辰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的他便点了点头，道：“既然肖师妹喜欢，那你以后叫唤我一声楚大哥吧。” 肖碗韵笑靥如花，看似非常开心，二话未说，直接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即显得很是真诚的叫了楚星辰一声“楚大哥”！ 这一口叫出，楚星辰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将杯中酒饮空，然后便与肖碗韵四目相视，各自眼中饱含深情，仿佛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一般，隐隐有些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 肖碗韵率先为楚星辰夹了一道菜，楚星辰刚刚将其送入口中，不想就在这时，肖碗韵忽然开口道：“楚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闻此一言，楚星辰差些没有把刚刚入口的食物给喷出来，他愕然的看着肖碗韵，同时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的这么直白。然而更加艰难的是，自己究竟要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呢？ 是说喜欢她呢？还是假装对她没意思呢？ 加入自己说喜欢她，她突然不理自己了，那该怎么办？可若自己说对她毫无意思，那么万一她伤心了怎么办？ 此时楚星辰的心里凌乱不堪，脑中亦是浮想联翩，由于肖碗韵问的紧急，他也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见楚星辰久久没有回答自己，肖碗韵渐渐变得有些失落，之后却见她独自豪饮了一杯酒，低头黯然道：“我明白了，既然楚大哥对我没意思，那我也不便勉强了。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肖碗韵就不信，没了你们这帮男人，我就活不下去！” 忽见肖碗韵黯然伤心了起来，而且还不停的饮酒，楚星辰心中也跟着着急了起来，赶忙将肖碗韵手中的酒杯抢过，道：“其实……其实我……我……” 听他吞吐不言，肖碗韵脸色一沉，立时又将酒杯给夺了过来，随即再次斟满了一杯酒，正要一饮而尽，楚星辰迅速将手一伸，当时再次将她的酒杯给抢了下来，并且心中一急，失口道：“其实我很早就喜欢肖师妹你了，只是你地位显赫，人又长得俊美，我自知不敢高攀，所以就一直暗中喜欢着你。” 说着楚星辰慢慢低下头去，沉声道：“我知道，也许我说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之后，你就会不理我。不过既然今日你问了，我也只能坦白了。起码这样比掖在心里一辈子强。好了，谢谢肖师妹今日为准备的晚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言罢站起身来，楚星辰连看都不敢再去看上肖碗韵一眼，便转身欲走。 熟料他刚走出去两步，这时候只听肖碗韵忽然开口道：“谁说我不理你了？还有，你怎会知道我对你没意思？也许……也许我已经改变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也不知道啊。真是个大笨蛋！” 这些话，楚星辰实在听得费解，又忍不住心下好奇，便缓缓转过身来，直目看向了肖碗韵，弱弱的问道：“肖师妹，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啊？” 肖碗韵手拈着搭在前肩上的两束马尾辫，不经意的瞋了楚星辰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楚星辰，许久才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我很感激你昨晚救了我，也很感谢你陪了我整整一晚上。所以我……我已经喜欢上了你，而你……而你就是我心中一直想要找的英雄！” 的确，相信不管那个女孩子，在她遇到危机之际，能突然跳出来保护她的那个男人，总会令她产生心动。而昨晚，楚星辰便恰恰做到了这一点，从而使肖碗韵对他改变了看法，同时认定，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甚至在肖碗韵的心里还忽然冒出了一个坚决的心念，那便是此生非楚星辰不嫁！ 不过同时这也说明了，鬼儿的方法起到了绝妙的效用，若不是昨晚她灵机一动，楚星辰又哪里能得到肖碗韵的爱慕？所以追根究底，这还是鬼儿的功劳。 此刻楚星辰呆若木鸡，宛若置身美梦之境，一双呆滞的目光中只倒映着肖碗韵迷人的身影，耳中也只回荡着她刚才所说的那番话，久久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楚星辰缓缓问道：“肖师妹，你……你刚才说什么？” 肖碗韵脸上一红，不由得小脚一跺，当即转过身来，两腮被楚星辰气得鼓得老高，只听她道：“笨蛋，我是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管生与死，都不会和你分离。这回你明白了吗？讨厌，干嘛非要人家一个女孩子说的这么直白。你真是个讨厌鬼……”